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钟衍的确没失望,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十分的清晰方便,不过,钟衍用惯了毛笔,用粉笔有些不适用,写出来的字还学要多练练。
杨兮是最高兴的,日后画图更方便了,拿着专属小黑板,随手就画了弩的图形。
最近几日她一直看周钰带回来的书,她想建造个能冶炼的窑,可惜只能想想,这玩意一旦被发现遭祸。
她就研究起兵器书,书上有弩,介绍的不详细,她尽量还原画了出来,只要让她看到实物,她就可复制出来。
杨兮想到铁矿,瑞后是没有铁矿的,现在找到的铁矿朝廷重兵把守,私下不允许贩卖铁矿,一旦发现就是死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七日一晃而过,一大早,柳里正带着六个孙子来了,随后陆续有百姓送孩子过来。
周钰没宣扬钟伯伯是谁,有人打听的时候,他就说钟大哥是钟伯伯教出来的,他没想一开始收太多的学生,他想先教出一些学生,好带日后的学生,所以没宣扬钟伯伯的身份。
免得学生太多太杂,先生不够学堂乱糟糟的,这会违背他的初衷。
温锅宴的时候,周钰就提了开学堂的事,他提了学堂的要求,今日来报到都是能接受的。
周钰定的束脩并不高,他按照半年收束脩,私塾一年要二两银子的束脩,他希望更多的孩子学习知识,定了半学期四百文,这四百文里有粉笔的银钱。
除了里正家的孙子,村子里一共来了十个孩子,有四个孩子是童生家的孙子,都是奔着钟衍来的。
剩下的六个学生,家里不那么富裕又想识字学算数,送来了学堂,周钰会算账随着服徭役结束村子里都知道了。
村子里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都没来,寒门识字负担太沉重,穷苦人家负担不起。
村里没有秘密,周家开学堂温锅后村子里传遍了,今日来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吴家的孙子孙女太小,所以没来学堂,叶家的两个小子来了,赵家四个孙子够年龄都送了过来。
算上叶家和赵家,收了二十二个学生。
周钰觉得这些学生正好,多了管不过来,周小弟和周炳教孩子识字,杨三没这个耐心。
温锅宴,周钰说男女孩都可以送学堂学习,可惜没有人送女孩学习。
杨兮给每个孩子编了一个小册子,上面有孩子的信息,日后会记录每次考试的成绩和每个月的表现等。
杨三帮着整理好,见姐姐情绪不高,“姐,你是不是累了?”
杨兮摇头,“我遗憾没人送女孩子学习。”
杨三感触最大,“在北方我就没见过村子里有女孩裹脚,来了瑞州后开眼了,咱们上河村有好几家女孩裹脚,姐,你说不到巴掌的脚怎么走路啊。”
杨兮也不清楚怎么走路,刚建朝的时候朝廷不允许女子裹脚,可惜力度不够大,三任皇帝去世后,连续太后掌权,后来约束太后,女子又开始裹脚,直到宣阳帝继位,又废除裹脚。
官家女从不裹脚,京城附近的百姓家女子也不裹脚,离京太远的州县,朝廷管控力度不高,依旧有女子裹脚,尤其江南瘦马盛行,偷偷裹脚的甚多。
有的百姓家中女娃长的好,故意从小裹脚,就为了到时候卖个好价钱。
杨兮心里泛起真真恶心,她不理解一些人的变态心里,越想心里越闷的慌。
杨三没等到姐姐回话,见姐姐脸色越发的难看,担忧了,“姐,你哪里不舒服?”
杨兮回神,“我心里不舒服。”
杨三是男子没办法感同,一直很客观的讨论,“这么乱的世道,小脚逃跑都难。”
杨兮揉了揉额头,不想继续裹脚的话题,“你打听到里木果了吗?”
杨三最近一直往外跑,没发现里木果,“我拜托县里的商户找,找到会送消息过来。”
二人说话间,学堂开始第一节课,杨兮问,“一起去看看?”
杨三没兴趣,“我不去了。”
杨兮起身去课堂,钟伯伯站在外面,杨兮问,“伯伯怎么不进去听?”
钟衍,“屋子里没地方了。”
杨兮一看的确没地方,她出现在门口,屋子里的孩子们注意到了,村里几个年纪大的孩子皱起了眉头。
杨兮淡淡的扫了一眼,注意到几个孩子眼里的不赞同,不赞同她身份女子出现在课堂外。
杨兮没生气,她清楚重男轻女十分严重,一些文人尤为迂腐,给女子设立了太多的不许,读书人越多的村子,对女子的要求越多。
她没少听杨三说附近村子的情况,一些迂腐的秀才,亲生女儿都不教导,只会对女儿各种洗脑,出嫁从夫,夫就是天等等。
杨兮大大方方的站着,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心里想着,如果接受不了离开最好。
周钰注意到了,无视几个学生的神色,询问媳妇,“站着太累,进来坐。”
杨兮没来前不打算进课堂,现在改了主意,“好。”
叶顺的长子机灵,将自己的椅子让出来,“师娘,您坐。”
杨兮大方的坐下,“谢谢。”
余光见不满的学生脸都皱在了一起。
钟衍在外面看着,摸着胡子,官家女子识字读的懂女戒就可,再多就是学诗词歌赋等,甚少将闺女当儿子养。
更不用说普通百姓家,他算是开明的,当然最开明的是周兄,将儿媳妇当儿子教养,简直凤毛麟角!
柳里正去而复返,注意到教室里的杨娘子,他知道周先生重视妻子,没想到允许杨娘子进教室。
柳里正蹙着眉头,卖的火爆的桌椅是杨娘子做的,清楚杨娘子家世不错,也是识文断字的,他从没小瞧杨娘子。
现在周钰让妻子进教室,这就有些过了。
杨三注意到柳里正,“里正?”
柳里正吓了一跳,“你小子走路也没个声。”
杨三,“您老想的太出神。”
柳里正转过头继续看教室,杨三笑眯眯的,“我姐夫教的如何?”
柳里正听过周先生的课,“先生教的好。”
杨三勾着嘴角,“其实我姐姐的本事不比姐夫差,我们在齐家村时,姐夫只教孩子们认字,教算数打算盘的反而是姐姐。”
柳里正随口而出,“大户家的女主人都会管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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