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田元思,此处竹林我方清月甚是喜欢,要拿来做一别院,你们田家要建族地,去寻别处的地方。”
声若玉节击罄,轰然响彻众人心头。
但却无有温润之感,而是一股寒意莫明上心头。
李桐心中一紧,暗道这方道友是回了家中,就转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惊诧中还是有几分小窃喜,还好紧赶慢赶在她转变之前回来了,如若不然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同那冷若冰霜的女子相处。
还是,之前那般嬉笑怒骂随心的方清月更好接触一些。
这般随意想着,便见田彦面带惶恐的低下头拱手在前,连连说道:
“方师姐息怒,先前不知您在此亦有居所,多有冒犯。在下回返家中之后,便立即和祖父分说,将族人从此片竹林中退出。”
内里没有反应。
良久之后,他方才敢收回手臂,缓缓抬起头来,但却是不敢再去打量方清月所居之处。
曲舟和叶妙涵虽然亦是惊讶于李桐何时交好了这般大人物,但此前事迹在前,也觉得可以接受。
面容正常,没有表现的太过。
“我这是,借了一回方道友的威势?”
心里轻轻摇头,知晓她是有意为之,却也没拒绝了她的好意。
瞧眼前这人一副有些来头的样子,如果不能将其一次性震慑住的话,恐怕日后还会生出麻烦了。
正当李桐打量田彦,觉得他会知难而退的时候。
却见他忽然深吸一口气,朝李桐道:“李道友,先前是在下的错,言语有激,在此向你二位道歉了。”
“过后我便会撤出此中人手,购买屋舍之事也是不会再提。”
李桐微微点头,以为这小子回心转意了。
但没想到仍旧是死心不改,便听他转言又道:“但,曲道友的灵米以及培育之法事关我家族兴衰大事,我有不得不取的理由,还望道友能够说出条件来,交换于我。”
李桐只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壳里进了水,莫名其妙。
曲舟所怀的秘法干你何事?
觊觎别人的法门直说便是,还要冠上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简直为人所不齿。
脸面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于田彦此人的厌恶与鄙弃,不过毕竟是曲舟的东西,李桐不好替他做决定。
便转头看向他,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若愿以双方都心满意足的东西交换了事,那到也好,但若曲舟不愿!
反正今日也是借了一次方清月的势,他不介意再借一次,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不压身。
五灵鼠非是只有一只,李桐有种莫名的感觉,若她真的需要这玩意的话,两人日后少不了交集。
权当,提前消费一点两人之间的交情。
就听曲舟带着怒气摆摆手,像是送客一般说道:“不卖、不卖。”
“都说过了,这是我传家之物,绝不予外。”
“这位道友,你也听到了,曲道友不愿外漏,请便吧。”
李桐眉眼一横,和他这般说道。
心想都表现的如此了,你总不会还死缠烂打吧。
还真如他所想一般,这田彦并不愿意放弃。
本来若是方清月不居住在此处,就算他今日退却了,日后也有机会再来谋取。但现在一旦他离去之后,将她的要求和自家祖父一说,必然引起轰动。
惹来诸多视线投向此处,这灵田里的秘密也就必将保守不住。
以他的胆子,自然不敢把方清月的话当成屁放了,反而还要在第一时间和自己祖父说了,免得引来她的不快。
那么这便意味着,他想要获取这灵米种子和培育法门献于家门,只有现在这么一处机会。
而日后就算他把这事和族里说了,通过别的方法得到了,那也不是他的功劳,和他干系不大。
这和他田彦的预想,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对了,纸人!”
田彦忽的瞅到一具护持在曲舟三人身前的那具纸人力士,回想起自己在门中藏经楼里看到的一门废法,心中一动。
“李道友,我观你这祭炼纸人技艺不俗,想必是得了天纸门的遗传吧!”
“是又如何?”
李桐不知道他所问何意,现在只想快快将其打发走了。
“那便是了。”
田彦忽的笑了起来,仿佛胜券在握,轻笑说道:
“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门功法,是当年天纸门的根本法之一,但却不合我门的修行之路,不如以它为注,你我二人赌斗一番。”
“若李道友你胜,便将此拿去,再加上这一枚流莹环,权当做是对曲道友的赔罪。”
他想了下,摘下腰间一枚玉环放在手上。
“若在下侥幸胜了,便让曲道友将那灵米种子和培育之法交出。”
“如此,你看可好。”
“赌斗?”
李桐眉头紧皱而起。
说实话,田彦说他有天纸门的法门他是相信的,毕竟问心山这般大的宗门,纵然当时没参与到覆灭天纸门的战役之中,但怕也是少不了干系。
获得些天纸门的修行功决、术法,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一点对于李桐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件不小的诱惑。
那枚纸月里的传承在两个月纸门合一的时候,便已然显露,却非是修行法门,而是其它之法。
虽也能修行,但仍旧是缺少了最关键的凝聚月力之法。
李桐将目光转向曲舟,此事如何定夺,还是要看他怎么选择。
曲舟看着他没有丝毫其余神色的询问目光,本着不愿让李桐冒险的朴素想法,正要开口坚持拒绝之时,一旁的叶妙涵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掌。
抬头看去,便见她目光坚定的朝他点点头,同时嘴唇微动,一道声线传来:
“相信李道友。”
叶妙涵对于李桐的实力十分有信心,她不相信就连陆泷都能轻易斩杀的他,会敌不过眼前看起来便没经过几分风雨的小东西。
更何况,他们道侣二人三番几次受李桐搭救,本就无以为报。
听田彦一说功决之时,叶妙涵当即便下定决心,要堵上之一把。
曲舟看着她如此坚持,再见李桐一副淡然神色,亦是升起一股胆气来,大声道:
“赌了!”
然后朝李桐道:“便要拜托李道友了。”
“好!”
李桐轻轻点头,看着田彦:“那便,请把。”
腰间葫芦塞子轻启,葫芦微微震动,似有一物,迫不及待的将要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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