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和小红毛怎么回事?不去追回来?”千叶跟在苍龙身后,对白渊挤眉弄眼。

    白渊耸了耸肩,笑的一脸无害,“球球不过闹别捏,不消片刻会自己回来。”

    “球球?”千叶嘴角抽了抽,问他为何知道人家乳名?

    白渊笑了一声,幽幽道来。

    苍龙和火玉素来交好,所以他有事没事去皇城转悠。一来二去就成了朱雀城的常客。喜得飞鸟欢喜,却看的一人心烦。苍龙嫌弃万分,找各种理由撵他走。白渊哪里理会,依旧找火玉唠唠家常。

    一日,苍龙外出游玩拾到一枚蛋,形状奇特,似龙蛋似鸟蛋,抱着龙族有一息尚存的侥幸心态,他紧张又害怕的捡了回去。

    半个月后蛋蛋破裂,出世的不是龙而是飞鸟。全身通红,烈瞳,赤羽,怎么看都是小朱雀。苍龙隐隐不妙便想偷偷扔了,小朱雀似有感应,哇的一声破涕大哭。这一哭不得了,分分钟召来火玉和白渊,两人一看小朱雀,欢喜的不得了。火玉当即给他印记,赋予他飞鸟的身份。

    苍龙虽有无奈,但也同意了。当下借着飞鸟与树木长栖,方能茁壮成长为由把小朱雀塞给了白渊。白渊一听这话更加欢快,随身携带小朱雀走南闯北,见识大世面。

    因其身材娇小,圆嘟嘟的可爱,故取名球球,大名泽西。

    白渊琢磨着给什么礼物,既能体现木界的面子,又能体现他个人的诚意呢?忽然瞥见火玉真身,朱雀尾巴上最为尊贵的翎羽,心生一计。连蒙带骗拔了火玉的翎羽,融合他天霖树的神气送给球球,名曰,神之牵引,指引我心。

    球球欢欢喜喜接下,插在鬓角,活泼可爱又不失皇族贵气。这一幕恰巧被苍龙看见,怒火中烧,严厉批评白渊不知轻重,取了火玉三分之一的神力,然后冷眼一瞥球球,强行收回翎羽。白渊委屈巴巴也只能耳听面命,不敢反驳。反倒球球,毕竟人小,哪里懂得神力之源,只知道好不容易收到的礼物被抢了去,气的火烧眉头。白渊只得连连哄他开心,奈何他脾气倔犟除了翎羽什么都不要。白渊瞧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撒腿就跑,气的球球口吐火球,差点没把他烧成树渣。从此后,白渊看着球球都绕道走,球球更气,更是追着屁股吐火球。白渊吓得魂飞魄散找火玉求救,苍龙一而再再而三使绊子硬是没见着人影,情急之下只好转向苍龙求救,苍龙表示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选择撒手不管。白渊被逼急了,逃也似的逃离朱雀城,再不见人影。

    球球没了照顾,苍龙顺水推舟将他丢出皇城,好死不死丢到贫窑。就在被飞鸟欺负,奄奄一息时萍水救了他,视若珍宝。只字不提他的身世,当作亲弟弟抚养。

    日子久了,球球也就忘了皇城这段记忆,隐约间记得有好闻的花香萦绕鼻尖,听得他欢喜赞叹道:“啊,本皇最最喜欢的球球啊,你是这世间最美丽最珍贵的宝物,玛瑙般耀眼的光芒就像这灼热的太阳,照亮大地,带来无限生机…”

    封尘多年的记忆,在翎羽丢失,白渊现身的时候涌现。熟悉的牵引,熟悉的气息,震惊的他说不出话来。就像失而复得的宝物,美的那么不真实。白渊喜笑颜开打趣他,显然只有他被戏弄了,于是乎,他怒了,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知道来龙去脉,千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半天,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完,越过白渊走到帝华身边,问问他朱雀城的事。帝华没有多说,简单说了几句,也就不再说了。

    苍龙将千叶和白渊带到朱雀城宫中,安排好两个人的住处。就易容换装,敛了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变冰冷的气息为温存。一张毫不起眼的脸,即便掉在人群中也找不到。

    千叶叹息不解,明明绝色容颜养眼的很,为何要易容成平凡的人?为了掩人耳目还是?

