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看着墙上一幅《洛神赋图》,他问道:“庄主,你说这么名贵的画能是真的吗?依我的理解,真迹不得收藏在皇宫大内这类地方?一个邱家不是我瞧不起他们,他们居然能拥有这种稀世珍宝,我不大相信!”
凤九霄负手而立,站在画前观摩笔意,轻声道:“一切皆有可能。你别忘了邱家有钱,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只不过买一幅画而已。”
花三郎连连点头称是。
有钱就是牛!
他这个花花太岁自然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自己思考问题的格局还是有些小了!
自己凭什么就觉得邱家买不起这幅画呢?
邱家是真的有钱,根本不在乎钱!用家财万贯形容邱家根简直是在侮辱他们!应该用家财亿万形容!以亿万两白银计!
花三郎脑补买画的画面:
一万两卖不卖?不够给你两万!
两万不够给你十万!
十万不够给你一百万!
一百万不够给你一千万!
直到砸到你心颤!
花三郎心道:只要舍得用银子砸,对方早晚得乖乖认输,最后恭恭敬敬地双手把画呈过来!邱家只要舍得,拥有这幅画是完全可能的。
只不过自己对这些笔墨丹青没有什么兴趣而已,自己绝对不“舍得”买这种天价画作!
所以刚才以已度人,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地就会认为邱家也不“舍得”。
其实真不怪自己认为邱家舍不得出大价钱买这幅名画!
因为这画堪称无价之宝,穷人真的买不起!有钱人也真的舍不得!
《洛神赋图》是东晋时称“才绝、画绝、痴绝”三绝,与曹不兴、陆探微、张僧繇合称“六朝四大家”的一代画圣顾恺之的泣血之作!
世人称之为天下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标价一千万两白银都是对这幅画的亵渎!标价一个亿勉强对得起它的价值!
画作是根据曹植的《洛神赋》而做。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这便是描写洛神的千古名篇,一个人心中有一个洛神,一千个人心中有一个不同的洛神,只有顾恺之画的让所有人挑不出毛病!
顾恺之的笔法如春蚕吐丝,轻盈流畅,被后世称为“铁线描”。
唐代张彦远对顾恺之的画评价为:“紧劲联绵,循环超忽,调格逸易,风趋雷疾,意存笔先,画尽意在,所以全神也。”
可见后世对顾恺之的评价之高!
凤九霄仔细端详了半晌,说道:“三郎说得没错,真有可能是赝品!”
花三郎一脸得色,刚想趁热打铁、表情浮夸地吹嘘几句,忽然看见刘灭周那双眼睛一片冰冷,似乎瞪了自己一眼,他连忙收敛心神,总算忍住没说出来。
但他仍然心有不甘,为了继续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他故意没话找话,问凤九霄:“庄主,那你说这幅画能卖多少钱?”
凤九霄瞅了瞅他,似乎眼神里突然浮现出另外一个熟悉的影子,他微微一笑道:“我又没卖过画,我怎么会知道能卖多少钱?不过临摹之人的手法也是妙到毫巅,料想必也是一代名家,这画应该是唐代摹本,即使是赝品应该值不少钱!”
花三郎问道:“对了庄主,你咋知道是赝品呢?”
凤九霄道:“首先一幅真品是有灵魂和气韵的!简单的说就是真迹有生气,赝品有死气!胸有成竹这句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花三郎道:“就是做事情很有把握呗。”
凤九霄道:“嗯。一位先贤说过,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就是说画竹之人必先胸有成竹才能画得运笔如飞,一气呵成!才能行云流水,酣畅淋漓!你想,稍纵即逝,就是说速度慢了就不行,差一点心中的竹子就要消失了,或者变形了,他整幅画就会越画越走样,与初衷差得越来越远,最后就越来越不自然!真迹是照着竹子画,结合了画家自己的构思和想象,结构紧凑、布局森严,心境与笔意完美契合,每一笔、每一划之间的衔接才能丝丝入扣、天衣无缝,让人看不出半点突兀之处。也就是后人所说的意存笔先,画尽意在!赝品却是照猫画虎,对着死竹画竹,自然无生气!而且眼前这幅画至少有三处停滞、卡顿之处,明显不是一笔而成,以这幅画的意境来讲,这几处没有停顿的必要,以顾恺之的功力来讲,这几处也不可能卡顿,所以必然是后人描摹时不能一气呵成、一笔贯之造成的漏洞。
再者晋代的纸质历经百年沧桑变得有些枯黄,但这种褪色是经历无数岁月侵蚀造成的,颜色变化是自然而然、潜移默化,所以无迹可寻,而这幅画所用的宣纸的黄白变化泾渭分明,明显是用人为处理过的,造假的迹象略显明显。”
花三郎仔细观察,目光随着凤九霄的手指游移,停顿,终于发现了几点异常之处,他不禁赞道:“庄主不愧是学究天人,连这幅画的真假都能看得出来!厉害!你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我只能凭感觉猜测画是假的,你要是说这幅画是真的我也相信!呵呵,今天又涨学问了!庄主果然厉害,不服不行!”
