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大殿中其他人全都神色错愕。
这些太医的反应,是否太过异常了?
一张药方,何至于让太医们如此?
刘宣愈双眸微眯,迈步走了过去。
他看向薛景山手中的药方,目光骤然一凝。
整个大殿,在一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李龟兹皱起眉头,对于苏扬的药方,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这一次,不管苏扬表现如何,这医官之职,注定是孙巡的!
孙巡和孙丰逍相互对视一眼,神色疑惑,苏扬的方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是都已经说了,没有办法治愈这胸痹之疾吗?
良久,一众紧盯着苏扬药方的太医们,才终于抬起头。
“这方子……”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一股难言的凝重。
苏扬的药方之中,所列药材配比,他们竟然从未见过!
可是,以他们这些太医的医术造诣,仔细看来,这药方中所列药材,配比极为精妙!
药方,本就讲究所有药材相辅相成,依据阴阳五行调和之理,从而使得药效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以这个角度来看,苏扬的药方,所有药材药效契合,更是针对这胸痹之疾,恐怕……真有奇效!
众人思虑一番,目光在薛景山和苏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难以相信,此等药方,竟会出自一个小小药童之手!
刘宣愈收回看着药方的目光,眼中满是思量神色。
单以此方,便足以证明,苏扬的医术,恐怕不只是“精湛”二字所能形容!
他很清楚,在场的诸位太医之中,恐怕能单在胸痹之疾上,也难以写出此等药方!
或许……
刘宣愈转头看向大殿深处墙幕,墙幕之后的那位老太医,见到此方,又会是何等看法?
他思量许久,看向苏扬。
“苏扬,介绍一下你这药方!”刘宣愈沉声说道。
苏扬点点头,走上前去。
“胸痹之疾,怒则气上,思则气结,乃是气血失调,阴阳失衡之疾……”
苏扬稍作解释,看了眼那仍被薛景山拿在手中的药方,“而此方,以当归、玄参、菖蒲、丹参……此般诸药,可宽胸理气、通络止痛、益气养心。”
刘宣愈双眸微眯,四周太医们,也都抚须沉吟。
苏扬所说这些,他们不难从药方中看出。
只是苏扬的药方极为全面,不仅写了这主要方子,甚至还标注了根据病情的加减之法!
“那你所写加减药材之法,又有何等功效?”刘宣愈再度询问。
“根据病情缓急,加毛冬青、太阳草,以扩张血脉,加板蓝根、草河车等药,以清热解毒活血,加甘麦、大枣等药,则用以养心安神……”
苏扬声音轻缓,他说起这些,四周太医们以及一众参与考核的医师们,都跟着沉思。
他们眼中精光愈发闪烁,如苏扬所言,这药方,恐怕对于治疗胸痹之疾,堪称奇效!
甚至,即便不能根治,至少,寻常情况下,也不会让胸痹之疾,反复发作,药效之强,难以想象!
待到苏扬一番解释完,薛景山身旁,太医们眼中都不由流露出浓浓的震惊!
这药方,即便称之为,世间罕有,也不为过!
即便是他们这些太医,扪心自问,对于这胸痹之疾,也无法写出更好的药方!
只这一张药方中所含医理,便超过了他们所有人!
良久,他们回过神来,看向苏扬,目光赞叹。
这药方,苏扬是如何开出来的?
这真是一个小小药童,所能写出来的吗?
刘宣愈点点头,看了眼薛景山手中的药方,目光凝重。
此次考核之后,这张药方,必会传遍整个太医院!
甚至,苏扬这一张药方,还可为整个太医院,医治胸痹之疾,添加诸多参考!
称得上影响深远!
李龟兹坐在太医们身边,脸色微沉。
他能够看得出来,在看到苏扬的这张药方之后,太医们对于苏扬的态度,与先前相比,都有了明显的不同!
若再这么下去,任由苏扬以这张方子获取太医们的认可,只怕到那时,即便此次考核,孙巡优胜。
但此方一旦宣扬出去,苏扬之名,也必定会随之传遍整个太医院。
若是连太医院中位高权重之人也知晓,恐怕即便以孙巡背后孙家的势力,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孙巡的优胜,便会名不正言不顺!
苏扬甚至会借此崛起……
这绝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李龟兹眼中寒芒闪烁,他似是想到什么,故作轻笑。
“呵呵,说起来,这药童,老夫对其,也很是知晓!”
李龟兹话音落下,众人不由纷纷看向他。
“老夫先前带苏扬施治之时,也曾见苏扬提出一份不俗的药方!”
李龟兹抚须笑着,看向薛景山,“薛太医,是也不是?”
薛景山瞥了李龟兹一眼,长眉微皱。
苏扬也眯起眼睛,思量起来,李龟兹,想要做什么?
虽然李龟兹一副笑意吟吟的和善模样,可苏扬知晓,李龟兹的话语中,没有半点对他的赞赏意味。
“先前老夫也曾询问过,这药童究竟是如何提出此等堪称惊艳的药方的……”李龟兹故作神秘,卖了个关子。
四周太医们,顿时心生疑惑。
的确,这种方子,若非他们亲眼所见,别人只跟他们说是一个药童提出的,他们必然是半点都不会相信的。
一个药童,究竟如何能够开出此等药方?
刘宣愈也看向李龟兹,等待着李龟兹接下来的话。
李龟兹停顿许久,才慢悠悠说道:“这药童,颇有些家传医术,先前那药方,便是家传所得,而此时这张药方,也必然是家中所传!”
听到这里,四周众人都面露明悟神色。
原来是家传药方!
如此说来,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了。
先人有些偏方,未曾流传于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苏扬!”
李龟兹叫了苏扬一声,笑容温和,“老夫且问你,此等药方,你还有几种未曾提及?”
闻言,薛景山略作思量,忽然脸色一变。
李龟兹此番表现,用心险恶!
李龟兹看似在夸赞苏扬医术,实际上,是在打压苏扬的能力,只是将一切,都推在苏扬那所谓的家传药方上!
而家传药方,绝对不会太多,一旦苏扬将这些药方说出,那苏扬的重要性,便会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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