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是不是《大汉骑军》的翻版这个问题我解释过很多次了。麻烦这位朋友自己关注一下!谢谢!这是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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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杜忠,见过三位青天大老爷!”

    杜忠的嘴有点漏风,声音稍微有些含糊,但不还算能听真切。

    沈云是万万想不到这个忠伯会来作证的。当时在鸿庆楼上得知了消息,急急赶到别院时已经不见了忠伯,本以为他是被送到医院去了,却没想到他是被木泗给抬到了渤海药房,并且跟大理寺挂上了关系,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竟让这老头上堂作证!

    王昭面含冷笑,对杜忠道:“杜忠,你可知旁边这人是谁?”

    杜忠转过佝偻的身体,用浑浊的老眼仔细看了沈云一眼,然后肯定地道:“知道,他是渤海侯世子沈云。”

    “那渤海侯沈慕在你所管的府上遇刺时,他可在场?”

    “不在。”杜忠老实地说,“但我在那些蒙面刺客刺杀渤海侯时曾听见,他们高喊要帮什么世子扫除障碍!试问,除了沈云世子外,还有谁要杀渤海侯以扫除障碍?等草民从杜府中逃出来,在街口遇到张总管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张总管是谁?”王昭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

    “临淄侯别府总管张炯。他当时正在打扫别院,是他先扶草民去了临淄侯别府安顿,然后才通知的渤海侯家下人。”

    “他告诉你那些刺客是沈云所派?”

    “非也。是那些刺客追杀于我,张总管带人搭救,并与刺客打斗起来,其中一人的面纱被击落,闻声赶出来的临淄夫人正好看见,便认出那人便是沈云在帝大中的好友卞仁!故而说这些刺客乃是沈云所派!”杜忠的吐字虽然不清晰,但却句句落进沈云心里。

    怎么又牵扯出一个卞仁和临淄夫人?那卞仁到底是何人?还有,杜忠所说的情况怎么与沈三说的不一致呢?

    这个变故是沈云所没有料想到的,不由有些吃惊。

    沈云满脸错愕的模样让王昭更加得意,大声道:“请临淄夫人上堂!”

    临淄夫人张沈筠如,也就是沈云的姑婆上的堂来,盈盈朝三位主审行了个半蹲礼。

    这是个年近四旬的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穿着简朴婉约,眉目清秀,带着难以掩饰的书卷气,秀发盘在脑后形成个出嫁妇人的简约发髻,若不是额头和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她的年纪,说她才青春韶华也有人信。

    “临淄夫人毋须多礼,来,看座!”王昭赶紧欠了欠身抬手道。

    “谢王大人。”临淄夫人款款坐在堂下的圆凳上,清亮的眼神不住打量着沈云。

    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本是姑表之亲,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两人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左慈正待开口,王昭却抢先问道:“夫人,你可认得堂上这人?”

    沈筠如淡淡点头,颌首道:“认得,他是渤海侯世子沈云。也是帝大三年级的学生!”

    “帝大学生如此多,夫人为何认得?”王昭追问。

    沈筠如笑道:“放荡世子世间可能极多,但如渊让这样率性纯真,敢作敢当者却怕是极少,他在帝大本就是风云人物,后来又有惊人观点的《驳大汉对罗马宣战文》,呵呵,我又如何不晓得?!更何况他乃是我的表侄,血浓于水的关系却是谁也无法抹煞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筠如的眼睛一直看着沈云,沈云也望着她。四目相对,竟然沈云真有种贴心的感觉。这是身体里相同血脉的吸引吗?不涉及男女之情,纯粹是亲人之间的关怀!

    这种浓浓暖意让沈云一时间都快忘却她是来证明自己买凶弑父的证人,心下一动,便长揖一礼,乖巧地喊了一声:“沈云拜见姑婆!”

    “欸,乖!呵呵,此时此地不甚方便,改日再拜吧!”沈筠如竟然离了座,走上前伸手将沈云扶起,一副亲戚互认的温馨场面。

    堂上冯籍的眼睛却微微动了动,嘴角带出一丝笑意。左慈和王昭却是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三司会审还是认亲大会?怎么这临淄夫人尽捡好听的说?“率性而为,敢作敢当”怎么听都像是在褒奖沈云啊!

    王昭不得不咳嗽一声,提醒临淄夫人回座道:“夫人,你可见到了行刺渤海侯的凶手面目,确认那人就是帝大学子卞仁,并且卞仁与沈云向来关系匪浅?”

    沈云也站直了身躯,望向沈筠如。不过此刻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鄢如月的导师,自己的姑婆会陷害自己。敢在课堂上说青徐曹氏好话的女人,绝对也是一个正直的女人,她绝不会做家口供。再说以她的身份,也很少人能够收买她!

