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零好想知道离焰和司萱的过去,怂恿道:“离焰,你也照照啊,让我看看,你和司萱曾发生过什么,哪怕没有声音,看着画面我也应该可以猜出几分来。”
“我为何要给你看?”离焰睨向他。
花零说道:“你这人,我都那么大方给你看了,你给我看一下有什么?”
“你跟昭锦的事情我哪一件不知道,看或不看有什么关系,给你照,只是为了确定石右说的话而已。”离焰很清楚在自己心里哪段记忆最深刻。
“离焰,你这就过分了啊。”花零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司萱不止跟你有渊源,跟我也有渊源,我跟司萱的事情你清清楚楚,你跟司萱的事情我却毫不知情,我没指望你全部告诉我,但是,让我看看你们之间的一点点过往,这很难吗?”
很难......因为,那段记忆太过难堪,可是,自己也很想看看当时的情景呢,彼时,自己并没看到她是如何狠心把霜华刺入自己身体的,更没有看到她是如何狠心把霜华刺入她自己胸口的,不由自主往镜子里注入了法力,镜子映射出自己的面容,再次注入法力,镜中的画面随之转变。
镜中,男子红衣似火,只能看到男子欣长身影,周遭景致完全模糊,看到这里,花零忍不住开口。“离焰,没想你以前喜欢穿这般艳丽的颜色!”
离焰不理他,只见镜中画面一转,喻歌唤出霜华就朝自己刺来,忽然的疼痛令自己眉头一皱,而身后的喻歌面容模糊,却是在她嘴唇的一张一合中,感受到了她的恨意。
她说的是。“是不是很痛,可你有我痛吗!”
花零被镜中的画面怔住,这是,司萱的前世在杀离焰?既然她要杀离焰,离焰为何还要护她?不敢说话,继续看下去。
然而,下面的画面让花零更不淡定了,只见司萱的前世在那里说什么话,离焰始终没有回头,也不知司萱的前世说了些什么,突然就用那把刺杀离焰的剑刺进了她自己的胸口,这时候离焰才转身,离焰只是抱着她,画面模糊看不清楚,至于说什么当然是不知道,却能看到离焰最后大笑的样子,是因为前世的司萱死了高兴么?
花零觉得恐怖,他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是不是信错了离焰?他其实不是为了护司萱,而是要害司萱,可他明明对司萱很好,为什么?自己完全弄不明白了。
看出他在怀疑自己,离焰素来挂着笑意的嘴角也变得平直,说道:“怎么,害怕我对司萱不利?”
“你......”花零确是害怕了。“离焰,为什么司萱要杀你,为什么她最后要杀她自己,为什么你会那样大笑?”
“因为,我杀了她最爱的人。”离焰只说了简单的原因,没泄露自己曾是神族的事情,不然,自己为她沦落下界为妖,却还是待她一如从前,何其难堪。
“这这这.......”花零只能自己猜测了,甚至隐约猜到了离焰也曾是神族的身份,只是因何沦为妖族,怕是得等离焰想通了再告诉自己,只道:“所以,你以前是喜欢她的,你杀她最爱的人是为了把她抢过来,然后她不能接受,又杀不死你,只能自尽?”
“差不多吧。”虽然她自尽只是为了逼迫自己而已,不过,他这样理解也可以,离焰脸上有一丝苦笑。“所以,这一世,我一定要让她如愿,她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能如愿。”
“他是......”花零脑中很快闪过司萱近来做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便是她为了她师兄要嫁给凡人的事情,不由道:“司萱的那个师兄?”
“他叫连城。”离焰淡淡道:“也是神族。”
花零惊得一双绿眼瞪得老大。“这神族现在都满地了吗!”
离焰道:“你也曾见过他的。”
“难道,是那个,那个,那个齐欢!”
见他颔首,花零止不住双手抱头抓乱了一头长发。“离焰,这究竟怎么回事呀,我完全弄糊涂了,怎么那个齐欢也是神族,还跟司萱纠缠了两世,而他和司萱到底怎么来的下界呀!”
“我只能告诉你,我只知道他们是神族,至于他们怎么到的下界,我也是一头雾水。”离焰说道:“不然,我也不会从你那里去了解司萱的前世了。”
花零恍然,他应该确实是不知道的,毕竟司萱的前世,他都是从自己这里得知的,那么。“便只有给司萱照了往昔镜才能知道什么原因了?”
