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清官场,吃空饷、捞银子那其实都是名份账面上的事情,就连慈禧听闻崇文门官员向往来送进宫里的水车、货车收取高额过路费,也是见怪不怪,还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京城里讨生活不易!”

    所以,这件事情的恶劣之处,一是在于他吃的八旗兵的空饷,虽然八旗兵就连醇亲王那也知道糜烂不堪重用,但是这话却不能跟太后、皇帝说,洪杨之乱后,重建八旗呼声就日益高涨,朝廷里也为此拨下了不少银子,谁敢说这些银子打了水漂啦,那不是自己找骂嘛!

    现在,这大嘴巴秦铠把这事情给捅了出来,无疑实在长善的伤口上撒了盐巴,原本是奴才干的祸事牵连到了主子,现在却是一把火把主子也给点烧了起来,三位大佬互看了一眼,踅mo着,这秦总督还真是够狠的啊!

    这第二件事情的麻烦,相比之前荣保的案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广州八旗兵号称八旗兵,其实都是汉八旗,士兵多为汉军,满méng八旗多为军官,这长善在广州将军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这其中的军官、就连最小的“公中佐领”也都和长善有着到不清楚的关系。

    这次秦铠密奏中,就是广州汉军五旗佐领si自变卖军械之事的调查,广州的八旗军,最早源于早年的汉jiān尚可喜部,尚可喜入了满族汉军上三旗后,后来才有现在广州的旗城和驻防八旗兵,其实说白了,祖上就是明末投敌的汉jiān而已。

    不过,秦铠可没打算明目张胆的对这汉八旗这一阶层动手,他脑子可没烧坏!自己没壮大了绝对的实力前,那就绝对不会去犯那个傻!所以这次对所做的调查,只是针对广州五旗汉军中佐领而已,事实上,广州八旗有军队编制40个佐领现在基本都是空额。

    如果这事情算是惯例的话,那接下来,总督府调查了崇尚、常以、石里哈三个佐领si卖军械之罪,那可就是大问题了则三位佐领,按照编制不过没人到150名的旗兵,上阵未必有胆子,但是这捞钱的胆子,却让朝廷的王爷也叹为观止。

    他们si自将军械卖光了换成银子,对上面则报军械损坏销账,不过这几位实在是太露骨了三年内一共销账了军械竟然比足额的军队编制还要多上10倍,事实上,其他佐领也有胆子大的,那也只是报个三四倍而已。

    秦铠在奏折里言之灼灼,醇亲王奕、礼亲王世铎和左宗棠自然明白,这可是拿了证据才敢说的话,也不知道这位秦总督怎么下的手,估mo着也是这广州汉八旗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这么在干否则怎么就让人一查就查到了!

    这两件事情,其实足够夺职查办了,不过这位秦总督可没停下来的意思,又泄了三个小把柄,朝廷这两年拨下的两笔给旗人的银子、一笔修建要塞的款子都被这位广州将军大人毫不犹豫的全数放进了自己的荷包。

    这其中,倒是王宗棠最为尴尬,他是湘军的老大,刘坤一在两广也算是坐镇了好多年,却对这些个事情不闻不问,若是就此湮没了,那倒是也罢了,但是这长善也是脑子进水了去跟这秦铠硬磕,这些可好,他替秦铠找的茬,结果被醇亲王大骂愚蠢,自己反而屁股一点不干净,人家随便找找就找出来一堆的烂事。

    好在这件事情肯定不会闹大,左大学士向来在朝堂上充任直言无忌的角色,这自然不是他的性格,以他的老jiān巨猾岂会白痴到什么事情都瞎说呢?不过,他是深谙这官场之道,这朝堂上需要人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什么时候说?这才是聪明人能掌握的技巧!

    你在不该说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可绝对就是个笨蛋的典型,但是在该说的时候说了上面想要听的话,皇帝、太后、王爷们可不就有机会体现出他们的生杀予夺了嘛。

    他立刻起身施礼说道:“太后、皇上,我看此事必须彻查,若是真如两广总督秦铠所言,这长善之罪,罪不可赦啊,我看当交由刑部特案处置!而其他人犯,可派钦差前往广州审问,就地定罪!”

