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扬与往常一般,辞别家人,收整心绪,伴着清晨的日光,照例前往太医院。
昨日太医院榜单已定,苏扬再怎么心有不甘,如今也无法与孙家抗衡。
他不是甘愿沉沦之人,但事已至此,他索性放平心态,从长计议。
太医院门前,苏扬正要迈步踏入,门内侍卫却是突然挡在苏扬面前。
见状,苏扬不由一愣,疑惑地看向身前两名侍卫。
“两位大哥,这是做什么?”
“苏扬,你已经被逐出太医院了!”
一名侍卫淡淡回应一声,并未多做解释。
闻言,苏扬脸色微凝,眉头皱起。
逐出太医院?
谁下的令?
一时间,苏扬心绪繁杂,他隐隐意识到,这或许与李龟兹有关!
“你这废物,还死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苏扬正思索间,李龟兹的冷喝声自不远处传来。
苏扬循声望去,便见李龟兹和孙巡两人,正慢悠悠地向着这边走来。
顿时,苏扬双眸眯起。
果然是这两人的手段!
昨日他和薛景山前去查验考卷,撞见了李龟兹。
今日,他便被逐出了太医院。
毫无疑问,李龟兹这是准备将他这份隐患清楚掉!
“我太医院竟出了你这等无耻之辈,简直是玷污了太医院清誉!”
李龟兹高扬着脸庞,双手负后,不屑地看着苏扬,“你这废物,如今已被逐出太医院了,不必再死皮赖脸地乞求回来了!”
苏扬斜睨着李龟兹,冷冷道:“堂堂太医,反倒像个泼皮,想将我赶出太医院,也不必满口喷粪!”
“嗯?”李龟兹的脸色骤然一沉,这废物还敢骂他?
“你是如何进得太医院,还需要老夫再提醒你吗?如今太医院已然查明,你向我太医院中官员行贿赂苟且之事,买通关系,走歪门邪道进得我太医院……”
李龟兹身形挺直,太医锦袍纤尘不染,仿佛带着一身正气。
“按照我太医院规矩,自当逐出太医院!”
李龟兹话音落下,苏扬脸上已是一片冷意。
当今太医院,想要成为药童,不花钱买关系,几乎没有半点可能!
而太医院中所有药童,绝大部分,都是花钱进来的!
李龟兹却唯独针对他,显然,是想要直接毁掉他的前程,不留后患!
“李太医,此风不可助长啊!”一旁孙巡满脸讥讽,落井下石道,“太医院中,竟还有这等下三滥之辈!”
“公子所言极是,今后老夫必然严肃法纪,决不允许此等事端再度发生!”李龟兹轻捋胡须,微微颔首。
他又瞥了苏扬一眼,寒声道:“若老夫再查探出你有其他不实行径,必将你押送衙门!”
苏扬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怒意。
这些人,调换他的考卷,毁他前程,还不甘心。
更要压得他再无半点还手的机会!
这时,薛景山急匆匆的自太医院中快步走出。
他的脸庞上满是怒气,长眉飞扬,冷冷地盯着李龟兹和孙巡两人。
“李龟兹,你竟敢将苏扬赶出太医院,欺人太甚!”
薛景山怒斥一声,显然已得到消息,他怒不可遏道,“你如此欺害晚辈,毁人前程,妄为太医院医者!”
“薛景山,你虽为奉上太医,可如此污蔑老夫,老夫也必要上报!”
李龟兹冷冷瞪了眼薛景山,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这废物是花钱行贿,才进得我太医院,按照规矩,将他逐出太医院,有何不可?”
苏扬目光深沉地看着薛景山,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感激。
薛太医为他的事情,这般大动肝火,已是恩情深重。
“规矩?只怕是苏扬拦了尔等的路吧?”薛景山依旧愤怒不已,他怎能眼见苏扬被如此欺压?
“薛景山,可莫要信口胡言,莫非,你是想要包庇这走后门的废物?”
李龟兹却是神色淡然,他轻捋着胡须,仍旧一副正气凛然模样。
他随手一指苏扬,冷笑道:“此人依靠行贿,买通关系进太医院之事,已然查明,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薛景山宽大袍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怒视着李龟兹。
可对于李龟兹之言,他却难以反驳。
苏扬的确是花钱进得太医院,但以往这就是太医院中一些人谋取利益的手段,涉及关系不小,即便是他薛景山,也无力改变。
但李龟兹却一口咬定此事,更是堂而皇之地按照太医院规矩,将苏扬赶出太医院,他也无可奈何!
“薛太医,老夫还是劝你,做好本分之事!”李龟兹讥笑一声,不再理会薛景山。
薛景山一言不发,看向一旁苏扬,满脸痛惜神色。
他走到苏扬身前,轻声安慰道:“苏扬,此事你无需担心,你且先行回去,老夫一定会为你想办法!”
“多谢薛太医!”
苏扬诚挚感谢,躬身向着薛景山长长作揖。
只是,他还是对薛景山提醒一声:“薛太医,切莫因我之事而拖累自身!”
他并不愿见到,薛景山为了他,以一己之力,与孙家做对!
那不是薛景山所能抗衡的!
薛景山长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苏扬再度行礼,准备辞别薛景山。
事情已成定局,他也无法挣扎什么,为今之计,只能先行回去再说。
“慢着!”
正当苏扬转身准备离去之时,孙巡却是淡淡瞥了苏扬一眼,嘴角满是阴冷笑容,“苏扬,你如今被逐出太医院,此等好事,怎能不好好地通知一番?”
听到此,苏扬神色冰冷下来。
孙巡向着不远处招了招手,顿时几名孙府家丁与太医院杂役快步跑了过来。
“来来来,你们好生陪同苏扬一同回去,帮他好好宣传宣传,务必要让他的街坊邻居好好知道,自太医院被逐出,在平民百姓那里,也算是头等的光彩荣耀之事了吧?”
孙巡眼中满是讥讽意味,先前的恩怨,他还没好好地找苏扬报复呢!
“对了,事无巨细,你们可务必要将他所有的光彩事迹交待清楚!”孙巡讥笑着对身前几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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