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是在为顾清煜们两夫妻担心,儿子被关进了大牢,反正是不能活着回来了。
女儿顾瑶,虽说跟在颜渊身边,能享受到颜渊给她的好处。但是,她一个女儿家,就这么没名没分的,一直跟在颜渊身边,也不是个事儿。
不过知道这些话,顾盈盈的父亲不爱听,也就不敢提。
顾盈盈撇了撇嘴,对秦氏说道:“娘,您觉着二婶可怜,其实不管是她,还是二叔,都不可怜。早还在去年,爹就劝过二叔,要谋个差事养家,或者是就在村子里务农,让一家人都有饭吃。但这些话,二叔都没听进去。”
爹同样也说过,让二叔教育好子女,这话,二叔只是听了听,但还是没照办。
顾清风听顾盈盈说了后,有些不大情愿地问了声儿:
“你这两天在府城,可有遇到顾瑶?”
顾盈盈摇头,“没。”
“若是遇到她了,还是尽一个亲人的责任,跟她说,让她要点脸!”顾清风想着儿媳也在跟前,有些话,就没有多说。
顾盈盈哪怕不愿意去说,却也不好拒绝,就应了声儿,“好的,爹。”
翌日。
顾盈盈如约来到韩府,用她带来的解毒药酒,给滦安王妃解毒。
走进滦安王妃的卧房,就嗅到了香味夹杂着腥味的气味,且是腥味多于花儿的馨香味的。
看向摆放在墙角的木桌上的香炉,顾盈盈就知道,此刻弥漫在屋里的香气,就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
对于滦安王妃这样的患者而言,闻一闻淡淡的花香味,不会对身体有多少影响。但是想祛除这种腥味,只是靠用点香味掩盖一下,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顾盈盈把家里的两壶解毒药酒,都给带来了。抱着药酒,给躺在病床i上,由韩老夫人为她擦拭唇角的血迹的,滦安王妃行礼,问安。
“民女顾氏见过王妃娘娘,见过韩老夫人。”
至于穆氏和张小娘子,是她在大厅之时,就见到过了的,不必再行礼问好。
只是她也觉察到了,有位身影颀长,身着冰蓝长袍,戴着银色狐狸面具,浑身散发着王者之气的男子,站在病床边。
此刻,他手里端着痰盂,里面装着的,是他之前接的,滦安王妃吐出来的血。
瞧见了这一幕,顾盈盈一下子就猜出了,那人是滦安王爷。可是只见人家戴着面具,也不好贸然去给他行礼问好。
“免礼,顾小娘子。”韩老夫人只见滦安王妃做了个手势,就替她说道:
“快快请起。”
“多谢韩老夫人。”顾盈盈瞧见了,那韩老夫人在请她起来之后,就退后了好几步。只留下戴着面具的男子,在跟前照顾着滦安王妃了。
哪怕隔着狐狸面具,顾盈盈也感受到了,男子那犀利的眼神,落在了她拎来的两个酒壶上。
“盈儿,滦安王妃在悦吟给她扎针,排出了些毒血之后,就又觉得作呕。这不,从子时到这会儿,已经吐过四次血了。韩老夫人还在说,盼着你早些过来,为滦安王妃解毒。”
听了穆氏的话,顾盈盈应了声儿:
“我这就去看看王妃娘娘。”
扎针解毒这法子,张悦吟用过了,没有药到病除。
那么,她试试另一种法子,就是在给王妃娘娘服用药酒了后,等王妃娘娘有食欲了,能喝粥之时,就往她的食物里加解药。
这般,不必扎针,也能轻松给她解毒。
只可惜,没有及时发现,滦安王妃中毒了。若是早些发现,用这种法子治疗,还能让滦安王妃少吃些苦。
这话,却是不能说的。
顾盈盈拎着药酒,走到位于床前的茶几边,搁放好了两壶药酒。
从韩老夫人手里接过,刻有兰花图案的银酒杯,往茶几上一放,就拎着酒壶,倒酒在杯子里。
知道滦安王妃并非一般的患者,她不只是忠臣良将的后人,还是滦安王爷的宠妃,更是亲自去战场上,为禁军将士们疗过伤的女医。
这事,也是在昨晚用餐之时,她听父亲和二哥提起的。
父亲说,“滦安王妃自个儿都会医术,却没能解毒。张小娘子给皇后娘娘医治过,也没能帮她药到病除。他们让你去为她医治。不管有多难,都得尽力啊,孩儿。”
她一脸自信的对父亲说:
“放心吧,爹。孩儿自有孩儿的法子。孩儿不会令你们感到失望的。”
在倒了杯药酒之后,顾盈盈打算端起酒杯,自己当着患者和患者家人们的面儿,饮下第一口药酒的。
当然也知道,为王妃娘娘医病的一些规矩。
那就是给滦安王妃饮用的药酒,或者是汤药甚的。不只是医者自己要服用,还得给患者的贴身婢女,或者是随从之类的人,试着服用。
见到两边的人都安然无恙,才会端给患者服用。
顾盈盈刚刚伸出右手,还没碰到酒杯。就见到那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已是抢在她之前,端起那杯药酒,仰头饮了一杯。
其动作之迅速,都迅速到,让她来不及劝阻了。
这种药酒,散发出的味道有点清香味,只是喝下去,会觉着有点苦。不过在苦过了之后,会觉得唇齿间有清凉的味道,很舒服。
哪怕那个男子服用过一杯了,但为了让患者和她身边的人们,感到放心。她又拎起酒壶,准备倒一杯了,自己试着服用。
却是见到站在茶几边的男子,对着她摆了摆手,大约是想说:不必。
她只好把酒壶搁放到原处。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那位男子就自个儿倒了杯酒,端着酒杯走到床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小心翼翼的,扶着脸色惨白的滦安王妃,qin自喂药酒给她喝。
“清怡,我服用过,味道还好,一点都不苦。来,你也喝一点。喝了它,早些好起来。待你康复了,天南海北,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顾盈盈听到了温和的男声,无法想象,这是一个被称作活阎王的王爷,给说出来的。
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冷。
不过他戴着银色的狐狸面具,只能看到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充满了怜惜和关切。
他也不像她之前在新世界之时,看影视剧,或者小说时看到的一样,称呼自己的王妃为“爱妃”。
他称呼滦安王妃为“清怡”。
就像在新世界之时,她听到祖父在说出祖母的名字时,说的那般亲切。
只见滦安王爷端着酒杯,很有耐心的,喂药酒给滦安王妃饮用。不只是她这个女医帮不了什么忙,就连一直守候在病床前的韩老夫人,也让出了帮忙照顾的机会,看着滦安王爷对她的女儿那么好,眼神里充满了欣慰。
穆氏和张悦吟也坐在卧房里,她们见到了这一幕,也在相互交换眼色。可能是都想跟对方说,看,王爷对王妃娘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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