“自然是要去的,都是答应好的事了。”
姜宝玉一脸莫名,忽然想起那日答应之前,穆桂就很反对她去来的,不禁皱眉问道:“难道大人有什么我不能去的理由吗?”
穆桂一噎,很快解释道:“可是有必要你们两个都去吗?
御用尚服局这会儿也很缺人手,再说前日你们在司衣司开课,教大家使用大花楼时,后宫尚服局不是也派人来了吗?那些人自然可以去帮贵妃娘娘,何须你亲自过去?”
“那也是——这不是一个能够与娘娘亲近的机会吗?”
姜宝玉本想与穆桂好好说话的,可想着穆桂有事对她隐瞒,不把她当自己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想说这种话来气她。
“你说什么?”
穆桂果然被气到了。
姜宝玉却还要火上浇油,继续说道:“也说不准呢,万一日后我要去后宫尚服局做事,在那边总要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娘娘做依靠,才好生存下去啊。
这次于我而言,可是难得的与上殿套近乎的机会,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如何能轻易拱手让人?”
“依靠?你——”
穆桂虽知道姜宝玉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气她,却还是给她气着了,忍不住就站起来追着要揍人,姜宝玉见状不好,撒腿就跑。
师徒俩便在小院中打闹起来。
“谁人不知你在帝后面前很是荣光,宫里头的贵人哪个不想拉拢你?你竟跟我说什么?去惜花宫巴结贵妃?姜宝玉!你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怎样?”
“哎呦大人!这我可就得批评您了!隔墙有耳,您怎的什么话都说啊?这话可是您方才教我的。”
“你还顶嘴!”
穆桂脾气上来,脱下一只鞋便朝姜宝玉砸去,没有丢准,便又去脱第二只,瞄准了姜宝玉的后脑勺,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使了大力扔出去。
不想姜宝玉的后脑勺也似长了眼睛,忽的一躲,竟是叫那只鞋直接朝刚刚下课回来的阿芙砸了过去,半点不偏的砸中了阿芙的脸。
两个人都吓坏了,忙得上前去查看阿芙的情况。
“阿芙你没事吧?”
姜宝玉第一个赶到,穆桂紧接着来关心。
阿芙已然一脸懵,似是被吓傻了,只站在原地摇头。
姜宝玉于是心疼地摸着阿芙的脸挖苦穆桂道:“咦,看孩子这脸上的红痕,怕是要留下疤痕了。大人方才是对下官下了杀心了吧?太可怕了!”
“是啊,本官真是后悔收了你这个孽障!当时就该按照宫规将你潜回家去了事!”
“耶?分明是大人做错事,怎的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再者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讲,大人可知方才那话我若当真,是真的会伤心的。
我要伤心了,可就不会回头了!”
“你不回头?”
穆桂说着又猛敲了姜宝玉肩膀好几下,“你不回头又能怎样?难道不认我这个师父?见过将徒弟扫地出门的师父,可见过能将师父扫地出门的徒弟吗?”
“嗯,您以后就会见识到了,怎样?”
两个人这边吵得不可开交,阿芙却忽然咧开了嘴大哭起来。
“阿芙不要留疤,阿芙还要长得比宝玉姐姐好看呢!哇啊啊啊——!阿芙不想变丑八怪啊!”
就这样,一老一少暂时休战,一致带娃,费了好些工夫才把阿芙哄得睡下了,却是偶有对视,一阵心烦。
姜宝玉更是直接别过头去道:“总之我是一定要去惜花宫见贵妃娘娘的,大人跟雨花姐姐之间或许有我不能知晓的苦衷,我此番过去,也有自己的目的。
若想让我理解你们,大人首先得先理解一下我吧。”
“我哪里需要你的理解了?你以为自己是谁?”
穆桂气的又要上手,但想想还是算了,垂着头道:“罢了,你要去便去吧。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后宫水深得很,你过去,只管多做事,少说话。也不要随便相信人,听懂了吗?”
“那是自然,大人把下官当成傻子了吗?只有我哄人的份儿,哪有人能骗得住我呢?”
话虽然是这样讲,但穆桂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把姜宝玉轰回房间之后,她便在心里下定决心道:“是时候了,在更晚之前。”
惜花宫宫如其名,据说是因为赵芸沫爱摆弄花草,水漓歌特意求皇帝将那一处依山傍水,最适合栽种花草的位置划给赵芸沫,建了这座惜花宫。
可谓遍地是名花贵草,人一进去,仿若置身世外桃源,就连这宫里的婢子们,都仿佛受到了这些花草的滋润一般,个个美的如天仙一样。
姜宝玉一人随婢子走在宫道上,甚至都有点自惭形秽。
心道难怪渣皇如此深爱水漓歌,却还是会在惜花宫里迷了眼,与赵芸沫意乱情迷。
如此这般花园美景,再配上氛围雅致的月光,良辰美景,琼浆玉液,美人在旁,任谁不迷糊?
换成是她,应也是把持不住的。
“姜掌衣请留步。”
引她进来的女官在一座工坊样式的屋子前止步,含笑道:“容奴婢先进去与娘娘通禀一番。”
姜宝玉与她回礼,便独自站在工坊门前,精心观察。
工坊很是宽敞,大门敞开,从姜宝玉的角度,能够很清晰地看见里面刚刚搭好的大花楼。
许是第三次做这玩意儿有了经验,工部送来惜花宫的这座大花楼看上去要比御用尚服局那座更加精巧雅致。
工匠甚至还有余力在上面雕刻花纹,只是姜宝玉离得远,并看不清花纹具体为何。
大花楼前,坐着一位身穿鸦青色深裾,用白玉簪子简单在脑后挽了个髻的女子。
方才进去的宫婢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女子便回过头来,冲着姜宝玉笑着招手道:“是姜掌衣来了吗?本宫这会儿不方便出迎,姜掌衣快快里边请吧。”
赵芸沫身为贵妃,自是不必出来迎接姜宝玉一个七品掌衣的。
不过她愿意这样讲,也足见其品格高尚,善解人意,体谅下人了。
姜宝玉如是想,便将方才路上的种种担忧一扫脑后,沉了沉心思,跨步迈进了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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