凤九霄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看着三郎的身上越来越有天军的影子了呢?”
花三郎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道:“李天军就好不懂装懂,纯粹是为了拍庄主的马屁而无原则的夸赞庄主,我是真正知道个中精髓才愈发知道庄主的厉害之处,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景仰,这与天军完全是两个概念,我身上怎么可能有他的影子呢?”远在数百里地之外的李天军突然打了几个喷嚏,“谁特么又念叨我了!”
却见邱少自外边进来。
当邱少一进来,凤九霄便已经知道邱老太爷必定没有同意!
邱少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敌意和提防!这是刚才所没有的!
老狐狸还真是老狐狸!
三言两语就把邱少说得改变了主意!
不过无所谓。
早在意料之中。
凤九霄仍然波澜不惊、假装不知情地问道:“怎么样邱少,老太爷是什么意思啊?”
邱少微笑道:“老太爷说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嗯,对付张家这种事情邱家就不掺和了。”
凤九霄笑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张、邱两家不是一直闹得要打生打死吗?怎么到了动真格的时候邱老太爷却退缩了?难道两家一直是在做戏给别人看吗?”
邱少心里一惊,干笑道:“哪里?哪里?怎么可能?”
凤九霄继续笑着说道:“蔡州有四大家族,光州有两强争霸,邱少,你不觉得这两个地方的格局路数有点相似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都是朱老太爷、邱老太爷和张老太爷一起潜心协商的结果吧?呵呵,没错吧?”
邱少面沉似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对方分明是笑里藏刀!
凤九霄自顾自地说道:“有个寓言故事,说的是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一个和尚的时候呢挑半桶水就够吃得很,但自己挑一桶水呢又很吃力,所以他就又找了个和尚一块抬水吃。一桶水恰好够两个和尚吃,大家还不累。可是再多出一个和尚的时候水就不够吃了。现在光州被两位老太爷搞成了两个和尚的局面。外人面前打打闹闹,真正的关系却是一起抬水对吧?从你的眼神我能看出来,我说的很接近了,但还差一点意思。那我就再换个说法,一个池子呢里边的草啊虫啊只够两条鱼吃,养一条鱼的话,鱼能吃饱,但鱼的活动半径太小,只活动了半个池子就饱了,另外半边的草啊虫啊就开始疯长!开始弄乱了池子,挤占鱼的生存空间。而如果养两条鱼,正好各吃一边,都将自己那边镇压得天下太平!草也长不起来,虫也没有坐大的机会,虫与草永远是鱼的吃食,吃了一茬又长一茬,永世不得翻身!可是如果再多一条鱼,池子里的江湖就要天下大乱,虫、草的生长速度就跟不上三条鱼的生存需求,最终就会发生要么都饿死,要么鱼开始吃鱼的现象!吃完了鱼,虫和草还是没那么快恢复到正常水平,最后的结局是仅存的那条鱼依然要饿死。所以,蔡州的池子里可以有四条鱼,而光州的池子里却只能有两条鱼!这是几个老爷子早就算好了的。我这么说,是不是更接近你老爷子的意思?”
邱少已经彻底被震惊了!
简直太恐怖了!
他说的话居然跟老爷子的话几乎如出一辙!甚至比老太爷表达得更清楚!更透彻!
这凤副使大人还真是一个妖孽啊!
幸亏老太爷看穿了他的意图!知道他这是借虞灭虢之计!虞国和虢国是互相依赖,互为屏障的关系,唇亡则齿寒!
凤九霄今天可以从邱家借兵攻打张家,那么明天就可以借兵打邱家!
