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猜出了顾盈盈的心思,随即看向了他母亲的身影,说道:“盈盈,快看,我娘还在等你们过去,陪她一起饮茶。”
听了这话,顾盈盈抬眼一瞧,只见秀姨正站在右前方不远处,目光是往她这边看来的。
哪怕离秀姨不算近,也能让顾盈盈留意到,她有点失落。
顾盈盈伸手拍了拍徐馨兰的手,说道:“馨兰妹妹,跟我一起去看秀姨。”
徐馨兰欣然一笑,“好啊。”忙跟在顾盈盈身边,和她一起往秀姨身边走去。
赵寻目送着顾盈盈她们,跟他母亲一起离开院子,去了隔间,双眼里流露出欣慰。
这般,才不负他对盈盈的心意,在离开了锦霞州的这些天里,无论在何时,都会想到她。想知道,她过得是不是还好?想知道,她是否和他一样,也会想着他?
正当赵寻收回了视线,准备离开院子,前往府衙的公堂之时,耳边传来了冯婉柔的轻声话语:
“赵寻,你果然在这儿。可算是让我寻到你了。”
“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出来请顾小娘子去见滦安王妃,有要事相商。不知冯小娘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赵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问站在他对面,笑得眉眼弯弯的冯婉柔道。
不知这女子是如何想的,在皇城之中,有一位皇子在追求她,还不够吗?
非得要当着,顾家庄的一些乡民们的面,对他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是想故意说给人家听,让不知情的人们在听了后,回去议论什么。
令盈盈在听了后,觉得心里不舒坦,就不再搭理自个儿?
“我来寻你,也是因为有紧要之事,想跟你相商。这事,不好在这儿说给别人知晓。”冯婉柔已经觉察到,赵寻对她的态度不够好。
但这并不能说明,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还会这么待她。
想想也是,她和他,都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了。哪怕在前不久,是在皇城之中重逢了。但赵寻在那段日子里,每天都很忙,也就没多少时间和她相处。
只是时间不够,她也知道,那是怨不得赵寻的。
她愿意在锦霞州多呆些天,多给自己,也给赵寻一些时间,两人好好相处。
等到过段时间了之后,相信不用她多说什么,赵寻也会主动对她表白心迹,请人到皇城的宰相府去提亲。
赵寻一脸疑惑地看着冯婉柔,发现她已经拿出,用丝帕包裹着的书信了。
知道她没有说谎,又忽地想到,太子殿下在带着他回到府衙之后,对他说过:
“冯家的千金,冯婉柔,也去迎接咱们了。想想她一个女子家家的,大老远的从皇城赶过来,把董月儿他们藏在商船上的银票甚的,都给搜寻到了。很是不易。”
言下之意,就算他心里有了别的女子,不能接受冯婉柔。但在处理一些与感情无关的事之时,却是不能不搭理人家的。
赵寻瞬间会意,对着太子殿下行礼后说道:
“多谢殿下教导。”
都答应过太子殿下了,可以和冯婉柔谈正事的。
这下就接过了,冯婉柔递来的书信,转身回到府衙的公堂。
拆开书信来看过了之后,赵寻才得知,原来这封书信,是宰相大人写给他的。
虽然没有明说,请他帮他照顾好冯婉柔,但他在看了书信之后,就已经明白了。说什么婉柔在长大了之后,这还是头一次离开家,前往远在南边的锦霞州。
而他,也正好离开皇城,回到了锦霞州。
还请他看在,宰相大人和他一样,是皇城那边的同乡的份儿上,在婉柔需要相助之时,帮着些。
又说,婉柔在家,被她母亲宠坏了,难免有点任性。
还请他多多理解。
赵寻看过了书信,没有留着。而是走进隔间,找了火柴,把书信放在火盆里,给烧掉了。
坐在隔间里饮茶的刘巧秀,还有顾盈盈和徐馨兰,也都见到了这一幕。
刘巧秀轻声问赵寻道:
“天儿这么热,你还跑到这边来烧书信,真是嫌我们不够热的。”
赵寻看向顾盈盈,在回刘巧秀的话语的同时,更是盼着盈盈能听到。
“……所以这封书信,孩儿不想留着。”
刘巧秀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劝儿子才好。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什么都不说,才更好。于是就没有说什么。
徐馨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寻哥哥烧了书信,是想让盈盈姐姐明白,他对冯婉柔没有半点爱慕之意。
否则,也不会连宰相大人的书信,都不愿意留着。
瞥见了盈盈姐姐眼神里的欣喜,就让她知道了对方的心思。只是从这一件事情上,就能知道,寻哥哥对冯婉柔的态度,是怎样的了。
盈盈姐姐肯定是感到放心了。
趁着寻哥哥还没离开隔间,徐馨兰就替顾盈盈问了,她不好意思问的话。
“寻哥哥,我很好奇,你和冯小娘子是如何相识的啊?”
赵寻瞬间明白,这话,是馨兰妹妹替盈盈问的。要不,她不会在问这话之前,还悄悄给盈盈递了个眼色。
在看到盈盈眼神里的笑意了后,才问他这话。
于是很淡定地说道:“前年,我去夫子家做客,在他家看过好几幅,欧阳衍的山水画了。在回家后,花了一些时间,也画了三幅画。”
“当时就有几位同窗跟我说,卖给他们,价钱由我定。可我没答应。”
顾盈盈听到这里,很想对赵寻说:你那么做,是对的。把自己画的山水画卖给同窗,不管收多少银两,都不合适。
还不如拿出去,遇到哪位很欣赏,那几幅山水画的人了,由他们出钱买走就好。
徐馨兰微微点头,说道:“若是我画的画,也不会卖给身边的人们。”
赵寻浅笑,“我想,大多数人,都和咱们想的一样。与其把画儿卖给哪位同窗,还不如带到街上,或者是搁放在哪家书铺里,卖给别人。”
那样,至少能保证一点:花钱买走了那几幅书画的人,是因为看中了书画,才花钱买的。而不是因为想帮作画的人,才出手相助。
徐馨兰会意一笑,“那是。”
“我没把山水画卖给哪位同窗,就前往西山那边的一座古寺,在古寺附近摆摊卖画儿。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位雅士,用一百六十两银子,买走了《竹苑听雨图》。”
赵寻一想到那年在西山那边卖画儿时,所见识过的一些人,一些事了,心中感慨万千。
那次卖画儿,不是他在这些年里,头一次出去卖画儿。却是因为遇到了,欣赏他的作品的人,就令他倍感欣慰。
所以不管给他多少银两,在他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想表达什么,那位雅士只看看画儿了,就能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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