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宁特尔,赋形的女神/在黑暗中,子宫里做工/使君王降生,给他们戴上公义之冠/使主人出世,将冠冕放在他头上/这都在她手中”
——《恩奇和宁玛赫》
佛太后掩着嘴一脸‘我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笑容。
黛达米亚则是眼神躲躲闪闪的根本不看皮洛士。
误会啊!
其实内心深处,皮大王主要是不想丢这个人。
想他皮洛士原本就是人肉高达、版本之爹,又有了穿越加成、满脑子中世纪先进思想,堪称双剑合璧、双管齐下——换别人来只会烦恼先修仙还是先炼钢,难不成他就得靠裙带关系起山?
那德米特里蛐蛐一个三十出头的糟老头子,私生活也不检点,什么妻啊、妾啊、前任啊、后任啊……不知道有多少——虽然在这基佬横行的希腊世界,皮洛士对这种种马行为是有点引为知己的,但——让堂堂皮大王的亲姐姐嫁给这种人,合适吗?
这不合适!
不过话也说不清。
好吧,你们爱咋想咋想吧。
这个家,不待也罢!
**
皮洛士一脸郁闷的出了大厅,却惊讶的看到特洛雅丝和尼刻西玩到一处。
不过想想,她在这里也难得见到一个同龄人吧。
看到皮洛士来,特洛雅丝还在生气,偏过脸去不看他。
皮洛士站在廊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尼刻西教特洛雅丝使用投石索。
投石索在全世界范围内广为流传,很可能早在几万年前的古人类就开始使用。但一般只有山区的牧民才能掌握的这种技艺,草原的牧民不会这个,山区的农民也不会这个。
“就打那个!”特洛雅丝垮着脸指着房顶的雕像。
皮洛士:“……”
尼刻西犹豫了一下,指着庭院里的一个小铜猪:“还是打那个吧……”
特洛雅丝不置可否。
尼刻西熟练的轻轻一舞投石索,石弹便接二连三带着音爆飞出,打得那铜猪“当当”直响,然后她让特洛雅丝试试。
特洛雅丝用得很不熟练,不是把投石索一起扔出去,就是一撒手石弹还留在索上……
来回几次不成功,小家伙开始急躁。
终于狠狠的一挥手,只听“啪!”的一声——皮洛士身侧窗台上的一个陶瓶应声而碎。
!
皮洛士惊出一脑门冷汗!
祖宗!这种东西可不敢在家里练啊!
急忙喊停两个小鬼。特洛雅丝又气得嘴撅了老高。
皮洛士转身出去,一会又回来,拿出来一样东西:“喏!给你带的礼物。”
那是一个牛皮条编制的细长皮鞭,黑光闪闪做得也比较精致。
“鞭子?这算什么嘛!”
特洛雅丝想接又有点不情愿。
“你练这个吧,鞭子练好了也很厉害。”
“骗我!这有什么好厉害的!”
“你听。”
皮洛士“啪啪”甩了两个响鞭,“听到了吗?鞭子这样发出响声的时候,说明鞭稍的速度已经超过了音……超过了打雷的声音,力气不大的人也能做到,这样还不厉害吗?
“如果你练得够好,就可以用鞭子打灭烛火,打掉箭矢!而且很多猛兽都害怕鞭子的响声。”
“哦……”特洛雅丝还是有点将信将疑,“我还是觉得投石索好玩。”
皮洛士一声冷笑。
天真,你以为就只有这样而已吗?
“还有这个!”
只见皮洛士又掏出一个小东西,往地上一放,啪啪抽了两鞭子,那东西便在石板地上旋转起来!
“哦——!”两个小女孩眼睛一亮。
啪啪又是几鞭子,只见它越转越快,逐渐发出呼啸声。
特洛雅丝问:“这是什么!”
“你连这都不知道?这是牛啊。”
“这怎么是牛?”