    这是一种直觉,沈云就凭这个直觉相信眼前这个女人。

    沈筠如端坐身体,正色道:“不错。我的确见到了刺客的面目,他也的确是帝大学子卞仁。不过他与沈云是否交情匪浅,我就不甚了解了。这点大人但可去帝大求证。若是说同进同出,我所看见的,倒是淮南侯家的孩子与沈云颇为熟稔。”

    王昭一滞,差点被沈筠如气死。眼神飘向了左慈。

    左慈却开始渐渐明白司空王显给他那封“独言信”的含义了---“听”!就是不闻不问,听证人证言,也听这大理寺卿王昭到底想做什么。到时候如实向司空大人汇报就可以了。

    彻底了解了这点,左慈再不理会王昭的目光,也学着冯老大人的模样,微闭双眼,来个泥塑菩萨的标准造型。不过心底却思量开了:不是说临淄侯与渤海侯一向不睦吗?怎么这个女人不帮着夫家说话,却反倒给沈云说起话来。这场三司会审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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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偏中,刑部大门依然禁闭。门口两个如门神一样衙役挺胸收腹,站的笔挺。只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们官帽内的汗也不可遏止地留了下来,满头满脸像是在帽子里装了个汲水壶一般,很是搞笑。

    周惠和鄢如月此刻也是香汗淋淋,不住以手做扇,扇着并不存在的凉风。詹姆斯已经尽量遮护她们,不使阳光直晒到她们娇嫩的肌肤,但效果显然不著。

    这大热天里,小东尼早就忍受不住,挤出人群在路边的茶棚下喝着凉茶。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人承受不住,开始纷纷躲避到路边的屋檐下。许多小商小贩看见了商机,推着茶水车、遮阳伞具开始贩卖,倒也有了一定规模气象。只是苦了这刑部门前,竟已成了临时集市。

    人群散去许多,但鄢如月和周惠他们却依旧站在那里等候。马固端着一碗茶水走了过来,递给鄢如月道:“如月,来喝杯凉茶解解渴。”

    诸葛允也买了一把遮阳伞撑在周惠头顶,笑道:“你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看你晒黑了我还理不理你!”

    周惠却皱皱眉,有些不愉地道:“南山哥哥,你说三司会审怎么这长时间啊?”

    鄢如月看了他一眼,却还记着他对沈云的刻薄,淡淡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渴。”然后转过头看着诸葛允,等着他回答。

    诸葛允笑道:“这才一个时辰而已,还早着呢!我记得帝大图书馆有过记载,最长的一次三司会审整整审了七天,不但犯人被折磨的够呛,连三位主审都差点在堂中晕厥呢!

    这三司会审若是没有皇帝旨意,便是一定要审出个结果的。那么多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比坐牢还惨!所以帝国自圣祖改制后到现在,也不过六十四起案件需要三司会审……实在太折磨人了,大人们也是人啊,经不起这么折腾!”

    那边小东尼发出“啧”的一声,叹息道:“詹姆斯,我又发现了一个汉人比罗马人强的地方---他们的忍耐力的确让我叹服。只是,他们这么多人窝在里面解决,不嫌臭得慌吗?”

    没人理会他的言语。马固有些恨恨地将茶水一饮而尽。

    这时,一个穿着帝大校服的身影靠近过来,递给鄢如月一杯茶水,轻声道:“他会没事的,放心吧!”

    “咦,步婵?你这几天去哪儿了?都没看见!”周惠看见靠近的人竟然是步婵,不由惊奇地问道。也不管那茶水是给鄢如月的,抢过来喝了一大半。

    鄢如月也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周惠的茶碗喝干,也问道:“昨晚我们在宿舍里也没见你,你去哪儿了?”

    步婵笑了笑,没有解释,眼神却望向了刑部大门。心里暗道:沈云,你说的果然不错,我那些袍泽都死了!被灭口了!我已向屠大校汇报了这一切,能否帮到你就看你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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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日夜里,步婵潜入甲级监狱,却被沈云一眼认了出来。她当时的震惊和无奈是无与伦比的。

    不过更让她震惊的是,沈云居然说:“不论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行刺公甫大人,也不管谁是你的主人,但既然你躲在了帝大,那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再回去了。你父亲不想看见最后一个女儿死去,我也不想让婉莹的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步婵错愕,惊讶,还带着一丝愧疚。

    她忽然明白过来,沈云并不知道自己不但行刺公甫效,还参与了对他父亲的刺杀行动---沈慕背后那一剑就是自己刺进去的!也就是说,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关心我?难道是因为姐姐的死让他产生了愧疚,产生了怜悯吗?他怎么会有愧疚?他怎么能有愧疚?他应该是个十恶不赦,面目可憎,死不足惜的混蛋才对啊!