    左宗棠这番话,那就摆明让两位王爷补充、完善一番,这样的话,王爷体现出了他们的精明、能干,而他事实上只说了两个要点——这长善若有罪交给刑部审问、其他人派钦差去审问。

    而最重要的内容,这案子是不是要摆到面上来杀一儆百,或者是息事宁人,这会儿有王爷、有皇帝、有太后,自己犯不着操心…………

    听到左宗棠起的头,两位王爷立刻各自补充了一番,自然把太后要的条陈给弄的头头是道,而慈禧最后自然是下诏准了,而一旁的光绪最是糊涂,自己亲爹、亲叔叔还有那位号称大清名臣的左学士就这么着把那广州将军给搞定了,但是这案子定下的调调,却和左宗棠最初的说法,变味了太多。

    三十一日,军机衙门拟定了关于广州事件的诏书,用上御印后,立刻电报拍发给广州将军府和两广总督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广州将军长善治军不整,旗兵荒废,军械废置,钦命武英殿大学士王文韶查广州八旗兵备事务,长善停职待勘,回京听审,杭州将军志锐转任广州将军,即日赴任………………两广总督秦铠擅捕旗民,罚俸一年……”

    当日,另一桩搞笑的事情发生了,负责运送长善奏章的漕运船在宫里诏书发出后,这才姗姗来迟,礼亲王世铎耐着性子看了看,随后就给扔了,折子里,长善还揪着他所谓的秦铠小辫子,试图把这位对头往谋逆的方向靠……真是无稽之谈啊!

    总而言之,现在宫里的调调那是定好了,这件事情上,无疑秦铠的大获全胜,两广之内,再也无人能撼动这位总督大人的权威,即便是同品阶的广州将军长善这一次毫无悬疑的做了秦铠的垫脚石………………

    而且,今后任何试图撼动秦铠位置的人,都会从这件事情中吸取太多经验教训,对方的反击太犀利了任何企图都需要承受十倍百倍的失败风险,这一点上,除了傻子外,任何人有这企图,都会三思而后行。

    不过从结果来说,却有些换汤不换药的意思,新任广州将军志锐和长善可谓是关系密切,完全就是就是一家人,志锐是户部右shi郎长叙的表侄子,日后光绪的珍妃,正是志锐的表妹,而长善则是长叙的亲哥哥……

    看起来朝廷对于他他拉氏还是照顾非常,叔伯犯了错,那就让表侄子去补过吧!

    这件事情其实到现在看似才刚刚开始由王文韶进行查处,但事实上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符合朝廷亲贵们的安排而这正体现了亲贵们高高在上的心态,但是两广总督这次似乎和长善结怨甚深,这也是王文韶赴广州要调解的重要内容。

    临行之前,醇亲王亲自找王文韶密谈,并给出了一封密诏,仔细交代了处置的方略月之初,王大学士乘坐者由马尾海运提供的蒸汽快船沿河而下,直赴广州。

    整个大清官场、北京的茶座、戏场里,现在讨论得最热闹的话题…无疑就是这场闹得轰轰烈烈、让朝野颇有些指针的满汉之争,当然这并不涉及所谓满族和汉族的利益之争,那样的斗争根本不被这个朝廷所允许!

    而军机衙门里,几位大佬却也在为这件事情的进展担心,虽然那位远在数千里外的封疆大吏、两广总督秦铠一向并没有什么出格之处,而且与朝堂上这些大佬面子上也颇过得去…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上一定会按照朝廷的意思办理。

    毕竟他和广州将军长善之间已经为了那点小事撕破了脸………………在官场上的人,谁都很清楚一点,这官场上若非真有利益冲突,那是绝对不会撕破脸、争锋相对的,所谓一笑泯恩仇之类的,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所谓一笑泯恩仇,那是一方再付出足够代价下才能获得,这件事情中,长善俨然已经是难以翻身了,即便是朝中不少亲贵都到处打点、为长善这事情说好话,但是那位秦总督可谓是步步占尽先机,从最初的造势,到长善的昏招,乃至最后的致命一击,长善根本未曾想到对方的第一次出手,就是那最要命的封喉一剑。

