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五年(176)四月,益州郡(今云南晋宁东)诸夷反汉,扣押益州太守雍陟。汉廷遣御史中丞朱龟进讨,被诸夷打败,于是以太尉掾属李颙为益州郡太守,与益州刺史宠芝发板楯蛮进击诸夷,大破之,益州郡平定。

    闰五月,永昌太守曹鸾上疏为党人诉冤,言激烈,灵帝大怒,立即将曹鸾处死,并重申党人之禁,诏令州郡,凡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以及五服之内的亲戚在位者,皆免官禁锢。第二次党锢之祸开始

    洛阳驿站之内,士燮坐在案台旁,不停地叹气。案台之上还放着一套崭新的官服。士燮的二弟士壹抱着士布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士燮。

    士燮抵达洛阳的第二日,张让便向刘宏进言。熹平元年春,交州合浦与南海二郡,有百越蛮帅叛乱,作乱兵士达十余万,士燮带领士家兄弟配合交州刺史丁宫平乱,百蛮慑服,向刘宏进献交州宝物十车。

    刘宏听闻张让之言大喜,应张让之命,加封士燮为护百越校尉,留京师等候召见。第三日,护百越校尉的新官服就送到了驿站。士燮刚入洛阳,就官升一级,成为了大汉第一位护百越校尉。

    “大哥,十车珠宝都已经进献宫内,陛下大喜,派曹常侍来传话,不日便召见大哥与布儿。同时,张让也十分喜欢小弟送去的十车珠宝,张让允诺大哥面圣之时,会另有封赏。”士壹打破了沉默,将近日办好的事情一一禀报给士燮。

    “行了,这些事情有二弟去处理便可,恩师那边可有新情况?”士燮没有理会士壹的禀报,而是询问起自己的恩师刘陶刘子奇了。

    自从张让进言之后,朝廷之中就有传言了,言语士燮为了官位,重金贿赂十常侍,故而得晋封护百越校尉。刘陶见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依附宦官,勃然大怒,发誓要将士燮逐出师门,士燮多次拜见都吃了闭门羹。

    “大哥,刘老师依然是不肯见大哥,而且”士壹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有话便说,大哥要知道真实的情况!”

    “大哥,刘老师已经写好了断交之文,不日便会送至颍川学院,要将大哥逐出师门。”士壹吐了吐舌头,偷瞄了士燮一眼。

    “为兄早知道会有此等结果,只希望日后恩师能让我入门拜见即可,至于师徒的虚名,为兄想要也得不到了。”士燮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泪水。

    “爹爹不哭!”士布用手为士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现在宦官势力颇大,暂时的隐忍是必须的。

    “布儿乖,爹爹不哭。”士燮擦了擦自己的泪水,转过身指了指旁边的羊皮地图。

    “二弟,既然名声有损,那么我们应该做一些事情了,依你之见,为兄此番可以获得什么官职?”士燮将羊皮地图摊开,指了指交州地域的几个郡县。

    “兄长,依小弟之见,苍梧郡,郁林郡皆是大郡,朝廷碍于我们士家的势力并不一定会让兄长出任郡守,父亲曾任日南郡太守,朝廷也不会再委任兄长,合浦与南海二郡已经是吾士家控制,剩下的只有交趾郡了,若是兄长能任交趾太守,那么日后交州刺史必然是兄长的囊中之物!”士壹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为士燮分析如何谋夺交州的控制权。

    “恩,二弟所言有理,那么此事就交给二弟了。”士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被逐出师门的打击还是太大了,心情依然是凄凉悲伤。

    “大哥放心,此事交给小弟去处理。”

    “大哥,你多日未进食了,今日还是下去吃一点,洛阳美食总有一两样让大哥称心的。”士壹望着忧伤的士燮,心中也毫无办法,只能先让士燮吃些东西了。

    “爹爹,布儿饿了。”士布扯了扯士燮的袖口,用期望的眼神望着士燮。

    “好吧,让士忠准备一下,今日我们聚一聚,吃些好的。”士燮微微一笑,摸了摸士布的脑袋,同意了士壹的提议。

    汉代洛阳驿站的伙食丝毫不比酒楼逊色,在洛阳驿站旁就是往来官员用膳之地。洛阳驿站招待的都是往来的达官贵人,驿站之内有专门的厨师,负责烹饪美食,美食待价而沽,只要你有钱,可以在此处吃到堪比皇宫的美食。

