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离青山村本来也不算远,三百多里路,坐马车就是三天半的路程。
民信局听到是报丧的信,收了二两银子,另外封了个白底黑边的信封,派了快马出城,信使半夜绕过县城,便到了青山村。
天没亮,信使也不好挨家挨户去问,便在村口休息了一阵,等到天一亮,有人出来走动,信使立即上前问道:“请问大叔,这里一户姓江的人家,就是江华家,在哪里?”
村民给信使指了方向,详细的说了位置,信使赶紧骑着马过去了。
到了院子门口,信使“砰砰砰砰”急切的拍门。
拍门也是不能乱拍的。
一般来说,正常拍门拍三下,停顿一下再拍三下。
拍门不能太急太重,不然人家要骂人,“还懂不懂一点规矩了,怎么敲门的!”
因为只有报丧的才能这么拍。
江家这时候只有老爷子醒了。
人老了,瞌睡浅,醒得也早。
听到这一下比一下急切的敲门声,老爷子只觉得心惊肉跳。
他不敢去想这敲门的是不懂规矩,还是真出了什么事,他穿好衣裳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喊江华,“老三,有人敲门,你看看是谁。”
走到西厢房那边,江华便出来了。
他身上胡乱批了件夹衣,便去开门。
江老爷子跟在他后面。
门打开,信使将信封递上,说了一句,“节哀顺变。”然后作了揖转身就走。
江老爷子和江华都是懵的。
老爷子问江华,“他刚才说什么?”
江华就着朦胧的天光,看着那白底黑边的信封,再想想刚才这人的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叫住信使,“哎哎,你别走,你是谁,这信是谁写的?”
信差停下脚步,“我是湘城民信局送信的,信是谁写的我不知道,我只管送信。”
江华急了,“可我们家没人识字啊,你能不能给念念?”
信差摇头,“对不住了大哥,我也不识字。”
他指着那信封道:“大哥,这是报丧的信,你最好赶紧找个人帮着看看。”
江老爷子一听腿就软了,谁,这究竟是谁没了?
总不会是老二吧,他动身去湘城也不过是五六天啊!
信差走了。
江华拿着那封信手抖个不停。
这村里认字的不多。
隔得最近的也就是隔壁赵里正。
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江华走到隔壁去敲门。
江老爷子人都有些不太好了,迷迷瞪瞪的的跟在江华后面。
不一会儿,赵里正便打开了门。
方才江家那急促的敲门声早将他弄醒了,他正躺在床上琢磨,这敲门声这么急,估计是出什么事了。
只隔了一会儿,又听到自家的门响,他穿了衣裳出来开门。
开门就看到江华手里拿着一封信,满脸惶恐的道:“里正叔,来了封信,咱们也不识字,劳烦您给看看。”
赵里正一看这信上的黑边,心里就一个咯噔。
他拿着信,“走,这外面看不清,去你家点灯了看。”
这信一看就感觉是那种信,他可不敢将这不吉利的东西拿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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