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浓雾愈浓,十米之外不辨雌雄,一时半会出不去,千叶一不做二不休找个地生火取暖了。

    幽幽灼光,倒影着三张不同的脸。

    千叶正襟危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篝火里扔树枝。树枝噼里啪啦的烧着,连同她的心也被提的老高。

    左边是行动如风坐如钟的高冷之帝,他微微拂袖扫出一片干净之地,翩然坐在她身侧,右边是霸气侧漏,桀骜不驯的英雄王,他毫不在意对面散发的寒冷之气,一屁股坐在她的另一侧,神色复杂看她。

    千叶被看的头皮发麻,后背发凉。身侧两人虽没有任何动作,却在无形中散发着杀气!杀气浓烈,差点没把她给灭了!

    “没柴了,我去捡柴!”千叶飞快说完,刚要起身两臂被牢牢扣住,帝华和烽破四目相对,空气中燃起噼里啪啦的闪电,她皮笑肉不笑道,“好好,我不走,不走。”闻言,扣住手臂的手不松反紧,千叶痛的嗷嗷直叫,终于控制不住发飙,“你们到底要闹那样!!”闻言,二人才收手,然后四目相对,又一阵电闪雷鸣,火光十色。

    “停!”千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飞快对帝华道,“别瞎猜了,我和他什么也没有!”不等他回答回头对烽破道,“我承认,我为你死过一次!就一次,还没死成!别问我为什么,有人告诉我,我们将会以另一种方式相见!”

    说完,脑袋一热,头疼欲裂,她猛的抓住胸口的项链,耳畔响起飘若浮云的声音,要好好活着,相信我,你们将会以另一种方式相见。她摇了摇头,挥散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模糊身形。

    帝华和烽破显然察觉到千叶的不对劲,刚要出声,见她悄然将异样掩藏眼底,便知道她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多问。

    “千叶,告诉我,在你心中我是不是真的不堪?”烽破目光灼灼问。

    他问这话,无非是在求证当年她说的那番话,若不解释清楚,恐怕他不会放下心中的郁结。

    千叶深吸口气,正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顿了顿继续道,“是,烽破是个没爹没妈疼的坏孩子,他性情暴戾,争强好胜,但我觉得他很好!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好!”说完,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甩开道,“说来说去,你终究是不信我!”

    突如其来的强势逆袭,唬得烽破一愣一愣的,他张大嘴,巴巴的说不出话,当年他一气之下飞奔而出,与其说是跑开不如说是落荒而逃,他没想过在小乞丐眼里自己是多么的不屑,现如今听她亲口解释,他突然就释然了,释然了就放下了,放下了还有什么新仇就仇?

    烽破一把抓住千叶,顺势一个过肩摔,直摔的千叶眼冒金星,跳起来哇哇叫,“你神经病啊!摔我做什么!”正欲骂的欢快,一枚金牌丢了过来,“拿着。”千叶慌慌忙忙接下,听他道,“有了它,你可以随意进出虎丘。”

    所以,这是通行令?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怕是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给你就拿着。”他不耐烦的挥挥手,作势不收就是不给面子。

    千叶知道他的脾气,小霸王一向如此,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要是不收,这辈子甭指望他再理你。要是收了,她以什么身份收这么贵重的物品?正待她纠结时,帝华挥挥手拿走了令牌,他看也不看直接纳入衣袖,不急不慢道,“小千一向马虎,我就替她收着罢。”言外之意就是她做事马虎,万一丢了不就可惜了,不如替她收着,也好放放心。

    烽破一向心直口快,不满帝华的举动,道,“我给千叶又不是给你的,你凭什么拿着?”

    “阁下许是不知道,小千既是我的得力助将,也是我的未、婚、妻。”说到未婚妻三个字,故意加重语气。

    “我怎么不知道堂堂青龙王何时订婚了?”烽破不以为然。

    “昭然若揭,不信你问她。”

    “是真的吗?”

    千叶一脸懵逼,她悄悄给帝华使眼色,订婚?啥时候订婚的?她怎么不知道?

