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许问枫脚步沉重的跟在余宏义后头,去桥头与其他进山的村民汇合。
“二丫,你来啦。”
“二丫,我帮你背竹篓。”
“二丫,渴了说话,我竹筒里备了凉白开。”
“二丫......”
等在桥头的后生,看见许问枫,个个热情似火。
当时看见曾大勇伤势那一刻,在场的人无不暗道糟糕,伤口血肉狰狞,深可见骨,别说治好,首先血就没法止住。
只怕大罗金仙难救!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二丫硬生生将曾大勇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手法神乎其神,他们看不懂,却不明觉厉。
说句不吉利的话,人哪没个病痛病灾,尤其是经常进山的这些人,有许问枫在,等于多了一条命。
讨人喜欢,被人信赖,许问枫不觉欢喜,反倒头皮一紧,这些人对她寄予厚望的样子,简直就是在往她肩上压担子。
这是全村人要一起对她下手的节奏啊!
要命的是,她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神啊,只不过恰巧碰到擅长的外伤而已,外加比他们多一些常识。
中医里的望闻问切,她是一窍不通啊,难道是要逼她朝医学大道发展吗?!
不要啊!!!
重活一世,许问枫梦寐以求的生活就是,偷得浮生日日闲,逍遥不理人间事。
可咋感觉越来越偏离她的人生理想呢!
穿过来之后,立志要当个闲散人,然而现实却相去甚远,行程简直不能用充实来形容了。
总感觉暗中有双手,在鞭策她上进。
念头一动,许问枫查看书柜,头天夜里就听它在叮咚响,没理它。
屏幕调出,豁然多了30个点值,后面还附了句【救死扶伤成就+1]
好像生怕她看不见似的,红色字体加粗,呵呵,这一刻算是彻底读懂金手指的核心价值观。
这玩意可以剥离吗?
她敬佩每个时代的英雄,崇敬他们高尚的情操,无私燃烧的品质,她仰望膜拜他们......
但是,她不想当英雄,只想做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似洞察到她的不良心思,屏幕自动隐去,犹如一个小可怜蜷缩在她脑海里。
许问枫:......你还真是收缩自如呢!
装什么可怜,我才可怜好不好。
这头许问枫默默顾影自怜,那头余宏义把人召集到一起,细细交代进山的注意事项。
稍后,一行人穿过石桥,爬上山脊,下缓坡入峡谷,持续往山脉深处挺进。
深山幽谷,枯藤老树,枝叶蔓披的绿色世界,惟有鞋履踩踏腐叶的嘎吱声。
众人不敢大意,这片山脉密林看似安静祥和,但事实远非如此,这里处处暗藏危险。
途中遇到草药,只要许问枫眼神稍作停留,就有人去帮她挖草药,完全不用她动一根手指头。
许问枫假模假式客套:“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有人干活。
“二丫,这蛇涎草有什么作用啊?”这趟,二毛也在打猎的队伍中,有修屋打井的那层关系在,他原本就与许问枫更熟,所以一路上二毛都围在她身边打转。
出门前,他爹一再嘱咐,让他挨二丫近些,要是有啥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不是。
“清热,利湿,活血解百毒,治痢疾。”二毛干活利索勤快,就是话多,聒噪。
“那还真是好东西。”二毛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卖力的挥舞着撬子。
借着挖草药的空挡,队伍停下歇歇脚,余宏义坐在横倒的枯树上吨吨灌了口水,支使小儿子余明德去帮忙。
老爹的话余明德唯命是从,把竹筒重新系回腰间,大步朝那丛蛇涎草走去。
突然,一条擀面杖粗细的蛇蹿了出来。
“啊啊啊,蛇!”余明德手持棍子,慌乱一挑一甩,蛇好死不死甩到许问枫身上。
那蛇离着身体一寸远,一道劲风忽起,悄无声息震碎花蛇的脑浆,蛇脑袋无力一摆,软哒哒坠落。
许问枫抬脚踩住蛇头,任由残存神经反射弧的蛇身缠上脚踝。
蛇涎草本就长于菜花蛇窝边,有蛇再正常不过。
余宏义过去照着小儿子屁股就是一脚:“嚎啥嚎,没毒,就是咬你一口能咋地,瞧你那慫样,大呼小叫险些吓坏二丫。”
余明德被他爹踢了个狗啃屎,委屈极了。
人家脚踩蛇头的样,这是被吓到的样子吗,明明威武雄壮的不可名状好吗。
余明德眼神幽怨腹诽,什么叫咬一口能咋地,没毒也会痛的好不好,我是你亲儿子不?
许问枫感慨,真是人间大爱啊,就是有点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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