自己能肯定的是,喻歌和辛辰绝非下凡历劫,自己跳下弑神台就是为了让帝君不要处置他们,自己从未向帝君讨要过什么封赏,帝君不会不成全自己,所以,帝君是不会罚他们跳弑神台的,何况他们是逆天而活,就算跳下弑神台也不会削去他们的神骨,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是他们自己跳下了弑神台,来到了下界,可他们为何要来下界?是自己盗了聚灵钟后,后釜欲报复他们,他们被逼无奈么?
离焰依然不明其因。“但愿吧,我也很想知道,司萱是如何沦落下界的。”
花零脑子虽然很迷糊,好在还能思考。“如此说来,这一世司萱和她那个师兄走上修行之路,他们两个会一起回天界了?”
离焰道:“是,他们会一起回天界。”
“可司萱不是说她的师兄丹灵毁了么,没了修为,还怎么飞升?”说完,花零倏地道:“难道,你还真要从沙若那里给她弄天精水呀!”
离焰不置可否。“我说过,这一世,我必全她心愿。”
“可是离焰,你不觉得委屈么,你那时杀了她的爱人,为的是把她抢过来,结果人没抢过来,她还自尽了。”花零都为他感到有些心疼。“而这一世,你居然要成全他们了,你不难受么?”
离焰给了个花零万万想不到的答案。“这一世的司萱,你难道还要我抢回来?”
想着司萱实在普通的模样,还有那有些厚颜无耻的脾性,以及跳脱的思维,竟让花零无法反驳,就算想替司萱说两句话都做不到,如果说司萱长得普通吧,一般还可以称赞其心灵美,但司萱觊觎别人家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个心灵似乎也不美了,自己要硬往上面扯,未免太牵强了些。
而自己刚才明明感觉他是难受的,或许是知道了他们之前的事情,自己才会有这种感觉吧,其实,他现在应该同自己一样。“所以,你也是为了了却心中执念?”
她是自己的执念,但何止是执念,是不可抹灭,刻入骨髓的挚爱,只是,自己如不这样说,待来日她和他回归天界时,自己该如何自处?是以,这是给花零的理由,也是给自己一个可以放手的借口。
“不然呢?”离焰淡淡说道:“我还要紧抓着不放手么,只要她回到了天界,什么事情都可以了结了,我才可以过回从前无所顾忌的生活。”
“我懂,我懂。”花零理解的拍拍他的肩。“那现在往昔镜已炼成,不如去找司萱,看看她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或许就能知道她是怎么到下界来的了。”神色有了几分惋惜。“只是,当初制这往昔镜是为了查探幕后之人,谁想石右那家伙这么没用,这镜子只能看到最深刻的记忆,也就只有看看过去的一点儿事情了。”
离焰一声冷笑。“你傻呀,幕后之人针对的是我,还查什么幕后之人?”
“我只是在说炼制这面镜子的初衷。”花零说道:“我突然觉得,现在这面镜子一点儿用都没有了,真是可惜了那些宝物。”
“怎么没有用。”离焰说道:“至少可以知道司萱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自己很想知道,停留在司萱心里最重要的记忆是什么。
注入一丝法力到了镜子里,便传讯给了司萱。“司萱,你不是要拉我和花零入伙做生意么,我们忙完了,你到寻梦坊来详谈吧。”
听到传讯,司萱的声音几乎高了两个调。“马上,马上到!”
司萱是用跑来的画舫,婉婷看到她头发糟乱,提着个裙摆就往公子房里跑,真想立马就通知前几日看到的那个女子,只是,婉婷知道,忍得一时,才能永除这个眼中钉,俨然,司萱的出现,已经被她视为大患一样的憎恨。
花零给司萱倒了茶。“你慢点儿,我跟离焰又不会走,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司萱喝了一杯水不够,伸手就拿了茶壶往嘴里灌,这才顾着擦去额上流着的汗水,然后说道:“赚钱啊,时不我待呀!”
往昔镜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可她都没看一眼,只兴致勃勃的说道:“我都已经想好去哪里买东西回来卖了,我们就去西域,听说那边有一种蓝色的宝石,很受临安城的人喜爱,还有香料,也很抢手,不过,我还是觉得宝石好,轻便嘛,我们放在身上也不重,会省很多力气......”
花零把往昔镜往她身前推了推,只见她还是一眼没看,继续说:“另外,我们去西域的时候还可以带些丝绸过去,西域人大都喜欢丝绸的......”
