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海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不想干?不想干就走道,你们只是农民工,连合同工都不是,别指望我給你们遣散费什么的,給你们五分钟时间做决定,干就动手,不干就走!”
还拿自己当香饽饽了, 凤窝堡村有的是人想干。
江宇说完就转向刘金生,不在搭理刘通海等人。
“刘叔!安排的怎么样?”
“坎下当鞋厂,你不是说箱包还的捡起来吗,坎上就当箱包车间,你觉得怎么样?”
大队院子是个东西一百米长,南北六十多米宽的院子。
因为坐落在小山坡上, 当年平这里的时候因为地势的原因就在中间留了一个两米左右的坎,正好把这个院子以南北走向在中间一分为二, 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
“挺好!我觉得挺合理的。”
“鞋厂的机器裁断机和炼胶机已经安装好了, 今天能把其他几台机器安装上,明天准备安装箱包的机器,箱包的机器比较简单,估计一两天就可以装完,等机器安装完了,要进行试车,所有机器调试完毕,大概十天左右就能完成。”
江宇对刘金生立刻刮目相看,照他这么说,从搬家到安装完机器开始试车,十天就完成了。
这工作效率太那啥了!
“这些机器调试完毕就可以开工生产了,只是还不知道要生产什么产品。”
这个问题就的江宇来解决了,产品设计自然得他来。
再有一个星期刘金生说就可以生产了,他得赶紧拿出产品。
“还有箱包!你也要抓紧拿出产品,既然开始干了,就不能让机器老停着。”
“人员安排呢?”
“我通知了原来鞋厂的大部分工人, 有一部分确实不能来了,还有一部分因为不知道能挣多少钱, 还处在观望之中。”
“你告诉工人,咱们鞋厂以后要实行计件工资制,也就是说你来上班,一天有一块钱的保底工资,剩下的安装加工产品的数量给钱,多干多得,少干少得,基本可以保证五十元的工资。”
八六年,实行计件工资制还是比较新颖的。
计件工资制可以去除人身上的惰性,调动积极性。
一个月五十比他们原来三十块钱的工资高出了一大截。
刘通海没有留下来干活儿,而是转身走人了,带着他那一帮虾兵蟹将。
潘痞子本来是被刘通海叫来助阵的,见刘通海走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也灰溜溜地走了。
刘通海走到河溪村南边的大道上回头恨恨望了鞋厂方向一眼,吐了口口水。
“呸!刘金生那王八拿着鸡毛当令箭,早晚我会让他好看!”
“刘哥!刘金生不算什么,但是那个年轻的厂长不好对付呀,据说这货和孙书记关系密切。”
“孙书记在尖山能待几天, 多说三年就走了,他若是没了孙书记做靠山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这尖山还是咱们的天下。”
“刘通海!”
“现在确定要来鞋厂的人有多少?”
“一百四十个左右,我留下四十人安装机器,其他人还没安排。”
“让那一百多人明天到厂子来,到集市上卖鞋?”
“啊!到集市上卖鞋?”
“那些积压的鞋不卖再过一夏天就该变色走形长毛了,必须得处理出去,起码还能回收个三万四万,这点钱虽然不好干什么,但起码也能顶几天。”
“这些鞋刚出厂的时候都没卖出去,现在能卖出去吗?”
“甩卖!高腰农田鞋五块钱两双,矮腰的十块钱五双,我就不信卖不出去。”
“那连本钱都卖不出来。”
如果按照江宇说的价格出售,这些鞋一双要搭上两毛钱的成本。
“现在还管什么成本,要钱不要货,明天我派两辆拖拉机拉鞋,多余的工人都到集市上去给我卖鞋,卖一双算一双。”
鞋厂这里江宇完全交给了刘金生,他则在供销社商店买了一捆白纸和几支绘图铅笔回到了黄岭村队部,一本正经地趴在队部办公室的桌子上涂鸦。
下一步他要开始设计鞋样了。
他只负责把鞋的样式画出来,至于怎么配胶配布配色,那都是刘金生他们的工作。
鞋厂原本就是生产帆布胶鞋的,自然还是以这个类型的鞋为主,轻车熟路的好规划。
拼夕夕上有众多的帆布鞋样式,各种百搭,一脚蹬应有尽有,他拿过来连改都不用。
江宇最先画出的是一双迷彩鞋。
可惜铅笔都是黑色的,画不出五颜六色的感觉。
他应该买蜡笔才对,最好是水彩笔,这样色彩就不会像铅笔这样单调了。
江宇画的迷彩鞋,其实就是在原先高腰解放鞋的帆布面上画上了迷彩图案而已。
二十年后,工地上的人基本穿的都是这样的鞋。
除了工人,十多年后,军队也会大规模的用这种迷彩作训鞋替代老式解放鞋。
这里面可是有老大一片天空可以遨游,迷彩鞋的色彩分类可是眼花缭乱的。
什么丛林迷彩,荒漠迷彩,城市迷彩,海洋迷彩,沙漠迷彩...
鞋厂要是把迷彩鞋吃透了,就能创造出一个奇迹。
只是在80年代,迷彩布料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不知道县印染厂,棉织厂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有时间得去研究研究。
接下来,江宇画了一款匡威新款的1970s黑色高帮帆布鞋。
这款鞋虽然十五六年前就出现了,但是在华国却未必有几个人见过它。
老款的回力和它倒是有几分相似。
江宇准备把这款鞋做出来,至于人家会不会告侵权...
在八十年代你一个外国厂家到华国大陆来告侵权,你还能再搞笑点不?
有这两款鞋先玩着应该就够了。
鞋设计完毕,江宇就开始琢磨箱包,这个可是准备拿到广交会上去换外汇的,他一定要用点心。
江宇很用心地在白纸上画了一个立体的方块,还没画完白凤像风一样跑了进来,差点把桌子撞翻,江宇买的几支铅笔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
江宇皱着眉头看白凤。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你要是故意的呢?给你身上插满鸡毛,你是不是就飞上天了!”
白凤嘎嘎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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