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家,在江南很有影响力,把持着江南三分之二的码头、漕运、转运使路。
在江南但凡提一句巫家,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而巫家嫡女巫馨儿,作为巫家的才女,在这之前还未出阁,自然被许多人所知。
有窥探过巫馨儿真容的,顿时在坊间给她大加赞赏,好似那天上仙。
人群中微微一静,有一名从京都上船的商人喝道:“你不要命了呀,巫馨儿如今是镇南王妃,哪个胆子这么大,敢偷画她。”
就算巫馨儿不是镇南王妃,凭巫家在江南的影响力,这事要被巫家知道,也绝对不会给偷画的画师好果子吃的。
而风尘女子,就完全没有这个顾及了。
风尘女子每天抛头露面的,就算有背景较大的金主,但稍微有点家境的人,多半都不会为了一风尘女子,闹出这么大动静。
而对于风尘女子自己来说,巴不得偷画自己的人越多越好呢,这样自己的名声就越广,“身价”自然而然也得抬高不少。
“什么?已经是镇南王妃了?”不少人大吃一惊,现在世道这么乱,消息传播的较慢,得知这一消息,都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不可思议。
身为巫家的嫡女,自然是不可能嫁给一个乡野村夫的,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嫁给镇南王,都是属于下嫁...
“不是吧,兄台这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镇南王大婚那天,汴梁城可热闹了,文武百官,甚至是当今天下,都...”
谈到巫馨儿,很快话题又转移到陈墨的身上去了,大厅内一片嘈杂。
虽然江南美人很吸引他们,但能引起共同话题的,还属如今风头正盛的镇南王陈墨。
说书先生压根就没有接这茬,作为老江湖,他也是有分寸的。
另外,就算他胆大包天,真想画巫馨儿,也不是他想画就能画的。
因为他根本就见不到巫馨儿。
作为这等大家闺秀,一般是不出门的,就算出门,也是坐轿子,旁边跟着几十名护卫,常人难得窥其真容。
...
江南某地一处高楼的顶层房间,很是安静,其中坐着或站着几个身穿异服的男子,他们的目光,都看着坐在茶案旁的一个白发老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腰悬长鞭,脸上有着蝴蝶刺青的年轻女子忍不住开口道:
“想必各位都已经收到了消息,镇南王已经登上了江南的商船,算算时间,不日就将抵达江河县。有江湖传言,那事关南周宝藏的赤阳钟,都在他身上。而西宫太后,传闻还是南周王室血脉,如今栽在他的手上,他此次下江南,说不定就跟这南周宝藏有关。”
一名抱着宽剑的壮汉道:“王三娘,可别把镇南王当成一头肥羊,那可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猛虎,南周宝藏虽好,那也得有命拿才行。”
“常兄说的对,镇南王可不是好招惹的,连燕王和萧云齐那老狐狸都栽在他的手里面,就我们几个,如何是他的对手。”靠在窗口的鹰勾眼男子道。
“此言差矣。镇南王再强,也只有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另外据消息称,此行,他只带着三个女人和一个老头,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几个,哪个不是江湖好手。
更何况,硬碰硬不行,我们可以玩阴的吗。”一个靠在角落里,双手抱交叉环胸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眼皮上挑,看向坐在房梁上,身高不过一米四的侏儒男子。
侏儒男子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王,调得一手好毒,迭香软骨散便是出自他手,无色无味,服之,纵使是一品武者,一刻钟内也调动不了体内真气。
而调动不了真气的一品武者,和普通人有何区别。
因为身高的缘故,被江湖人称阴(婴)毒王。
“嘿,少撺掇我,这事我可不干,若是失手,可得把命搭进去,为了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南周宝藏,不值得。”阴毒王摇着头,随后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扔给了王三娘:
“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只要闻上一闻,甭管是谁,都得睡上一炷香的功夫。”
言语怂恿着王三娘去试试。
王三娘目光在屋内扫视了一眼,眸光闪烁,仿佛再说有没有人陪她一起去。
可看着她扫过来的目光,众人的眼神都是躲闪着,就连那双手环胸的男子,也未吱声。
“妙手花君,可要一起?”王三娘看着躺在床上,拿着一卷画轴欣赏的阴柔男子,道。
妙手花君,江湖中有名的轻功高手,在其未入先天时,便能一苇渡江,而妙手,即是形容他偷盗技艺高超,也形容另一方面。
有着一手好轻功,却是一个采花盗,传闻用手就能将女子送上极乐世界,加上有着一副好相貌,故此得名。
“没兴趣,相比于南周宝藏,我更喜欢这曹才女。”妙手花君看着画卷上的女子,眼神有些火热。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不过是个只会怜花惜柳的花瓶而已。你若真有能耐,到时去京城。听闻镇南王的那几位妃子,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哪个是这曹曦月比得上的。”王三娘见他看着画卷出神,没由来的生了丝怨气。
“三娘,不就是摸了下你的屁股,至于吗?”妙手花君收起画卷起身,道:“我是好色,但不是没脑子,好端端的去得罪镇南王干嘛?我劝你还是少惦记那南周宝藏,你把握不住的。”
说完,来到窗边打开窗,一跃而下。
“你去哪?”
“江河县。”妙手花君如同踩着空气一般,几个闪烁,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三娘气的咬牙,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喝茶的白发老头身上,道:“天残老人,那罗摩就是因为南周宝藏死的,找到南周宝藏,就能得到罗摩遗体的线索,你该不会也没有兴趣……”
话刚出口,那白发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王三娘的面子,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轻轻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王三娘的脖子便是被扭断。
一道尖声尖气的声音从白发老头的嘴里发出:“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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