    他还在为搅混水,散布一些自以为是的谣传,却不料对方根本没有给予他任何缓冲的机会,军机衙门的大佬们si下闲聊之时,工部shi郎许庚身对这位秦总督的作风颇为咂舌,他是与秦铠见过几次面的,这位相貌并不让人有深刻印象的总督,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谈吐。

    但是,无论如何也很难把这样一个平日里甚至十分和气的总督,与这次雷霆风暴般扳倒同等位置大员的手段联系起来,不过,左大学士还是总结性的说了一段。

    “诸位不见这位秦总督历次的战事嘛,这用兵之道正如领军之人啊,琉球一战不宣而战、一战倭国水师尽灭,万里突袭,尽毁西贡法人之船舰,基隆一战更是尽起全军,才做雷霆一击,北宁一战,突入死地而后生,法军尽灭………………我朝有此等人物,幸甚幸甚!”

    此话一出,在座的几位大佬都是暗忖一番,都对这位秦总督多了几分忌惮之意,而千里之外的秦铠,此时免不得多打了几个喷嚏……………№d,谁又在说咱的坏话!

    若是他知晓自己曾今的偶像左大学士在军机处的闲聊中如此评价于他,免不得又要感慨一番了——虽然自己天生就有金手指哪!这人比人,那是千万不能跟咱穿越超人比滴,否则气死的肯定是你啥,你看人家左大帅那才是英雄人物,夸咱那是英雄重英雄嘛!!

    当天下午,军机处的电报已经送到了总督府了,赵烈文可丝毫没管秦总督还在新婚mi月呢,直接拿着电报就找到了秦总督府邸。

    “赵先生,此事你看如何应对?”秦大总督对于这勾心斗角之事并不擅长,这一切,从最先的发动,到中途对广州将军长善的奏章搞手段拖延形成,乃至于最后说动与他相熟的王文韶出手打压满族亲贵们保长善的势头…都是赵烈文一手策划。

    当然,对长善的秘密调查,那早就是情报司很久前就再做的事情,至于现在拿出来的成果…自然不是一早一夕能探查出来的,为此,情报司甚至不得已主动暴露了一个安插在广州将军府的幕僚,还秘密绑架了另外一个长善核心的师爷,造成两人一起逃亡的假象。

    而从这个重要人物嘴里掏出来的情报,成为了压垮长善的一连串巨石,而这一切…赵烈文根本没有去询问消息的来路,他只要确信一点,这些信息足够把秦总督对面的敌人彻底的打趴下,而没有再次站起来的可能性!

    赵烈文捋须微笑,“无需应对!事情已经定论了,我们赢得很轰动,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情上…朝廷只是简单的把长善的罪责归列为治军不严和对奴才的管教不严,所以长善必定会被挪走,而且经过这一次的斗争…大人威势已成,假以时日,这朝堂上再无我南洋的对手!”

    “李中堂大人呢?”秦铠对于赵烈文这家伙赤果果表忠心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老赵这厮怎么会生在这样的时代,他根本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清时代反社会分子,不过………这样的人才,自己可是太需要了,不过老赵在猛,咱也有难题给他!

    “李中堂不足虑,朝堂之上…他是个能耐人,但是论起领军来,十个李中堂尚顶不上一个左宗棠,大人还是好好考虑下如何结纳左大帅吧!不过………………我们只需要时间,就能轻易击败他们!”赵烈文倒是一点不含糊,只是他这鬼才能算大清的命数…却不知道李中堂大人却是长寿的很……

    秦铠皱了皱眉头,转而微微一笑,左大帅确实是当世的一位奇人,只是自己一直来与他失之交臂,至今未曾有过太多交集,这位毕生为维护华夏领土完整而征战不惜的强者,何尝又不是自己昔日敬重的真英雄。