皮洛士啪啪又是两鞭,“你拿鞭子打它,它就会转圈,这不就是牛?”
“让我试试!”特洛雅丝眼热不已,忙不迭的要过来,就开始啪啪打牛。
尼刻西在旁边高兴地拍手。
皮洛士看了一会,便对着特洛雅丝向尼刻西那里努嘴。
特洛雅丝看到后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说:“尼刻西!你也来试试!”
“诶?我吗?”
“哎呀,快点,牛都要倒了!”
皮洛士会心一笑,暗道自己又猜对了。
特洛雅丝并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只是这个岁数就比较自我意识过剩。如果自己刚才直接说出来什么‘让尼刻西也玩会’或者‘要懂得分享’之类的大道理,只怕会适得其反,让她觉得言下之意是‘她不懂事’。
这是佛提雅也从大厅出来了。
“母亲?”
“皮洛士,陪我出去走走吧。”
皮洛士连忙应下。母亲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两人走到外面,在廊柱下漫步。
佛提雅开口道:
“皮洛士,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
“嗯……我不是不死之身?”
佛提雅翻了个白眼。
皮洛士恍然大悟,小声说:“小心色萨利人?”
“嗯。”
“母亲,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听到。”佛提雅叹了口气:“只不过我也是色萨利人,我太了解他们了。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要颁布的法令了。大评议会机构法令、奴隶保护法令、公民晋升法令、贵族册封法令……
“虽然我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意义,但是我相信你,皮洛士。
“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国王,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
“只是,色萨利几百年来都是一团散沙。贵族们都出自同一王系,可他们互相之间却内斗不休,以至于沦为马其顿人的奴仆。
“足以说明他们眼界狭小、目光短浅。”
“我明白,母亲。我会尽力说服他们,并且公平地给与他们补偿。只要他们能明白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就会承担起责任、作出真正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佛提雅摇摇头:
“不,皮洛士,你还没有完全明白。
“他们习惯于做别人的主人,或者让别人来做主人,唯独从来没有做自己的主人。
“但鼠目寸光不是罪恶。
“无论他们是色萨利、是色诺芬、是潘尼斯泰,他们本质上都是命运的奴隶,为了逃避命运的鞭笞而不得不选择鼠辈的生存方式……
“只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佛提雅捧住皮洛士的脸,“我的儿子,你是天生的王者,你注定要去完成那些普通人不愿意去完成的任务。”
“这个世界永远需要王者。
“需要有人强迫人们睁开眼睛,走他们不愿走的新路。他们会因此埋怨你、憎恨你,但那都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
“我只是希望,你永远保持警惕,不要忘记其中隐含的风险,不要忘记斐赖的伊阿宋——他曾经想要将他们团结起来,下场却是身死族灭。
“不管你想做什么,就勇敢去做吧,我永远支持你!”
皮洛士感慨,能有这样一位母亲真是他的幸运。
“母亲,谢谢您的支持,我会牢牢记住您说的话。”
不过提到伊阿宋的悲惨下场,皮洛士觉得有件事还是先安排为好:“母亲,我想让你们都搬到拉米亚去居住。”
大评议会即将表彰有功之人,按照之前颁布的规则,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皮洛士自己。虽然他已经主动降低了标准,但据粗略的计算,他仍然会成为拉米亚最大的大地主和大房东。
而那里居住的也都是和皮洛士并肩作战的亲信部下,可以说战后的拉米亚几乎成为了皮洛士的封地。
佛提雅表示全听儿子的安排,不过她又问道:
“那么斯特拉托尼可……先应了?”
“嗯……”
皮洛士表示还得考虑考虑。
倒不是对包办婚姻有什么抵触,作为政治人物,他早就已经有了做战车驾驶员的觉悟。
现在只是在犹豫要不要真的把自己绑上安提柯家的战车。
“那黛达米亚……先留着?”
“……”
什么话!什么叫“留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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