邱少耸耸肩膀,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对不起了副使大人,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了,我们也无可奈何,还请副使大人见谅!”
凤九霄也耸耸肩,面无表情地道:“我忘了和你说了,你跟邱老太爷说,邱家的产业我也相中了,本来是想和你们合作先要张家的财产,邱家的财产我虽然也要但念在你们识趣的份上仍然允许你们邱家打理。既然老太爷这么不识抬举,那张、邱两家的产业只能归我映月山庄所有了,我也无可奈何,不好意思了邱少。”
他呵呵一笑,看着已经愣了的邱少,“如果邱少愿意归入我映月山庄,那么整个邱家的产业依然归邱少打理,我每年会把进项的一成拿出来给你!怎么样?愿意加盟我映月山庄吗?”
邱少满脸惊恐的看着凤九霄,他已经惊骇得无以复加了!
他一时情急,有些情绪激动地道:“副使大人!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巧取豪夺啊?”
凤九霄眉毛一扬,一脸无辜地说道:“对啊,就是巧取豪夺啊,因为你们也是从别人那巧取豪夺来的,我只不过是替别人拿回来而已啊,有什么奇怪吗?”
邱少只觉一颗心在下沉,血液流速加快,呼吸开始急促,脑袋有些懵逼,有些破釜沉舟,“副使大人!你可有证据说我们是巧取豪夺?就算是皇帝想治我们的罪,也要有证据吧!”
凤九霄道:“好啊,证据好找啊,我一会就去找,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只要我找到一条证据就不会再去找第二个了。我相信有了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一个就足够了!”
邱少看着凤九霄眼神有些古怪。
凤九霄说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们邱家就算有五个九境巅峰高手也不够我杀的!张家的五个九境巅峰,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啊?好像有个澹台敬德,嗯,被我掐断了喉咙,那个什么东方玉被我射穿了脑袋,哦,还有个叫南宫如云的被我拦腰切成了两半,那个王长安被我射穿了心脏,对了,梁闻天还活着,被刘公子废了武功,现在还在鸡公山睡大觉呢,要不你去派人看一看?”
邱少越听越心惊!越听脸色越苍白!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了!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妖孽?怎么能这么厉害?张家手下五大九境巅峰高手曾经让多少人羡慕?邱家才三名九境巅峰?结果张家的高手尽在鸡公山一役就死光了,说没就没了!
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太特么恐怖了!
邱少面色惨白地说道:“副使大人,你究竟想怎么样?”
凤九霄说道:“很简单,把你们的钱统统交给我,我来重新分配!”
邱少颤声道:“你是说所有的财产都给你?”
凤九霄说道:“我当然会给你们留些吃饭买菜的钱啊。抢了你们的钱,让你们活不下去,那我不就和你们一样了吗?我抢钱是让别人活,你们抢钱是让别人死,咱们是不一样的。”
邱少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他有些愤怒:“副使大人,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抢别人的呢?我们有自己的丝绸产业,有自己的矿山,我们挣的钱足够我们自己花,我们何必抢别人呢?”
凤九霄笑道:“这你就得问你们的老太爷了!明明有钱,为什么还抢人家的孤儿寡母的田地啊?邱老太爷都八十岁了,为什么还要找小姑娘啊?抢人家镖师的钱,抢就抢了吧,为什么还要把镖师都杀了呢?证据你家老太爷那肯定都有,以他的性格必定会记账本。你不要说没有,你现在就去你家老太爷的密室找账本。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自己是清白的,我留你一条性命!让你当我在光州的话事人!如果你也有问题,对不起,我对你也不会客气!因为你刚才让我很失望!”
邱少面色如土,仿佛丢了魂一样,他叹了口气,“真的有账本吗?我去找找。”
凤九霄说道:“你若是不想回来,可以马上离开光州,我不会追究你!但是,你若是不打算离开光州,半个时辰之内你若不回来,我就展开行动!你听好了,当你从你老太爷那里回来,咱俩就可以商量怎么将伤亡降到最低,怎么签血契了!”
邱少惊道:“什么血契?”
凤九霄说道:“只要你选择留在光州,你就必须加盟我映月山庄!自然要跟我签订血契!这个没的选择!如果你主动放弃光州的一切,离开光州,我不会追究你,他日再相见,你我依然是朋友!”