    陕甘回乱,是这位名将出手,方才将一场断送万汉人性命的战乱平息,带棺入新疆、奔袭千里,外定新疆,为华夏保留了这块近六分之一的国土。

    今日今时,自己在这个时代方才算扎下了坚实的根基,在有数年开化民智之后,这时代的潮流就不是任何旧势力能阻挡的了,想到这里,他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叠公文,笑着递给赵烈文。

    “赵先生,连州府、罗定州、肇庆府、惠州府、嘉应州、潮州府、南雄州的知府都来拜访过我了,都想投靠于我,这些人可是十足的押宝啊!”他看了看赵烈文,琢磨了一下措辞,“说实话,从心底而言,我是不愿意接纳这些人,以我的想法,我更愿意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去其他地方某一任新知府!”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赵烈文奇怪的看着这位想来见识过人的年轻总督,今天的做法却是大大的让他意外,大批官员来投,这可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啊,只有南洋系壮大了足够的程度,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考虑了一下,赵烈文开口说道:“大人,曾侯在时,曾于我言,‘三年之艾,不以未病而不蓄,九畹之兰,不以无人而不芳,,湘军之众,皆起于微末,盛于洪杨乱世,譬如连州知府méng筑,虽是秀才出身,但在湘军困苏州之时,夜入城中策反西城之敌,虽是成年旧事,却是可用之才,其他各知府,都有可用之处,这知人善用四字,实乃天下至高之难题,切不可轻视之!”

    看到赵烈文忽然严肃的进谏口气,秦铠也是一愣,仔细听他所言,却是句句属实,自己的征战只不过刚刚开始,而自己一向都是以南洋系统内部的人来构筑自己的军事和民政的团队,就是商业体系,还是依靠最早加入的何兴、吴金贵和陆义锦这些老人马。

    但很显然的情况是,随着自己的势力范围不断扩大,随着自己即将开始的,挖掘葬送这个旧王朝的坟墓时,需要借重的力量将会来源于更多的层面,而自己一直来将自己紧紧裹在南洋体系当中,到时候,这绝对是一种负面影响,而赵烈文在这方面显然有着更深刻的认识。

    曾国藩当年的体系远远比自己要庞大后世评论,当下英豪尽入曾侯帐,自己可以在科技上、在政治上、在制度,在合适的机会来提升但是在人力上………………自己永远不肯能脱离这个时代,而依靠新式的教育,可以创造一代人,并不代表这时代可以将另外那些人摒弃在外。

    想到这里,他起身朝着赵烈文深鞠一躬,笑着说道:“赵先生,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欠考虑了我只是愤于各府推进轻工业的拓展,这些官员无不包藏si心,若是仍执掌高位,恐怕会影响两广的工业进展!”

    赵烈文也猜测到这个原因,上次密议之后,他就游走于湘军系的官员之中,而这次公然与广州将军的决裂,也是考验南洋系实力的一次试金石很显然,秦铠获得了巨大成功。

    但是,这大清的官僚队伍可不像简单的上下级关系湘军系盘根错节,这其中的关系可谓是复杂得很,湘军的掌舵人曾国藩故去之时,做了一件让湘军系都头痛不已的事情,他把湘军0营主力都转给了李中堂。

    而李中堂在接受这些湘军后,毫不犹豫的挥起了大砍刀,全部都彻彻底底的裁撤得干干净净,以至于现在湘军系的大佬左宗棠、刘坤一要用兵之时,不得已只能重新征召旧部,至于那些被裁撤的旧部这两位都是尽力安排在实力所及的福建、广州等地。

    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湘军系的两位大佬左大帅和刘坤一,这两位在当世的威望,可丝毫不弱于秦铠这个新进的总督,这两人高高在上的尊位,那可是在洪杨之乱中千万屠刀下铸就的,且不论这内战的正义性,但是洪杨之乱造成近亿人的死亡,而发起之人竟然只是一个神棍,能结束这样的动乱,无疑是有正义的一面存在。

    他点点头,表示很理解秦铠的担忧,“大人,这事情由我去办吧,现在正是最佳时机,大人的威势如日中天,给予他们的机会,若是他们能抓住,那大人您将获得可用之才,只需恩威并济,定有奇效,若是不愿意,我自会与他们谈妥条件,这两广之地,不再容得他人插手,广州将军不行……更别提一任知府了!”

