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妖雾弥漫,竟然在不知何时悄悄的绕到了陈菀的背后。
而那只被单烟放出追那蜈蚣的碧色蜘蛛,此时回返而来,丝线吊空,人头大的身子垂在陈菀脑后之处。
大口上,涎水垂下。
呼!
在李桐一声急呼下,陈菀霎时间反应过来,手腕上纸环转瞬间若蜿蜒扭动, 带起破空之声。
像是形态柔软的纸剑一般,横空一划,就将那蜘蛛用吊着身体的蛛丝隔断。
正要再调转矛头对付蜘蛛的时候,却见其飞速的隐入雾气之中,消失了身形。
单烟一时偷袭不中, 就心知再无了出手的机会,毫不犹豫的掉头没入了身后最近的通道之中, 消失不见。
片刻的功夫里,这诺大的空洞中,死的死,逃的逃,就只剩下了李桐三人。
他不再躲藏身形,快速从通道口中走出,站到陈菀近处。
稍显关心的问道:“陈道友,你无事吧!”
只见她缓缓摇了摇头,向他示意,尔后便面容一肃,冷冷的看向一直旁观着的方清月。
两人眼神交错,互不相让。
仿佛在下一瞬,便要大打出手一般。
心中正思考着该怎么缓和下这般氛围,李桐便到出现至此一直从未发声的方清月轻轻开口。
“我对你們的争斗不感兴趣!”
她皱着眉头将一旁涌上来的书囊虫冻结成冰块,碾成一堆冰尘,有些厌恶的说道:
“我来此只是为了寻一样东西, 想来你也知晓是什么,若是可以商量的话,就不妨先将这些烦人的虫子撤去。”
方清月并不在意这些虫子的威胁, 但她却分外讨厌这些密密麻麻聚成一团的东西。
“好!”
陈菀略一思考,便轻轻点头答应。
她现在身受重伤,所剩清醒的时间不多。
再加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危险正在来临,如无必要的话,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个问心山此代最出色的门人做过一场。
这个女人在她眼中,比那个自毁道基的祭血门修士,还要危险上几分。
陈菀知晓她想要什么东西,那玩意对她用处不大,本想留给李桐让他日后去取来,但现在......
还是先将方清月糊弄过去再说,留下足够的时间将门中传承安排好才是真。
身怀纸月,又能成功修成门中神通简化而来的术法:剪纸成兵的李桐,在陈菀眼中,已经毫无疑问是自己人。
“墨儿,把你的那些玩伴召回来吧!”
这些书囊虫并非是由她自个控制,而是这月兔的下属。
寻常都是由它控制,但它性情不定,灵智像是个三两岁的孩童。
此时正一脸不高心的和李桐注视着,在陈菀三番五次的催促下,也不见有所动静。
听到陈菀三番五令,它也抗拒不遵守。
后来索性往地上一躺,翻来覆去满地打滚撒泼,口中哇哇叫着,装作什么也听不到的样子。
“你这蠢货!”
陈菀无奈,言语带了几分气意:“快些起来将虫群唤回来,不然的话我就诵念无月咒了!”
一听这话,它立马就乖乖爬起来,拍拍屁股开始利索的召唤起虫群来。
随着虫群如潮水般退去,月兔跳到陈菀肩头,乖巧的蹭了蹭她,满脸讨好。
这一主一妖物的争执,李桐两人尽数看在眼中,显然已经明白过来。
这兔子并不是陈菀一直蓄养的灵兽,显然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方才设法收下。
时间不会长,十多天,乃至于数天都有可能。
但实际上,只有一天!
三天前的满月,陈菀通过一处月纸门虚影进入此处地宫之中,按照祖上传下来的信息和托人炼的那枚丹药,轻松的镇压了这只本体为一方银月兔墨成精的小怪。
用其控制书囊虫的本领,一路寻到月纸门本体之处。
尽管有意避让,但还是遭遇了祭血门的那个修士,和他斗战一场,虽然身负重伤,但也借助地宫中残留的禁制将其困在一处。
但因残破之故,恐怕困不了其多少时间,最多便是三五日之久。
好在,她没有看错,李桐如她设想一般,通过纸月来到这里。
如此的话,即便她陷入魂寂之中,也可将传承托付,不堕先辈之遗志。
思付间,陈菀回过神来,这才想起面前还有一个碍眼的人没有打发掉。
便开口说道:“我不知你寻此处地宫中的那一只五灵鼠有何用,但它通灵日久,早就不受此处禁制束缚,整日游荡在这庞大地宫之中,不见踪影。”
继而,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猫儿剪纸。
“这是一张灵猫纸,是古时天纸门修士用来督促灵鼠干活时不要偷懒的东西,但因年久之故,只可用上三次。”
“灵力激活之后,它便会去探寻灵鼠所在,至于三次之后,你能不能寻到它,又能不能将其制服,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罢,陈菀挥手一扔,将手中栩栩如生的纸猫抛向了方清月。
而李桐则是在一旁看的暗暗咋舌,这般剪纸猫儿的精细程度,以及其显露出来的特殊作用。
超出了他目前水平不知凡凡,同时间心中渐生羡慕,若是能得到这法门充实自己,那......
同时间,也心有疑惑不定。
“灵鼠?”
想起了进入之时,那只灵猫有缺奋不顾身冲入虫群中也要追逐的东西,他不禁心头疑惑。
“那道金光,会不会就是灵鼠?”
悄悄的看了一眼凑在陈菀肩头,和那只兔子斗劲的纸鹤。
随机暗骂了自己一句,指望这个憨货能说出些什么,还是乘早熄了这个心。
站在两人对面的方清月似是毫无戒备的探手接过空中徐徐飘来的剪纸,上手打量一番,面无表情的将剑锋放下。
轻瞥了一眼李桐,缓缓抬步朝向那个单烟消失的通道走去。
很快的,在两人目光的注视中,消失不见。
李桐还来不及和陈菀叙旧,就见她一下子虚弱倒地,口中溢出一股鲜血来。
身上的月兔和纸鹤,一个慌乱的哇哇叫着示意和自己无关,一个则是在天上焦急的乱飞。
他亦是手忙脚乱的在壶天里面翻找,看有没有疗伤之物。
便见陈菀朝他淡然一笑,继而说道:“李道友,不必为我担忧。”
“时间紧迫,我知道你疑惑甚多,但此时不是和你分说的机会,且先和我一起,摘下月纸门。”
说罢,她便摇摇晃晃的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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