她说得唾沫横飞的还是没看一眼镜子,花零又给她倒了杯水,连同镜子又往她眼前送了送。“司萱,你说了这么多,先喝口水。”
“我刚才已经喝得够多了。”司萱被他一插嘴,想好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花零,你干嘛打岔,我刚才说哪儿了?”
却是离焰开口。“司萱,你说的那些都非常可行,我和花零答应了。”
司萱欣喜。“我也觉得!”
司萱说了些什么花零根本没听,瞪大眼看向离焰,仿佛在问:她都说了些什么呀,你就答应了?
“不过,我和花零今天也有些累了,我们明日再去。”离焰只是瞥了花零一眼,然后走到司萱身后,就见司萱连连点头。“好,那我们说好了明天就去!”
径直从桌上拿起镜子,离焰递给司萱。“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理理。”
“我头发很乱么?”司萱却没接镜子,抬手就开始在头上顺发。
饶是离焰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有镜子,看着弄方便些。”
“没事儿。”司萱几下顺了头发。“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我头发乱。”
她就是不照镜子!离焰只得说道:“我拿着你照,把头发弄好。”
司萱却是看向他。“离焰,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老实说,你是不是没安好心?”
离焰很是无奈,照个镜子有那么难么?直接把镜子塞到她手里。“我没安好心,我是怕你一会儿上街被人当成疯子,拿好,我帮你弄头发。”
司萱下意识觉得。“你是想报复我上次没好好给你绑头发?”
“是啊,那你要怎样呢?”
他这么一说,司萱心里反而踏实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仇,小气。”
“我就小气了。”离焰绕到她身后,扳正她的身子。“坐好,一会儿头发扯掉了可不怪我。”
“你还挠我痒呢,那我下次也要报复回来。”司萱嘟哝着转过身,自然的拿起了手里的镜子一照,随即满是嫌弃的把镜子丢回了桌上。“这镜子看都看不清楚,花零,你这里连面清晰点儿的镜子都没有么?”
怎么可能没有,可花零却只能说道:“只此一面。”心里把石右再骂了一遍,这么多宝物提炼出来的往昔镜照个人都照不清楚,这石右真是废物!
“啧啧。”司萱说道:“你平时用这面镜子,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你都看不清楚自己有多好看了。”
话音刚落,司萱就叫起来。“哎哟。”回过头。“离焰,虽然给你绑头发的时候我捉弄了你,但我没扯你头发吧?你这样就太过分了啊。”
只听离焰不屑的说:“我在这里,你说花零好看,到底是谁过分呢?”
而司萱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对不起,忘了,有你这么自恋的人在这里,我确实不该说花零好看。”
花零听了,只得深吸口气,就见司萱朝自己挤眉弄眼,就像在说:原谅他,他这人就是见不得有人比他好看,花零心里这才舒坦了些,至少,自己的确是比离焰好看的。
离焰也没给司萱乱弄头发,真就只是给她梳理顺了,司萱再拿起往昔镜,虽看不太清楚,却还是可以看到自己头发柔顺,惊讶道:“离焰,你居然真的只是给我顺头发?”
“本来是想报复你的,可我有些累了,就不想折腾你了。”既然她已经照过镜子,离焰就想快些看到她最深刻的记忆,便想她快些离开了。“事情既然商量好了,你就快回去吧,现在头发也不乱糟糟的了,就没人说你是疯子了。”
“呃......”司萱有些诧异。“把我叫过来,就说了这几句话就要赶我走?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离焰深谙她的心思。“赚钱大计已经议妥,我们不该好好休息,明天好有精神奔波么?”
“你说的是。”司萱顿时没了疑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俩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来找你们,啊。”
她一走,花零就拿起镜子,离焰怎肯让他先看呢,甚至是不能给他看,是以,一道法诀弹出,将花零定在了原地,花零瞪着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只见他拿了往昔镜,灵力往里面一注,却是在下一刻闭上了眼,拿着镜子的手也垂落下来,透过他垂下来的手,花零看到镜子里依然是先前一样的画面,以前的司萱拿剑刺进了离焰的后背,这怎么回事?难道在司萱的心里,也是这一段的记忆最深刻么?
或许知道自己在疑惑,离焰倏尔说道:“她最深的记忆是拿霜华杀我,可见,她有多恨我了.......”
虽只能看到他的侧面,长发还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花零却是看到墨发下的他一片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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