    秦铠对于赵烈文的手段自然十分放心,有他出马,那是最佳方案,这些事情,说实话,非但是自己的短板,还是南洋系的短板,除了孙复外,自己捉mo过,也就张简、唐绍仪这两位曾今的未来大员可能有些天赋,其他人,以他的能力,还真没法做到知人善用,现在只能靠用自己培养的人才,做到用的放心而已。

    两人正在密议这两广的官员构架之时,一个军官拿着一份公文匆匆而来,在门口和值哨的军官说了几句后,值哨军官进来报告,“大人,总督府轮值军官送来军机衙门紧急电报!”

    秦铠、赵烈文都是一愣,难道这广州将军之事出了变故,军机衙门搞什么鬼,又送来电报………………片刻之后,轮值军官拿着公文匆匆进来,秦铠一见,来的这军官自己认识,正是留美学童黄祖莲。

    当时去上海接留美学童之时,秦铠和他见过两次,还是颇有深刻印象的,这位在历史上也是无愧天地的名士,在他看来,在国家危难之际,即便是以卵击石,敢于逆流而上者,都不愧为勇士的名号,而这位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他冲这黄祖莲招招手,热情的问道:“祖莲,你还是选择了从军啦,怎么在陆军?没选择你留学所习的航海驾驶?”

    看到总督大人对自己记忆深刻,黄祖莲自然是心情颇为ji动,立刻来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大人,从军不分海军陆军,能为中国之强盛奋斗,是我辈的毕生追求!”

    这话十分的耳熟,却是秦铠不久之前所提国家主义的核心要义,这让秦铠笑眯眯的又盯着这家伙看了两眼……难道军中已经开始搞起“国家主义”的培训了?貌似自己当初并没有刻意要求这么做!

    “说的很好,”秦铠笑眯眯的结果黄祖莲递过来的公文,打开之后,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一份抄誊得很仔细的信笺和记录电报原始信息的原始件都在,电报的字数并不多,说的是却是他曾经担心过的事情。

    一月初,黑龙江副都统辖区呼玛卡伦弁兵巡视乌尔堪囤,当地达斡尔族两个在乌尔堪河边的居住点已经受到来自北方的俄国生番袭击,死十余人,其余人被迫奔走乌尔堪囤避难。

    北方,那个冰天雪地的天地里战事已起,这让秦铠立刻紧张了起来,那片天地间,自己手里的军队,以看雪为乐的南方士兵,完全不可能想象到北方零下几十度的寒冬,在那样的地方作战,最大的敌人将不再是传说中的俄国生番,而是狂暴的寒冬!

    他立刻让宋云泽挂起一副北方地图,这是他绘制的地图,可谓是十分详尽,费了ting大的眼神,他才在黑龙江旁大致找到了所谓的呼玛边境卡伦巡哨点。

    卡伦弁兵之巡查是清代边防中的一项重要措施,庞大的边境地区,人烟稀少,广阔的国土如何来戍卫,依靠的就是这些卡伦巡哨中的官兵,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土著,在这里,他们早就忘却了自己的民族,不在有满汉之分,他们马踏之处,留下了足印即印证这是中华帝国的国土,他们的足印就是留给后世最珍贵的礼物。

    从呼玛卡伦巡哨点想正北偏东将近220公里外,那里是一条最终汇入黑龙江的支流乌尔堪河,电报所说的乌尔堪囤显然就在这河流旁边依河而建,那里应该就居住着一支达斡尔族的部落,世世代代都是天朝的子民,尽管他们从未接近过长城一步,但是他们的肤色告诉世人,这块土地绝对不是那白皮肤的斯拉夫人所有!

    这乌尔堪囤小到地图上根本无法标注,但是这乌尔堪囤却大到一旦失去,该死的斯拉夫人就从越过了事实分界线——外兴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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