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像是含着钩子,字里轻挑,拨弄人心。
云夙握住在自己腰间作怪的那只手。
本要低头,下颌触及她额头时顿了下。
这样的距离若是低头的话,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
楚裙隐约间,好像看到他喉结混动了一下。
“再逞口舌之快,丢你出去。”
又是威胁人的话语。
楚裙却听出了色厉内荏,她干脆变成一副软骨头,整个人倒他怀里。
云夙身子一僵,咬字重了许多:“站好。”
“不逞口舌,你没说不能动手动脚啊。”楚裙低笑:“杀人好累,表弟帮人帮到底,带我回家吧。”
回家两字,令云夙眼眸颤了颤。
他眸中飞逝过无奈之色,搂住她的腰身,消失于黑暗中。
他俩是走了。
外面那群追人的老头们傻眼了。
“人呢?!飞啦?!”朱武王左顾右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人追丢了。
他挺起肚子,骂骂咧咧:“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老鬼,肯定是你们把小丫头吓着了!”
又是三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来。
或是仙风道骨提着剑,或是一脸褶子。
“不应该啊,她怎么跑了的。”一名提剑老者摸着下巴道:“猪一只,是不是你太丑,人家小姑娘看到你倒胃口。”
朱武王大怒:“白胡子你是不是想死?”
旁边一脸褶子的大爷板着老脸:“这徒弟我要了你们别想。”
“你要?凭什么?凭你褶子多?”阴柔声音响起,说话的人黑袍裹身,还在黑暗里没露面。
褶子大爷扭头大骂:“你这老鬼闭嘴!定是你鬼里鬼气,吓坏我徒弟!”
朱武王一口唾沫:“呵忒!”
“你们都别想。”
浩然之气凌空,四人抬头看向半空中的老头,神色各异。
朱武王眼角抽了下:“顾大儒也在啊。”
顾臻哼了哼,拂袖抬颌,很是傲慢:“那个小郡主,老夫瞧上了。”
“顾大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乃武修奇才,给你当徒弟不合适吧。”褶子大爷开口道。
阴柔老鬼点头:“误人子弟。”
提剑老者瘪嘴:“听说镇妖司出了个天道眷顾者,顾大儒不是瞧上他了吗?”
“鱼老夫要,熊掌老夫也要!”顾老爷子冷哼:“她既是儒武双修,给老夫当徒弟勉强够格!”
四人听到这话气的翻白眼。
勉强?!
你个老不死的,那丫头小小年纪就能一刀引天象,领悟出天地刀意!
给你当徒弟还是勉强?
你个儒修来抢我们武修的宝贝,你还有理了!
“顾大儒,你觉得勉强,我们可宝贝的很,再说收徒这事,那是各凭本事!”朱武王没好气道。
顾大儒还是那副浩然之气缭身的高冷之态,嗤之以鼻道:
“老夫教她,是她福分,别的不说,老夫能给她的点拨造化,乃至修炼灵宝,你们四人谁给得起?”
“光棍剑修,你的灵宝不都喂了你那把媳妇剑?”
提剑老者嘴角抽搐。
“李褶子你已黄土埋了半截儿,便是有灵宝,也要拿来给自己吊一口气,养徒弟不如买棺材。”
褶子大爷呼吸急促。
“至于老阴鬼,你见光死,白天都不敢出门,难不成夜夜拉着人家小姑娘修炼?你要脸不要?”
阴柔老鬼杀气冲天。
“至于猪一只你……”
朱武王:淦!老子叫朱一枝不是猪一只!!
顾大儒冷哼:“奸懒馋滑,丑!”
四名中州武修巅峰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ヽ(#`Д??)??!!!!
不能忍呐!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呐!!
武修与儒修势不两立!
儒修这贱嘴啊!!
“顾臻你大爷的,你真当老子不敢杀你!”
“就你有钱,你个老不羞一天当晚吹个浩然正气装逼!”
“少废话!砍死他!”
“灵宝算个屁!以为就你有钱,这徒弟我势在必得!!”
场面瞬间混乱到了极点。
五个加起来岁数能熬死妖的老人家大打出手。
角落里,细眉小童吃着花生米,不断摇头。
“武修啊,肌肉疙瘩比脑子大……”
“真是太好骗了,这么容易就上钩……”
“还是顾老头心眼脏,两三句话就把这四个莽夫气出翔,这下为了收徒还不把所有宝贝砸出去……”
“这便宜太师父给人当得……”
……
楚裙是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太师父靠嘴炮之术帮自己忽悠了四条肥羊。
她正如树袋熊一般,挂在云夙的身上。
两人已回了小破宅。
“还不下来?”
楚裙没急着松开,而是问道:“追我的四个老爷子至少都是万阶,表弟能悄然无息带我从他们眼皮子下溜走……”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表弟有多强了。”
楚裙语气带笑,在他耳畔轻声问道:“表弟,你的妖龄应该也不小吧?”
云夙知道她的鬼心眼又开始动了。
此刻若退,她只会得寸进尺。
他骤然握紧她的腰,朝屋内走去。
楚裙一愣,啊嘞??
这是啥发展??
云夙进屋之后,径直朝床榻走去,楚裙先一步落榻,她看着上方那双冷寂的眼眸。
笑容古怪了几分。
以进为退吗?狡猾的狐狸。
“要一起睡吗?”她翘起红唇。
云夙面不改色的盯着她:“好,别松手。”
他径直躺在她身侧,楚裙又被拽到了他怀里,趴在他胸膛上。
女魔头眨眼:???
木木:“主人,你这是在玩火啊!”
楚裙:“不是,表弟他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什么路数!”
木木:“我看他就是知道真相后,被楚家那渣女老太婆给刺激疯了。”
楚裙也觉得。
那天过后,云夙整个人都不对劲!
她有理由怀疑,自己被迁怒了!
刚准备急流勇退,她手腕被抓住了。
抬头正对上云夙讥诮的眼神:“松手作甚,想逃?”
“孤男寡女,不妥不妥。”楚裙摇头。
男子浅红的薄唇勾出几分蛊人的弧度,那双幽深的眼眸眯了起来,长睫盖住了幽思。
连儿子都有了,何来不妥?
心念一动间。
楚裙感觉到了熟悉的毛绒柔软触感,她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狐尾。
心跳加速的同时,感觉手腕又开始酸了……
不是吧!
又来!
少年你内分泌是不是失调啊!
“表弟啊……”楚裙满目忧伤:“我不是那个渣女老太婆啊,你不能误伤友军啊……”
云夙:“呵……”
对不起,还真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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