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警笛声响了一晚,直到凌晨五点多,我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铃铃铃
上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如同催命铃铛一般,响个不停,听的我心烦意乱。
将头埋进被子里,试图阻断铃声的吵闹。
朦胧之中,下一刻,我却惊慌失措的惊醒了过来。
杨宇一直没有消息,他还在逃亡的路上,这通电话会不会与他相关。
这一念头,在大脑中闪电般的掠过,我整个人如同触电般惊醒,连忙起身,顺着声音的来源,我迅速的寻找到手机。
揉了揉眼睛,当看清来电显示后,有一种莫名的失望。
接起电话,因为电话打扰了我的睡眠,来电人又不是让我紧绷神经的号码,我的语气略微有些不耐烦:“喂,妈,这么早干啥呀?”
听到我的声音,电话那边长舒一口,问道:“彦秋,你在哪了?”
“在家睡觉呢呗,咋了?这么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我从新传进被窝,问道。
“没事,问问你,咱们村子昨天半夜来警察了,听说是抓个犯人,在村里都传开了,你爸担心你又惹事了,让我打通电话问问。”
农村就是这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上一次我被通缉的事,让村里人叨咕了大半年,这次过年回去,还有人议论我,说我的钱不是好道来的,都是违法的钱。
只不过,我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妈就是问问,你睡吧。”我妈宽慰的跟我说完之后,还不忘小声的跟旁边人嘀咕一句:“我就说咱儿子不能惹祸吧。”
我妈跟我爸说的那句,在电话中,我听的一清二楚,我妈的语气中是自豪和自信。
这种语气态度,让我心绪复杂。
您儿子能惹祸,只不过,没被抓到而已。
“放心吧,跟我没关系。”我敷衍的推脱着。
这件事,只是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却间接关系,警方进村子要抓的人,肯定是杨宇与杨兆龙,这一次,警方很认真。
又和我爸聊了几句,让他们老两口都放宽心后,这才挂断电话。
转辗反侧,杨宇的事情一直压在心头,我也没心思睡懒觉,索性起床。
胖子还在睡觉,洗漱穿戴后,找一个包子铺随意的吃了一顿早饭。
刚刚上车,准备回五区商会,却接到了王鹏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今天王鹏要去市里开会,这次会议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接下来江湖的变动,同时,也与我息息相关。
王鹏是否能胜任局长一职,将决定我接下来在横河发展的方向。
如果夏东胜任,那横河的大哥,几乎就与我缘分不多了。
跟我讲述了一下他的事情后,他交代我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关于元宵节杨宇砍毛豆这件事。
提前做个笔录,到时候是推脱的证据,况且我真的有不在场证明,他给我安排人做笔录,总比夏东的人找我,要省时省力的多。
于是我也没推脱,先去做了一个笔录后,才回到五区商会。
独自一人,坐在五区商会的办公室内,等待王鹏的电话。
今天的会议,对我与王鹏至关重要。
我很想找祝英哲帮忙,可我却没办法张嘴求他,也没有等价的条件跟他置换。
王鹏的地位,在祝英哲,与张老板相比,是眼中是不值一提的。
闫家也不会给一个县局的面子。
静静的抽着香烟,我无所事事的发呆着,脑海中思考了很多东西,但当我从呆滞的走神中醒悟过来时,又什么都记不清。
咚咚咚
正当我走神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掐没在烟灰缸内,我开口说道:“进。”
推门而进的五区商会美女招待员。
洪斌被办,但是五区商会还在,生意同样还在进行,自然员工还要上班,即便我入驻进来,也不会差几个员工的工资。
“李总,楼下有人找您。”招待员恭敬说道。
“谁?”
“是县南的黄总。”
黄总?我诧异的思索着,在县南哪位姓黄。
见我面露迟疑,招待员继续道:“黄总的外号,叫老虎。”
“哦。”
我知道老虎姓黄。
人们更习惯叫他老虎哥,包括我在内,所以,短暂的仓促,让我想不起这位人物的真实姓名。
提到老虎时,这才恍然大悟。
站起身,我朝着门口走去,亲自迎接。
我们是敌人,但他也是一方大哥,也是我江湖内的前辈,面子上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
只是我想不通,老虎为什么会突然找到我的门上。
我与他已经成为僵局,他手下的几员大将被办,包括大春在内,都与我有直接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不过,对于即将面对的事情,也无需多想,等我见到老虎的面,一切都将揭晓。
跟着招待员身后,我满面春风般,迎下了楼。
人还未至,我热情的声音伴随着招牌的假笑传了出去:“哎呦,老虎哥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来了呢,哈哈哈哈。”
老虎穿了一件貂皮,将他臃肿的曲线完美衬托,在那通体黝黑的貂毛上,沾染了稀疏的细雪。
老虎还是之前的老虎,无任何的改变。
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在他的身后没有小弟。
他的表情平淡,没有丝毫的做作,甚至,对于我的虚情假意,还带着些鄙夷。
“小秋,哦不,应该叫秋哥了,秋哥这个门,真不好登啊,哼呵呵。”老虎满脸戏谑的四处打量了一番。
洪斌的时代,五区商会的门,或许他都登不进来。
呵呵一笑,我面向两个招待员,故作训斥的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办事的,老虎哥是我的贵客,哪能让他站着门口等呢,下次不允许了奥。”
“是,李总。”
两个招待员低着头,应道。
“老虎哥,找我有事吧?上楼谈吧。”说着,我就要率先一步,迈步上楼。
而老虎却叫住了我:“不用,就在这说吧。”
收起迈上楼梯的脚步,目光直视老虎,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能在门口,当着两个普通人面前谈的事,自然会很简洁,甚至只是通知我。
所以,他说在门口谈时,我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
“秋哥,你挺有种的吗?在这个时间段还敢办毛豆,呵呵呵。”
老虎先是讥讽的轻笑一声后,继续道:“那一刀砍断了毛豆的一根筋,现在接上了,以后,抬起来也没正常人的灵活,那条胳膊就算是报废了。”
微微点头,我不屑的看着老虎一笑,有些嚣张,有些狂傲的问道:“所以呢?”
杨宇是奔着弄死毛豆去的,如今他只是废了一条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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