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初从牢房出来后直奔李员外府,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李员外的房间。
昨日衙门送他回来,说从山匪手中将他救下,所幸命无大碍,只是少了条胳膊。李家老母晕厥而倒,家中妻妾更是哭爹喊娘。整整一日,李家都鸡飞狗跳。
温子初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李员外,目光下移到了他的胳膊,右手衣袖瘪下,左手掌还缠满了绷带,血迹隐约可见。
他走到床边,伸出手从额头起往下探察经脉,顺着气一路行至两腿之间,随后徒手运气,毫不客气地拍在了上面一寸。
李员外只眉头一皱,并未苏醒。
做完这事的温子初也不停留,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回到了知府府上。
……
翌日一早,董瑞前来送他们离开白静城。
马车刚行进没一会,外面便传来响动,紧接着祝九歌就掀开尾帘坐了进来。
温子初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上。
暖炉让车内的温度高了些许,但北上让温度也降了许多,倒不觉得过热。
“不去送送林氏?”祝九歌明知故问。
“我去送岂不是毁了你一步好棋。”
那日祝九歌故意说给董瑞听的话,想必也已经传到了京城。这样,京城那些人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世子也算有了个大致的认识。
看似是与正元朝同气连枝,实则暴戾成性,冷血无情。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他却选择最下等的趋附包庇,是为目光短浅,难堪大用。
“你若想去,自可不必顾虑我。”反正只是处理起来会麻烦一点,他不介意。
温子初听不懂他说的话,闭着眼睛也并不知道祝九歌正低头仔细地拨弄着暖炉里的炭火,好让它烧得充分些。
“我不想去。”温子初回道。
祝九歌浅浅笑了:“那你昨日去人家府上使阴招,堂堂温公子也干这种让人终身不举的事?”
温子初猛地睁开眼,看到拨弄着炭火的祝九歌后,深吸了口气把怼人的直白话都咽了回去,顺势挂上假笑开始阴阳怪气:“小人以后可得谨言慎行,免得又被世子抓了把柄,还特意到我面前鞭策一番。”
祝九歌挑着眉听他说完,略带玩味的小表情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可不敢鞭策你。”
温子初没理他,继续闭目养神。原以为他没讨到趣便会走,没想到却迟迟没有动静,竟是赖在他这儿不走了。
林无氏和祝秋尘在另一辆马车里气氛也算和谐,两人一个睡觉一个看书,谁也不碍着谁。
只是经过昨夜的那番话,祝秋尘又目送祝九歌去了后面的马车,他手中的书还能看进去多少就不知道了。
……
皇宫后院,御花园内。
雍容华贵的女人们在园中踱步,走在最前头的女人端庄亲和,稍靠后的冷傲艳丽。她们每个人身后都跟着成群的宫女,各个俯首碎步,紧跟主子。
“听说陛下近日都是在御书房歇下,昨日一得空便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可见陛下心底里是把娘娘摆在心尖尖上的。”紧跟在皇后一侧的兰妃捂嘴笑道。
皇后看了眼身旁无动于衷的女人,莞尔一笑:“最近陛下忙于秋林大会,少有歇息,不过是图我这儿近,又清净,才来看望看望。”
“要说这秋林大会,淮王可谓是颇受重用,据说是这次武场的比试由淮王全权负责呢。”
一语不发的女人这才看向了兰妃,勾唇冷笑道:“陛下重用是他的本事,兰妃也想来议论两句?”
曦贵妃身旁的婉妃悄悄拉了下她,忙打圆场道:“兰妃姐姐只是想到娘娘是淮王的生母,又皆得陛下宠爱,觉得实乃一大喜事,对吧姐姐?”
兰妃差点被扣上乱嚼舌根的罪名,仗着有皇后撑腰险些回了嘴。见婉妃拉架,也不好逞这口舌之快,只是心中不服气,闷闷地不啃声了。
曦贵妃冷哼一声,没再管她,转而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臣妾身体不适,先回宫了。”
说完便快速地行了个礼,不等皇后说话便退了,婉妃见状,忙请退跟了过去。
“哼!皇后娘娘您是好脾气,曦贵妃她平日里就仗着宠爱没给过您好脸色,今日您特意邀她赏花她也这般!当真是不知礼数!”
皇后抬了抬手,示意她别再说了。兰妃有气撒不出,憋得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婉妃追了好些步子才追上快步离开的曦贵妃,她小跑到曦贵妃身旁,劝慰道:“姐姐何须与她一般见识,走得如此快,妹妹追都追不上。”
曦贵妃听后顿时放慢了脚步:“我并非与她生气,只是不愿待在那。”
婉妃笑着叹了口气,拉住曦贵妃的袖子轻声说道:“陛下为秋林大会付出了很多,这个节骨眼皇后想营造后宫和睦的氛围让陛下放宽心,也是个好意。”
“我与她不对付这么多年,没必要装,多此一举。”
曦贵妃的话让婉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就姐姐你敢说这话,如今太子与淮王比得历害,要是被人听见又该说姐姐心思野,当自己是未来皇太后,谁都看不上呢。”
曦贵妃被她逗笑了,抬手拍了拍她的额头:“这话也就你敢说,彼此彼此。”
语罢,她叹了口气:“我是谁都看不上,这皇宫我也看不上。可是有办法吗?然儿自己争气,我这个亲娘没什么好说的。他想干嘛就干嘛,我也管不着,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行。”
“呸呸呸!姐姐何必说如此晦气话!快呸了!”
曦贵妃笑着看着她如此大的反应,摇了摇头,而后阔步往宫中去。
……
柳淮然立于城门之上,凉风阵阵吹动了他身上的长衫。旁边的将士守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连出声都不敢。
锋锐的眉眼与柳千红有几分相似,下半张脸却是与曦贵妃的冷傲如出一辙,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沙场上的肃杀之感。
“明日西启进京,把人拦下。”
一旁的将士连忙应下,淮王是出了名的凶残,刚及冠就被送去边关历练,十年内立下赫赫战功,一回来就封王赐地,生母是宫中久宠不衰的曦贵妃,亲舅舅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御林军统帅子书桀。
以他们为中心关联的人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
淮王这一支每一个都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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