    步婵当时几乎要痛哭出声。

    步婵的父亲慕容恪只是新州的一个普通铁匠,收入微薄,母亲只是普通的村妇,每日就为贵人家里修剪羊毛赚些微薄的薪水度日。慕容恪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所以作为幼女的慕容婵便被当作男孩子来抚养。

    八岁那年,有个姓步的军官路过他们村庄,看中了慕容婵的资质,便对慕容恪说希望认她为养女,带回帝国老州抚养。慕容恪自然求之不得。

    就这样,步婵与姐姐慕容婉莹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慕容婉莹的性格愈发沉静内敛,而步婵却开始接受系统的杀人训练。

    到十四岁那年,步婵才知道,自己的养父,那个姓步的军官竟然是羽林暗卫第一镇统制!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步婵心慌,反而颇为自得。

    十六岁那年,慕容恪终于获得了老州的居住资格,慕容婉莹迁入京都居住。这样一来,步婵便可以经常回家和父母、姐姐相聚。

    她们姐妹的感情极好。虽然幼时便分开了,但依旧经常写信互通消息。起初两人并不识字,所以当时的信大都是一些涂鸦画像。直到十四岁的时候,两人才能写信联络。两人的亲情在这些信件中变得更加紧密。就算后来她们已经可以经常见面了,慕容婉莹一样会经常将自己想对妹妹说的话写在纸上,等她回来再拿给她看!

    可在一年前,她去了一趟西域,半年之后回来,却发现姐姐已经自尽身亡……

    到现在步婵都还记得,那半年时间里姐姐写给自己的信中,满满的都是沈云!

    沈云的好,沈云的坏,沈云的浪漫,沈云的放荡……凡是关于沈云的一切,姐姐在信中都一一记下,字里行间对沈云的爱恋却是炽热到不可逆转!

    就算当她知道沈云是个放荡公子时,依然痴痴地写下:“吾盼郎,恋郎,思郎!如其是为官司马,吾亦做卓家文君。痴缠一世,不离不弃!”

    为了证明此志,她还将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信誊写了百遍:“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言千语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红胜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步婵何尝不知卓文君就是靠着这封信让丈夫回心转意,只是最后自己这个可怜的姐姐却没做成卓文君,倒成了苦命的沉湖西施……

    每每想到这里,她都对沈云恨之入骨。可看见如今的沈云,她又恨不起来。

    特别是身在牢中,随时都有不测之祸的沈云对她流露出关切眼神时,步婵更是心如刀绞。

    她恨,恨之前那个沈云的无情,更恨现在这个沈云的多情!若他一直是个风流成性,无可救药的浪荡公子便也罢了,沈慕杀便杀了,又能如何?她心里也不用有任何负担!

    但现在呢?她又如何能够坦然面对这个真的对她关心的男人?正如方誊所说,未名亭上的血迹至今殷然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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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婵无法再面对沈云,单独离开了甲级监牢。待得天明,她便化妆出城,直奔祭旗坡。

    可到了这里她却发现之前的袍泽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还被巡城司的人抬上平板车,准备运回雒阳府衙去。

    化妆术,乃是步婵所学的必修课之一。经过特殊的材料化妆,服用特别的药草,不但能短时间的改变容貌,更能在一段时间内改变声音。

    谁也不曾发现,在茶棚中与堂倌小二谈了一番的苦力老头,竟然是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美人儿!

    步婵从茶馆出来便直奔羽林暗卫在皇城中的分部。她的养父是第一镇统制,可她偏偏在第二镇,其中的缘由步婵也不甚明了。不过有了养父的令牌,她很轻松的找到了屠天骄。并对他说明了情况。

    到这时,步婵才明白自己还有另外九名袍泽都被利用了。有人冒用羽林暗卫令牌调动他们去做了这两件事!

    屠天骄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件事。羽林暗卫直接听命于皇帝,他深信皇帝并不会下这种旨意,自己就更没做下过刺杀公甫效和沈慕的命令---话说回来,就算他们要做,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搞的满城皆知。

    不过震惊归震惊,隐藏在黑纱背后的屠天骄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不疾不徐语气,对步婵说:“你先回帝大去吧,继续做好你的学生身份!这件事待我查明后再做处置!”

    “大人,我,我杀了渤海侯……”步婵还要再说,屠天骄却一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用从未有过的森冷音调说道:“记住,你没有杀任何人!你们只是一把刀,杀人的罪过不在刀本身,而在使用刀的人!你明白了吗?”

    步婵心里一颤,但还是说:“是,属下明白!不过渤海侯世子显然是无辜的……”

    “此事我自会解决。我们是直接听命于陛下的军队,陛下既然没有让沈云死,那谁也不能让他死!”屠天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决。

    正是这股坚决,让步婵心安了不少!

    我杀了你父亲,现在救你一命,应该算是扯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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