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给吴山算了一笔账,落户费五两银子,人口税两个孩子都没满七岁,一共一两银子,大人要十两,一口气需交十六两!
十六两什么概念,一大家子不吃不喝补交税,一年也攒不出十六两!
吴家没跟着他们南下,光靠自己南下,只能是难民逃难,落不了户一份安定都得不来,最后不是成为隐户被剥削控制,就是被抓走壮劳力干苦力。
只有落户才能得到当地的接收和保护,落户银钱一定要花的。
杨兮问,“大哥手里还剩下多少银钱?”
吴山揉了揉发僵的脸,“手里还有五两多一点的银子,我们家最值银钱的是驴和马,马还是沾了先生的光。”
顿了下继续道:“等选好地方定居,我打算将马卖了,已经到了目的地,我们一定要留下定居的。”
周钰给吴山倒了一杯水,“还有两日过年,大哥可以多打听马和驴子的价格,日后卖马好心里有数。”
“我明日就去打听,希望能多卖些银钱,好能置办些田地。”
吴山并不想成为佃户,佃户日子太难了,又想到住的房子,吴山的头更疼了。
杨兮等吴山离开,“我们家的马不卖。”
乱起能拉车的驴子和马都是稀缺资源,为了方便跑路,驴和马一定要留下的。
周钰也是这么想的,“我一会告诉杨三一声,这小子一直想给李争卖匹马,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嗯。”
杨兮累了,起身想回到床上躺一会,指挥周钰放好被子,她扶着肚子躺下,“舒服。”
“我帮你捏捏腿。”
“好。”
周钰边按摩媳妇的腿,边说起了税收,“朝廷刚建立为了休养生息,赋税并不多,各种赋税加起来只占百姓收入的二十分之一,现在增加了多种税收不说,原有的税收翻了一倍,百姓不堪重负。”
杨兮伸出手数着有多少税收,明年开始,他们每年也要交的,“我们明年要交丁税,宅子土地税,这是税是新添加的税,只要有宅子都要交,还不是一锥子买卖,每年都要交五十文!”
算上其他的税收,杨兮两只手没数过来!
周钰算着涨,“每年我们家要交二两半的税,算上抵劳役和兵役的银钱,一年十两银子打不住。”
杨兮语气沉重,“百姓靠田地赚取的银钱,刨除缴纳的粮食根本不够交其他赋税的,最后不是成了佃户被剥削,就是一年到头白干只能卖儿卖女。”
说到这里,杨兮就想到隐田,冷笑一声,被剥削最惨的只有百姓。
周钰叹气,“可惜我的功名没了,我和小弟又不能继续考功名,我们其中有一个成了秀才,就不用交税,还能免徭役。”
杨兮也遗憾,考第一关童生试都需要严格核对户籍,他们的户籍是假的,“没乱起前,能免徭役还是尽量免掉的好,万一不让用银子抵徭役了呢!”
周钰,“嗯。”
杨兮仔数自己家的户籍,杨三也不能考,突然坐起身,“闫炳可以考啊。”
闫炳替代的身份是真实的,不怕被查!
周钰也笑了,“朝廷规定秀才可免除两户徭役,很好。”
杨兮也笑了,“闫炳自己单独一户,他不想服徭役必须考。”
两口子沉重的心情瞬间好了,商量起过年做什么菜。
晚上吃饭,周钰说了考秀才的事,对着闫炳道:“趁着你的画像没传过来,你先考个秀才回来。”
瑞州离亳州太远了,江王目前要应对皇上的怀疑,发现闫炳假死想找到闫炳也难,闫炳考中秀才可毁个容,到时候顶着毁容脸到处转转模糊原有的样貌,苟个两三年天下估计大乱了,江王想找到闫炳就更难了。
周钰将分析讲了出来,最后道:“放心,朝廷不会因毁容收回功名。”
他爹活着的时候和他讲了许多书生间的龌龊,有不少天才寒门子被算计毁容等,从此断送未来。
闫炳抬手摸着自己的脸,所以还是逃不掉毁容的命运?
杨兮清了清嗓子,“不是真毁容,化妆就能化出来,等一会你试过就知道了。”
闫炳心头一松,“拜托嫂子了。”
饭后,杨兮利用化妆品伪装毁容的模样,等化完妆语气有些遗憾,“我手里的胭脂水粉太少,化出来的效果不是特别好。”
杨三伸出手触碰化出来的伤口,直呼神奇,“姐,你已经很厉害了。”
闫炳从铜镜中仔细观察自己,毁容的真逼真啊。
杨三,“姐,我都要怀疑你会易容术了。”
杨兮哼了哼,“你说的是人皮面具,我可不会弄人皮面具。”
最后敲定闫炳去考秀才,杨三直嚷嚷要学化妆。
次日,杨三是个行动派,出去一趟买齐了市面上的胭脂水粉回来,打定主意要学化妆。
杨兮盯着杨三的脸,觉得杨三学了也好,日后也是保命的手段,拿过胭脂水粉挨个看过,又亲自调了色,给杨三画了老头妆,边化边讲,最后道:“别光顾着化脸,还要注意露出来的皮肤,尤其是手掌,你是拿武器的,手上的茧子骗不了人,你也要想办法模糊掉。”
杨三听得特外认真,到了瑞州,他已经有了计划,只等一家子安定下来。
杨兮见杨三学的认真,还挺有成就感的,她为何会化妆,她现代二舅舅家的表哥是化妆师,表哥喜欢发视频教如何变妆,表哥给自己化女装,一点都看不出男子的痕迹,厉害极了!
她就是个帮着录像的工具人,听得多了,她动手能力又强也学会不少。
杨兮有些想念现代的亲人了,晃了晃头,压下心里的难受。
新年到了,几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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