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厂长说的没错,我们不能以咱们自己的观点去衡量外国人,说不定江厂长这箱子就能从外国人手里拿到订单。”关秉忠旗帜鲜明利站到江宇一边。
“关秉忠!你啥时候学会拔刀相助了?这关你什么事儿?”吴鹏飞对关秉忠跑出来支持江宇有些不解。
“吴处长!你这就不懂了,这个乡镇企业用的原料,都是关厂长供应的,他支持人家不是天经地义吗?”贺天夏给吴鹏飞当翻译,解释了其中的原委。
吴鹏飞看看江宇又看看关秉忠, 明白了,原来这么回事儿。
当初他离开针织厂的时候,以为针织厂用不了几天就会倒下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针织厂不但没有倒下去,反而神奇的活了过来,而且越活越滋润。
敢情就和面前这小子有关。
针织厂不倒下去了, 对他而言就是一块心病, 当初他在针织厂,可是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真的厂倒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会被掩埋。
而现在,针织厂活的好好的,这事情就没准儿了,就算有些东西掩盖的再天衣无缝,说不定有时候就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坚决不能让针织厂这么滋润的活下去,最低不能让针织厂留在关秉忠的手里,最起码也要有自己的人掌控针织厂。
吴鹏飞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宇则尽心地从里到外地展示拉杆箱,并费尽口舌渲染他的优点。
“小江厂长,你认为外国人会买你这种拉杆箱吗?”评审团里的一个女评审员问。
“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外国人百分之百会买,但是首批订货不会太多,我估计几十万米元的订单对方还是能下的。”
“还几十万?这牛逼吹的, 你一个用铺做的破箱子,就想让老外掏几十万?你是不是昨晚没睡醒啊?”
这个姓江的家伙既然和关秉忠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吴鹏飞自然就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方的机会。
坚决不能让他的产品去广交会。
说几十万米元江宇确实有夸大的成分, 拉杆箱江宇准备的要价是六十到七十米元, 几十万米元那就相当于一万个左右的箱子。
老外第一次肯定不会订这么多,能订个千八百个就不错了。
但只要他们订了第一批货,追加订单那是一定的。
外国人都喜欢旅游,他们自然能看出拉杆箱旅游出行的便利,这比他们现在用的那种拉绳不会拐弯的旅行箱灵活便利多了。
“吴处长!莫非你是外国人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外国人怎么想?”
“就算我不知道外国人怎么想,但可以肯定,外国人肯定不会买你这些破箱子。”
“呵呵!可惜你不是外国人,你的想法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江宇不想再搭理吴鹏飞,这货就是个搅屎棍。
评审团的人也不会听取一面之词,他们也动手研究了一阵拉杆箱,他们的议论有褒有贬。
对拉杆箱测试完毕,评审团就到别的展位上去了。
现场他们只了解这些产品的优点和缺点,不会做出结论。
最终结果要他们回去再进行详细的评审才会确定。
评审团过去后,江宇这边就算没什么事儿了。
“小江!你觉得你们产品能中标吗?”关秉忠问。
他对江宇厂子自然是关心的,如果能把这箱子卖到外国去,他们针织厂也跟着脸上有光。
“单论产品而言,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但就怕有场外因素的影响。”
“唉!我也是这么认为,有吴鹏飞在,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尽人事听天命吧。”
展示会进行了一天不到就结束了。
评审员回去还要进行一些评估, 三天后才能出来准确的结果。
江宇把产品带回去,在家里等消息。
关秉忠的担心不无道理,三天后,江宇接到了暂时会发来的商品最终评定通知书。
你厂产品不符合参加广交会的标准。
就这么一句话。
这个结果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也让他的脑袋有点儿嗡嗡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然后打电话问关秉忠,最后中标的是哪家企业?
关秉忠在城市里住,消息自然比他灵通。
关秉忠告诉他,最后中标的是东河县一家编织厂。
东河北部荷荣乡有一座建于六十年代的水库,是东河县面积最大的水库。
水库四周盛产柳树,这里的人平时就靠编筐窝篓贴补家用,不知不觉竟然有了上百年的历史,在东河享有盛誉。
改开后,农民们放开手脚,把柳编当成本土的支柱产业,他们的产品已经远销周围县市。
但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去广交会的想法,是荷荣乡干部让他们来碰运气,不想竟然一举中标。
评审团最后选定荷荣柳编去广交会,也不是拍着屁股随便儿决定的。
他们经过协商,一致认为东河县的轻工产品拿到广交会也没有什么优势,去了也等于是白去,东河有没有什么自然资源?
不如就让柳编去闯闯运气,说不定外国人就喜欢呢!
虽然这玩意儿卖不了几个钱,但还是有希望拿到订单的。
荷荣乡柳编厂就这么荣幸的中标了。
荷荣乡的柳编在江宇的脑袋里还有印象,展示会那天他还在柳边厂的展台停留过几分钟,看过他们展出的产品。
说实话,他们的产品江宇不认为在广交会上能拿到老外的订单。
江宇用手指敲着桌子,陷入沉思。
“厂长!咱们的箱子被刷下来了。”刘金生见江宇的精神不太好,基本上也就猜出了事情的结果。
江宇点点头:“没被选上。”
“那谁被选去参加广交会了?”
“荷荣乡的柳编厂。”
“啊!就是土篮子也能参加广交会?老外不可能买那种东西,他们买土篮子干啥?”
土篮子就是那种带个弯梁的土筐,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刘金生对柳编的印象还停留在土篮子上面。
毕竟他见过最多的柳编制品,就是这种土筐,他自己家就有五六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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