    交州虽然地处南方,在大汉属于不毛之地,但是银铜产量不少,还有不少的奇珍,所以士壹出手很大方,一下子就点完了驿站之内的一品菜肴。

    “大哥,布儿,吃吧!”菜肴上完,士壹将筷子递给士燮,准备用膳。占奴将士布专用的碗筷摆好,士布跟着大人自己吃饭就行了。

    “救命啊,救命啊,官爷乱抓人了!”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将众人都吸引住了,一名五六岁的孩童冲进了驿站,后面还跟着两名凶神恶煞的衙役。

    “这位大人,救救我,我乃荆州南阳郡人士。前日在洛阳与家人失散,若大人送我返回南阳郡,家人必有重谢。”

    “这?”士燮放下筷子望了一眼,一名大约五六岁的男孩衣着整齐,面色白净细皮嫩肉,不像普通百姓家中的孩子,站在自己的面前眨了眨眼睛。

    “哼,小子!看你还跑。”两名衙役见男孩居然找人求救,恼羞成怒,一左一右将男孩围起,就要下手抓人。

    “且慢,天子脚下驿站之内岂容你们这么放肆!”士燮将男孩拦在身后,瞪了两名衙役一眼。

    “这位大人,请你不要阻拦我们办事。你可知道我们是洛阳令的人,此番可是陛下下旨,捉拿朝廷要犯!”衙役并不惧怕士燮,虽然驿站里往来都是一些官员,但是他们后面站着的可是十常侍。

    “这位大人,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是走失了一名南阳郡的要犯,要我去做替子!”男孩连忙抓着士燮的袖口,指着两名衙役叫喊起来。

    “什么?替子!”士燮一听替子二字勃然大怒,拔出腰间长剑,大吼一声。

    “巨无霸!”

    “末将在!”士布身边一卫士站了起来,此人身高有一丈有余,身材魁梧,站立起来如同巨人一般,两名衙役在洛阳城中也算魁梧之人,可是和巨无霸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怪物?”两名衙役愣住了,在场的宾客也愣住了,天下居然有如此高大勇猛之人。

    “你想干什么,天子脚下。”两名衙役见到巨无霸吓得不轻,他们二人在巨无霸面前就像是三岁孩童一般。

    “哼,天子脚下更应该明正法纪!你们二人竟然以孩童为替子,干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敢求饶?!”士燮双眼瞪得如铃铛一般,这些日子已经是郁闷难抒了,遇上此等事情,士燮终于忍不住了。

    替子是官差之间的暗语,就是在街上寻找一些无主之人作为朝廷要犯的替代者。刘宏刚刚下旨处置党人的余孽,洛阳城已经是腥风血雨了,这些衙役为了功绩,往往会挑选一些外地来的落单之人下手。

    “本官乃是荆州南郡巫县太守士燮士威彦,若是你们此刻罢手,本官轻饶你们,重打二十即可!”

    “巫县太守?”两名衙役对视了一眼,双方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士太守,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二人乃是为张常侍办事,大人还是将此人交给我们,我们回去也好交差。”两名衙役一听士燮二人,心中一喜,这不是早些时候传遍洛阳城的士燮士威彦,听说是出了重金向朝廷买官,搭线的就是张让!

    “哼,你们居然还敢诬陷张常侍,张常侍为国效力,尽忠职守,岂会干下替人之买卖?巨无霸,斩杀二人,为张常侍正名!”士燮再也忍不住了,踹出一脚,将一名衙役踢到。

    “诺!”巨无霸左手掐着一名衙役的脖子,右手放出一把飞刀,瞬间两名衙役就身亡了。

    “杀人了。”驿站之内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被这一幕给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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