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护着宣王妃回到王府,小心翼翼地把她从马车上扶下来,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安静地走进王府,一路上奴仆相迎,小心侍奉。
“父皇立楚青凰为储的心意很坚定,连嫡孙的到来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楚天阔声音淡淡,“看来这个储君之位非楚青凰莫属了。”
“不一定。”宣王妃淡道,“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筹码,从现在到出生,一直都会是。”
楚天阔沉默不语。
只能说孩子来的时机不对。
楚青凰不知为何竟能招来这么好的人缘,使得东陵和蜀国两国女皇都对她庇护有加,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父皇想改变心意,只怕也开不了这个口。
若没有东陵和蜀国两国贵人在,就凭这个孩子,满朝文武大臣也非得跪求皇上立他这个嫡子不可。
楚天阔心里想着,就越发怨恨不平。
“王爷不觉得东陵女皇对楚青凰的维护很奇怪吗?”宣王妃眉心紧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如何喜欢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女儿没了,就乱认别人的女儿,而且认的还是一个国家的公主,这可是事关两国邦交的事情,怎么可能乱来?”
楚天阔脑子里灵光一闪,脸色骤变:“有没有可能是东陵想用这种办法笼络人心,继而达到让西齐自动归顺的目的?”
宣王妃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她只是觉得奇怪,毕竟太不正常了。
夫妻二人各自沉思着,一路没再说话,直到进了王府主院,关上房门,楚天阔才淡淡说道:“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一定不能让册立大典顺利进行。”
储君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者,如果皇帝不慎出了意外,那么楚青凰将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就算大臣们反对都没用。
储君一天没立,就没有一个人比楚天阔这个嫡子更名正言顺,可一旦立下了储君,皇后嫡子也得靠边站。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宣王妃皱眉,“让母后想办法?”
“东陵来的摄政王夫妻住在长公主府,若不出所料,蜀国这位叶长公主应该也会在长公主府暂住。”楚天阔眉眼深沉,“这两天就看母后能不能找到机会了。”
宣王妃缓缓点头,“嗯。”
“宫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楚天阔淡道,“你的身子才刚两个多月,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心养胎,给本王生个嫡子才是正事。”
宣王妃脸色微红,缓缓点头,“妾身知道,王爷放心,妾身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也希望能一举得男,这样一来,不管是王爷在皇上面前的地位,还是以后发生什么变数之后,所拥有的机会都会比别的皇子大。
对于她自己来说,当家主母生下王府嫡长子,她这个王妃的地位就越发稳固,就算王爷以后娶侧妃,纳小妾,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宣王妃想着,若王爷以后有幸登基为帝,那么她就是皇后,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尊贵的皇族嫡长子,不管立嫡立长,她儿子都会是下一任储君。
……
宫宴结束之后,皇帝着实也累了,回到御乾宫,在陈海服侍之下脱掉龙袍,换了一身轻便宽松的衣裳,疲惫地靠在柔软的锦榻上休息。
陈海递上一盏茶,恭敬地开口:“皇上累了就休息会儿吧,折子明日再批。”
“东陵女皇和摄政王都出宫了?”
“他们都出宫去了。”陈海低眉道,“皇上放心,长公主殿下会好好招待贵客的。”
皇帝闭着眼,声音低低的,“陈海。”
“奴才在。”
“东陵摄政王容毓曾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煞神,他的战绩和治理天下的能力都无人可及。”
陈海低头听着,应和道:“摄政王以前就很厉害。”
“他的脾气就跟他的战绩和强悍手腕一样,不分轩轾。”皇帝抬手覆住自己的眼睛,幽幽叹了口气,“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把自己对女儿的感情转移到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身上,你觉得可能吗?”
陈海心头一沉,像是突然间明白了皇上说这些话的用意,头越发垂得低了些:“老奴不敢妄言。”
皇上笑了笑,叹了口气:“青凰的脾气其实跟这位摄政王挺像的,做事风格也像,要不是确定他就是朕的亲生女儿,朕只怕都要怀疑……”
怀疑什么?
皇帝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很明了。
陈海低头沉默。
“皇上。”殿外一个小太监走进来,恭敬禀报,“皇后娘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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