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姜宝玉就在人群当中,其余三花纷纷回过头来往人群里张望,瞧见姜宝玉的那一刻,简直喜极而泣,纷纷连滚带爬地朝着她狂奔而来。
“宝玉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出什么事吧?”
“是啊,你没有被千牛卫抓到吧?”
绒花方才走得最远,这会儿也回来的最慢,几乎是一把将人抱住,像个宝贝一样搂着大哭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弄得大家都是一脸懵逼,都以为自己大约是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昨夜还对着姜宝玉咄咄逼人,扬言要将她赶出宫去的四位大前辈,这会儿竟然把人当成个宝,哭哭啼啼地求着她回来?
姜宝玉也是有点摸不透了,只当是她拿到徐尚宫衣带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
深感这些人果然都是势利眼,昨夜还一副不把她赶出宫誓不为人的嘴脸,今早就开始这样巴结她了?
而且绒花的眼泪混着鼻涕扑簌簌地落在她头上,实在也让她受不了。
于是她忙用一根手指将绒花支开,特意与她疏远了一些后,另一只手举起徐尚宫的半截衣带一脸嫌弃地递了过去。
“消息还真灵通,要是为了这个的话,那你们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吧,不至于不至于。”
谁知道豆花竟然看也没看那衣带,一把扯过来随手丢到了雨花的脚下。
激动地表情都模糊了,一边捏着姜宝玉的脸一边说道:“怎么会不至于?你可是帝后大婚的玉女啊,你要是因为拿了错误的地图回不来,被千牛卫伤到什么的,我们几个都得完蛋,总之你没事就太好了!”
豆花说着,刚想再给姜宝玉一个大拥抱,被姜宝玉顺势一躲,她便一个扑空摔了个大马哈。
“豆花姐姐说清楚一些,你说什么错误的地图?”
姜宝玉说着,就要从袖兜里掏出昨晚拿到的地图瞧一眼,结果其他小宫女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恭喜你啊,宝玉,我就知道玉女的人选一定是你!”
“是啊是啊,宝玉,你这一遭若是能飞黄腾达,得了娘娘和皇帝的器重,以后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啊。”
“真的好羡慕你啊宝玉,竟然能跟水世子一起走花路,滚床单。”
姜宝玉:“……”
虽说按照大燕习俗,金童玉女跟在新婚夫妇后面走路的时候两旁亲友会撒花,以及在新婚夫妇入洞房之前,会叫金童玉女在床上滚一圈讨个吉祥,可这话被姐妹们说出来,还是有点点——叫人想歪歪啊。
而且金童的人选明明是崔宝玉而不是水寒舟好嘛?
姜宝玉只要在脑海里想到她在帝后大婚的床上骑着崔宝玉揍的画面,就觉得后脖颈发凉,帝后这个婚结的八成不大吉利。
“啊!!!”
一群人正围着姜宝玉庆祝呢,雨花那边却拿着徐尚宫的半截衣带尖叫了起来。
“这是——这是徐尚宫的里衣衣带???”
一听这话,一群人都围了过去,就见那衣带一面绣着的虎嗅蔷薇,是很明显的尚宫标志,而衣带的另一面,则绣着一个徐字,不是徐尚宫的衣带,又会是谁的?
豆花到这会儿才意识到方才她扔掉的竟然是徐尚宫的衣带,这会儿仔细瞧了,才瞪大了眼睛看着姜宝玉问道:“这真的是徐尚宫的衣带,不是你连夜绣出来假冒的?”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姜宝玉给问住了,毕竟这衣带是水寒舟给她的,她也没有亲自去剪过,她连徐尚宫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呢。
可正当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她时,门外忽然走来一位尚宫局的前辈小宫女——贵儿,瞧见大伙儿都在呢,便直接问道:“我们徐尚宫说昨夜被人剪了衣带,叫我来各局询问是谁干的,有主动招认的,鉴别了是真的,便是今年的一位了。”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目瞪口呆,只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了。
雨花更是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半截衣带送了过去。
“在这里,是我们的人剪来了,还请贵儿姐姐帮忙鉴别。”
贵儿接过衣带一瞧,也是一惊,忙的朝雨花看过去,调笑道:“你这人真奇了,徐尚宫两次都栽到你手里,是我们徐尚宫的衣带没错。”
说着,贵儿便收回了那半截衣带,礼貌笑道:“衣带我便代大人收回,也恭喜尚服局成为今年的一位了。”
这话一出,尚服局的人也都陷入一阵狂喜,蜂拥而上把姜宝玉托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往天上抛,口里不停喊她的名字。
整座尚服局都陷入了沸腾,直到一个异常严肃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还不给我列队站好吗?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原来是四司女官跟着姜荣喜一起来点卯了,而随之而来的繁重活计,也让还沉浸在冲昏了头的喜悦中的小宫女们渐渐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们身为小宫女的宫廷生活,终于正式开始了。
帝后大婚的日子说远挺远,说不远,在继后册封之后,转眼就到了。
这一日天才方黑,正打算洗洗睡了的姜宝玉就被皇后院里的内侍总管王福请了出去。
“皇帝和娘娘的婚礼,半点也马虎不得,咱家奉命来领明日做玉女的小宫女去别院候着。”
这话是王福对姜荣喜说的。
“应该的。”
姜荣喜说完,就叫姜宝玉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王福走了。
要说皇帝这个人,姜宝玉虽从未见过,也觉得他该是个挺有趣的男人。
先不说他与继后孩子都六岁了,还要为了爱妻补办婚礼,而且因为办的是平民婚礼,就连成婚的场所都不选在宫里,而是选在了皇家别院,还偏要文武百官都拖家带口来凑热闹。
可见这位皇帝当真是很宠爱这位新晋继后了。
这不禁让姜宝玉想起很小的时候听过的一首童谣。
“水氏漓歌,遗世独立,一见倾城,再见倾国。”
她也是到很后面,差不多八九岁的时候,才知道这首童谣里唱的女子就是水寒舟的姐姐水漓歌,而那位为她倾国倾城的人,当真是当今皇帝吗?
姜宝玉却觉得也不见得,至少那首童谣出来的时候,肯定不是。
不然为什么皇帝没有把第一任皇后的位置给已经为她育有皇长子的水漓歌,而只封她做了一个贤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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