    帝华斜斜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你怕是忘了一年前的百清宴吧?”

    如此一说,千叶瞬间想了起来,“那不是……”看他点头,她嘴角一抽,倒霉催的,他就是个万年坑啊,什么时候被坑的都不知道。

    说到百清宴,烽破也略有所闻,当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来真是心思缜密,未雨绸缪。

    二人暗中较劲告一段落,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浓雾慢慢散去,烽破也就没了留下得意义,他转身与千叶分道扬镳,匆匆赶回虎丘。

    “他日来虎丘,定当尊为上客,十里相迎!”

    千叶目送矫健的身影淡出视线,转身看到一缕冰丝飘落帝华面前,他细细看了冰丝一眼,神色一变,千叶不解的皱眉,冰丝上啥也没有啊,他看到什么了?没等她说话,帝华飞快道,“沧渊有变,走!”

    回去的路上千叶问帝华从何得知沧渊有变,帝华沉声解释,凌默以冰丝为主,气息为辅给他传递消息,待看到消息后自动消失。

    千叶和帝华千里奔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沧渊找凌默,凌默将沧渊近来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说到海族二字,神色僵了僵,甚至有些闷闷不乐。帝华看他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于是唤来猎豹问所为何事,猎豹意味深长的看了凌默一眼,如实说来。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苍蟒战役结束后,挽清下落不明,流辉郁郁寡欢,后得知她的下落便匆匆离开,回连以为他又落跑游玩去了便也出了玄冥海。

    回连自幼生活在海里,哪里晓得陆地的风光,更别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于是误打误撞来到沧渊,逢人就问朱雀城在哪。

    彼时蛟龙卷土重来侵犯沧渊,沧渊戒备森严,她却像龙卷风一路横冲直撞打进沧渊,一边打拦路的妖,一边振振有词控诉他们无礼,对她横加阻拦。

    凌默听闻此事,迅速赶来。他嗅觉灵敏,嗅出回连身上有深海的味道,便问其身份,回连不愿身份暴露便遮遮掩掩,凌默听她睁眼说瞎话便劝她快快束手就擒,免得伤及无辜。

    回连一听这话不开心了,卯足了劲和他叫板,于是劝说上升到大打出手,打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不出十招回连光荣落败。凌默命猎豹将其押入地牢,待查明其身份在做处置。

    然,凌默千算万算没算到回连力能扛鼎,徒手拧开地牢的大门,大摇大摆走出来找他打架,凌默先是震惊,随后又一番天翻地覆,回连被押进铁牢,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又轻轻松松走出来找凌默打架,如此三番折腾,凌默等人终于明白回连的可怕之处。

    于是不打不吵不关了,任由她小跟班似的跟在身后天天嚷着要打架。

    凌默本想静下心不与计较,那晓得回连一根筋,吃饭打架,睡觉打架,上厕所打架,就连洗澡也打架。

    凌默白日里处理公事,回连老老实实跟在身后不说话,只要一空下时间,必然上演打斗画面。日常打斗,不分白昼。沧渊的妖一开始还紧张不已,到后面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打的累了双双累倒在床,在睁眼时,尖叫声响彻云霄,注意尖叫的凌默,不是回连。凌默气势汹汹,骂她恬不知耻,一个女儿家家怎么能在男儿房间过夜!回连眼里哪里分男女性别,扯过被褥倒头就睡,凌默见她没反应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回连觉得甚是聒噪一拳将他打飞。凌默不满跑回来又大打出手,然睡梦中的回连战斗力爆表,凌默愣是没打过,于是灰溜溜的走开换了房间。回连知道后也跟着换了过去,然后噼里啪啦又打了起来,打完了凌默也老实了,默默的又换了房间。如此三番,凌默终于忍不住发飙,你到底是不是个女子,怎么没有点羞耻之心!回连老老实实回答,我和你打架碍着你睡觉了吗?凌默语塞。

    于是,凌默金屋藏骄的事不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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