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府邸古色古香,分外宽敞。顾盈盈站在高大的围墙对面,都能望见院内的那些参天大树,能听到落在枝头的鸟儿的叫声。
清风袭来,送来一阵花儿清香味。顾盈盈深吸了口空气,觉察到有金桔和桂花等等的香味。
很想知道,能在西街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一处这么宽敞的宅子的人,是不是哪位皇亲国戚?
抑或是哪位肱骨之臣?
抬眼望去,就瞧见了门口匾额上的【韩】字。这下清晰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真没猜错。
要知道,能在西街这种繁华街区,有一座府邸的人,必然是朝中权贵。
那些豪商巨贾们,即使拿得出万两黄金来买,也不具备在这儿入住的资格。
本朝和前朝相比,商人们的地位明显提高了。但商人们和官爷们所居住的地方,却是分开了的。
有着明显的界线!
临近港口的几家大酒肆,就都是官府办的,再往东边过去一点,才能看到私人开的茶肆和酒肆甚的。
至于商贾们的住宅,一般都在东街那边。
顾盈盈看着匾额上的【韩】字,脑海里莫名的闪现出付昕的身影,那个薄情男子,竟然也曾经在这座豪华府邸前驻足。
而原主正是为了多见见付昕,也曾跟踪他来到过这地方。
锦霞之地人杰地灵,一些文人雅士们会来这边游玩,某些虚伪的人们也会经常来逛,以凸显自己的身份不一般。
估计付昕那种虚伪书生,就是那么想的。
顾盈盈伸手用力揉额头,不想脑海里有任何别的场景,来干扰自己寻找馨兰妹妹的秀姨。
可是她揉到额头都痛了,也没起到半点作用。
她心里直作呕,只恨不能把脑海里的付昕拽出来,把他剁了丢荒野喂狼!以免恶心了自个儿。
可她只一这么想,脑海里浮现的付昕的颀长身影,看向原主时的鄙夷眼神,就更加清晰,无法抹去!
顾盈盈不禁在心里感到反感,像付昕那么个狡诈的人,从未把原主放在眼里过。有什么地方值得原主为他迷恋,为他痴狂的?
这个念头一上来,脑海里的画面就变了。
不过付昕所站着的地方,依然还是在西街,在这韩府对面的大树底下。
原主骑着白马,一步步向付昕靠近,看向他的眼神里闪着痴迷与爱恋。
付昕见了,白皙的俊脸上,竟然莫名的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容。
原主看向付昕的目光,变得更暧1i,更花痴,这一看,双腿儿一用力,就从马儿上跳下来。
付昕走到马儿边,伸手从原主手中接过缰绳……
顾盈盈感觉原主的马儿不见了,多半就与付昕那厮有关,得尽快记起,马儿究竟是怎么丢的。
可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无法再记起什么。
记忆忽地就断片儿了。
顾盈盈非常懊恼,感觉接受原主的躯体,也真是个麻烦事。该想的时候不想,不该想的时候,又拼命地想。这下好了,差点为这破事误了正事,烦都烦死了。
对面院子的朱门被轻轻打开,两位身穿浅粉华服的妙龄女子走出,齐齐来到马车前行礼问好,之后才搀扶着黑衣妇人下马车。
她们几个都进了院子里。
马车也从过道绕到后院,车轱辘碾压道路的声响,渐渐消失。
顾盈盈想从过道绕到后院,看看馨兰妹妹的秀姨,是不是住在后院的后面。因为这家人的府邸这么豪,是不会租给谁的。
通往后院的过道有人看守,还都是年少的男子在看着,腰间都有佩剑。
这可该如何过去才好?
顾盈盈守了近半个时辰,也没看到那几个看守的男子走开。这下只好退出去,走到离这儿最近的一家书铺,买了几本旧医书。
书上的内容,几乎都蛮熟悉的,毕竟前世的祖父就是个名中医,家里的医书多得很。
买来的目的,仅只是为了收藏。
也为了像馨兰妹妹那样的人去借,有书借给她们。
拿出一块儿绿豆糕,递给书铺里的掌柜的的妻子,请她行个方便,容许她走他们家侧门,去住在后面街道边的亲戚家。
西街和后面的墨巷虽然是紧挨着的,但并没有供行人们通行的道路穿过。行人们只能退回到西街的路口,再绕道过去。那样一来,又要走不少冤枉路,关键还浪费时间。
她只能找人帮忙。
掌柜的的妻子见这女子还懂礼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这女子眉目如画,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诚恳。
可以帮一帮。
书铺里的侧门,是不可能对外人开放的。
但这次,破例了。
“跟我来。”掌柜的的妻子接过顾盈盈的糕点,隔着一层包裹着的牛皮纸,都能闻到清香味儿,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
不仅给顾盈盈开了门,还亲自把她送到后面一条街的路口了,嘱咐她,“姑娘,住这后面儿的人,也有不少是来锦霞城谋生的外乡人。他们之中,有些对女儿家不够尊重,你自个儿要小心些。”
“还有些是来这边求医的,什么样的古怪病人都有。有的又哭又笑,看到漂亮小娘子就要抱;还有的虽然看着与常人无异,但他们心理阴暗,嫉妒比他们过得好的。你见了,也得躲着些。”
“……”
顾盈盈耐心地听妇人讲完,对着她会意一笑,“嗯。”
那妇人听了,才转身离开。
顾盈盈回头望了望,找准占地面积很大的韩府了,精准定位,也就很快来到了一排三间房门口。
三间屋子都有木门,只有左边那间屋子的木门是半开着的。
透过开着的门,顾盈盈见到了一位身穿黑衣的妇人,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在劝站在对面的白衣男子道:
“好吃着呢,你尝尝。”
妇人的声音倒是很熟悉,像是在哪儿听到过的。可是顾盈盈一时也没能记起,自己究竟是在哪儿听过的。
白衣男子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惨白,低着头说道:
“娘,并非孩儿贪吃,亦非孩儿胡闹。只是孩儿也说不上来,为何您买回来的这串冰糖葫芦,看着就像是少了些什么。是小果子少了点寓意美好的什么,还是少了点别的?”
这低沉的男声,顾盈盈更是感到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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