    苍龙随意吩咐下人,带两人入住就离开了。

    千叶不解更甚,青龙王不好好呆在沧渊,一天到晚窝在朱雀城做甚?那自来熟的模样就像在自家一样,而仆人对他的话也言听计从。想来他们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故意隐瞒什么。

    白渊飞上一棵树,弹了弹灰尘,懒散的仰卧在上,淡淡道:“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千叶脑子转的飞快,脱口而出朱雀王。

    白渊投以赞赏的目光,继续道,“妄虚天一战,小火火重伤,本该羽化,临终前想见小苍苍一面,未遂,故心有不甘,便撑着一口气没有羽化。可能上神怜爱她,重伤救下后就得了健忘,忘了所有人,也忘了怎么照顾自己。所以小苍苍化身侍从默默跟在其后,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既然等待痛苦,小苍苍为何不直接相见,了了小火火的心愿让她羽化?”顿了顿,继续道,“说来也奇怪,小火火明明健忘谁都不记得,却偏偏记得小苍苍,就像她明明脾气暴躁,谁都近不了身,却偏偏化身侍从的小苍苍能近的了身,小千千,你说这是为什么?”他偏头看来,求解的模样像极了求知欲爆棚的学生。

    听了这么多,千叶也明白了大概。果然情字当头一把刀啊。怪不得青龙王不愿现身相见,若随了朱雀王的心愿,就真的阴阳两地了。那还不如易容跟在身后,放在视线里,悉心照料。

    只要在我的视线里,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愿意。

    千叶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啊。”

    又谈及萍水和球球。

    白渊笑啊笑,悠悠解释,在这以胖为美的朱雀城,他们最是看中身宽体胖和实力,两者决定了他们的地位。

    萍水出身贫窑,身份低下不说,还瘦骨如柴,实力不济。去沧渊走一遭,就被毁了容送回来,明面上说是送回来调养,实则是被圣君退货了。飞鸟如遭蒙羞,气的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终于她忍受不了选择了自戕谢罪,然自戕未遂。随着谩骂声变小,萍水也不见了踪影。

    就在飞鸟快要忘了这事,圣君忽然提出要接她回圣女峰。这时飞鸟才发现萍水不见了。飞鸟本是不在意,后听说圣君非常器重此次圣女,若没有安全送回,定要拿飞鸟一族赔罪。

    此话一出,震惊飞鸣一族。谁都知道飞鸟一向不喜圣女,避之不及。圣君对他们无所谓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次竟然不惜撕破脸,大动干戈。如此飞鸟便不得不重视起来。然后全城上下拼了命的搜寻萍水的足迹,然,未果。就在他们垂头丧气时,发现她就在别有春茶楼,悠哉悠哉唱戏,瞬间怒火中烧,恶言相向,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而球球性情暴躁顽劣,本就不喜她的柔弱,闻言败北灰溜溜回来,自杀未遂逃匿,更是视为眼中钉。

    千叶稍稍一提萍水是圣女,怎还受这凌虐。

    听到这话,白渊笑的更大声了。凤眸一瞥朱雀城,轻笑说,飞鸟自恃清高,向来不参与妖界政事,除非妖界危在旦夕才肯出手。飞鸣族是飞鸟,追求自由,哪里受得了禁锢,这与折翼无异。所以什老子圣女根本不放在眼里,甚至觉得圣女是妖界的走狗。

    想起萍水雪白的脸上有两道深深的疤痕,千叶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手笔,除了感慨同情更多的是愧疚。

    生不逢时,若生在其他地方,凭这花容月貌定然众妖捧。后转念一想,在唾手可得的幸福也毁在了自己的手上。想到萍水失去双翼,成为傀儡的境遇,千叶联想到她和挽清在21世纪做任务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们也没有自由之身,身不由己。

    手握成拳,千叶有一瞬间的冲动带萍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忽然耳畔响起似警告的清冷声:“小千,过来。”

    千叶立刻回神,看白渊正神秘兮兮的对着她,笑得像个狐狸,他语重心长道:“小千千啊,有些好事啊,不要做。有些好人啊,也不要做,免得引火上身啊…”说完,两眼一闭,睡觉去了。

    见千叶还没有动作,帝华不满的皱了皱眉,再次说道:“过来。”

    千叶这才讪讪的摸摸脑袋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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