邱少到现在脑袋还是晕晕的,他没想到副使大人一上门来就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突然之间自己就面临两大人生选择!要么离开光州,要么加入映月山庄签订卖身的血契!
堂堂光州数一数二的黑道公子大少爷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邱少直觉自己悲哀至极,命运对待自己如此不公!
他表情极其痛苦,喃喃地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凤九霄说道:“你也不要难过,你们邱家在光州横行霸道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你是无辜的!有位先贤说过,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们邱家干了这么多年伤天害理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说你一件没有参与过?你如果能证明你自己是无辜的,我现在就可以放过你!你抓紧考虑,你只有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了,你还是快一点吧。”
邱少已经有些傻了,他实在是进退维谷,不知道如何去跟邱老太爷说!
看眼前这架势,他如果敢说半个不字,凤副使能当场就杀了他!
可是回去跟老太爷说,怎么说?老太爷会不会当场气死?凤副使连杀张家四大九境巅峰高手,老太爷如果知道肯定不敢跟他硬拼!邱家难道就这样葬送在自己的手里?白白的让姓凤的拿走所有的一切吗?可是不给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的生意都是见不得光的,官府根本就不会管,也管不了,地下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说话就好使!那些名门正派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拍手称快是少不了的!
事已至此,他还是决定跟老太爷说一声。毕竟这是牵扯到了邱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是战是降,是生是死,邱少不能让这种责任落到自己头上!
这种责任他担不起!
他必须找邱老太爷拍板!
而且万一邱老太爷有什么其他的高招和对策,岂不是更好?老太爷风风雨雨几十年在光州屹立不倒,肯定有他的一些依仗!有他的杀手锏!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去就去。
凤九霄说道:“你其实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走,要么留,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老太爷身上,你老太爷虽然在光州纵横几十年,那是因为他没有碰上我!你们邱家如果几十年前碰上我,依然是今天的局面!我现在不是以副使大人的身份在和你谈,我现在的身份是明月山庄的庄主,如果你现在依附于我,我可以保邱家上下性命无忧,衣食无忧!你抓紧考虑,张少可没你这么好的条件,他已经被我发配到魔教了。不过可能很多人会羡慕他,因为有三个美女相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估计张少这次死得其所,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三个美女分别叫绿螳螂,黄螳螂,紫螳螂。”
邱少大脑再次陷入浑沌,“什么?螳螂魔女?”
凤九霄说道:“你也知道螳螂魔女?”
邱少叹了口气道:“当然知道,他们专杀男人。”
凤九霄说到:“今天找你来,只是想确定一下张家的财产具体有多少而已,有你们没你们都是一样的,我原本看你的面子上还想给你们邱家留一条后路,不过邱老太爷实在令我失望啊!”他嘴上说着失望,可是脸上笑得快开了花,傻子都知道,他就等着邱老太爷拒绝他!一旦拒绝,他就有了拿邱家开刀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邱少仰天长叹:“怎么我今年流年不利?竟然如此倒霉?惨啊。”
凤九霄却说到:“你倒霉?你惨?你们邱家和张家祸害的人惨不惨啊?那些孤儿寡母惨不惨?别说其他巧取豪夺的事,单就说你们开赌场这一项,逼死了多少人?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妻离子散?赌场我太了解了,做庄的十赌九诈赢人家,然后再放高利贷套死人家,你们这得赚多少黑心钱?”
他语气渐渐冰冷,“张家垄断了丝绸,你们垄断了瓷器,低买高卖本无可厚非,但是采购价格低得离谱!多少蚕农因此而破产?多少瓷器工人被剥削的死去活来?还要我再说那些青楼妓院吗?说那些被你们逼良为娼、沉沦苦海的女子吗?她们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流年不利,他们却年年不利,月月不利,天天示利,实时不利!你惨,她们不惨吗?你在向我叫屈,她们向谁叫屈?她们的苦向谁诉说?”
邱少面色如土,冷汗直流,“我还是和老太爷说一声吧,半个时辰之内,我一定回来。”不管老太爷如何决定,自己绝不能当逃兵,这是自己做人最后的底线!
当邱少再次见到老太爷的时候,老太爷依然在打坐。身边的两个少女依然在昏睡。
邱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太爷沉默了半晌,一句话也没有说。
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看来我邱家气数已尽啊!想不到玉友大师的话,如此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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