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大殿,苏启连端坐着俯视一众大臣,在他的示意下,孙公公捧着圣旨,从一侧走下台阶,站在中央,高声道:“八皇子苏朔接旨。”
苏朔从一侧走出来,撩起衣裳前摆,拱手跪下,大臣们随之纷纷跪拜。
孙公公打开手中圣旨:“奉承天命,八皇子苏朔,才德兼备,逸群之才,余屏赈灾,躬行不怠,乃众之表率。故授以册宝,封其为朔王,食邑五千户,良田千顷,玉石珍宝二十车,绫罗绸缎百匹。另赐府邸三座。”孙公公合起圣旨继续道:“恭贺朔王爷,接旨吧。”
苏朔高举双手,接过圣旨,“臣,谢吾皇盛恩。”
文武百官当即叩拜,“吾皇圣明,臣等参见朔王爷。”
苏朔起身,面向各位大臣,躬身拜谢,举手投足间尽是风范。苏启连对苏朔此举,甚是满意,连连点头。
捧着圣旨退回一侧,站在苏擎其后,苏擎小声说道:“恭喜八皇弟,在余屏短短两年便有如此功绩。”
“大皇兄谬赞,臣弟不过是解百姓之苦,为父皇分忧,为奉鸣尽绵薄之力。”
“八皇弟仁义,心怀天下,是我奉鸣之福。”苏擎嘴上夸赞,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危机,无疑又多一人成为他的对手。
早朝以无事议论结束,大臣们恭送皇上,退出奉天大殿,各自散去。白政桦瞧了好一会儿苏朔才走出大殿门口,走时不忘回头瞧上几眼。
宫中传出风声,皇上欲为初建功绩的八皇子择亲,眼下最有机会与皇家缔结姻亲的,便是白应两家。
此事一夜之间在宫里和大臣间传开,他亦有所耳闻。上朝的路上,与他交好一干同僚纷纷向他的道贺,说他生了个好女儿。
白家在朝堂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后宫更有白萦雅,白家的女儿是机会最大能成为朔王妃的,那便是和皇家亲上加亲,白家的地位更上一层。
应家虽不及白家,毕竟是帝师,且在民间极有声望。当年皇上笑言,让应家小姐嫁入宫中,应是属意某位皇子了。
可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只行册封,要为朔王赐婚一事只字未提。思来想去,传言真假难辨,圣意难测,皇上未曾开口,他做臣子,断不能妄加揣测。
虽说苏朔并不是他的首选良婿,年纪尚轻,功绩甚小,但往后总有大展拳脚的机会。日后真与白家结为姻亲,白家加以扶持,待他羽翼丰满,白家在朝堂上地位将是难以撼动的。
皇上当真要为朔王赐婚选了白家,忆儿算为白家光耀门楣了。只是不知他这刁蛮的女儿同不同意,他得找她说道说道去。
白政桦转了方向去内庭,让禁卫请出白湘忆。不稍片刻,白湘忆一脸愤然走来。
今早时,思儿从其他宫人口中听说皇上有意将她嫁给八皇子苏朔一事,急急忙忙回来告知她。心中憋着气,又见侍卫来传,带着怒气就过来了。
“女儿,你看看你,哪有大小姐的样子。你呀,极有可能要成为王妃了,行为举止都要端庄些。”白政桦愁坏了脸,这般粗俗的样子让人看了去,传到苏朔耳朵里可不得了。
白湘忆跺脚怒嗔道:“爹,我不会嫁给那个什么八皇子的,我喜欢的人是恪哥哥,要嫁的人只能是恪哥哥。”
“恪王有半点钟情于你的话,早就向皇上请旨迎娶你过门了。”白政桦气不打一处来,等了这么多年,恪王根本无意他的女儿。“方才在大殿上,八皇子已经被皇上册封为朔王,你嫁过去就是朔王妃。再说,皇上下旨,哪容得你抗旨不遵。”
“你到底是不是我爹啊,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放肆,皇上若能选中咱们白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白政桦嗔目大怒,指责被自己宠坏的女儿。
“要嫁你嫁,我死也不嫁。”白湘忆委屈地冲着自己爹爹吼道。当年父亲能多出点力,在皇上姑父面前多上奏几回,嫁给苏恪的人就是她了。
“你……”白政桦扬起手,一掌要刮在白湘忆脸上。
白湘忆见状,把自己的脸凑上去,“你打啊,打死我算了,正好下去和娘在一块,也省得你看着心烦。”
自从白湘忆的母亲死后,白政桦就忙于仕途,每日不着家得处理事务。最长的一次,半年都没有回过家。白政桦对她心有亏欠,在很多事情上,都万般宠着她,以至于她生得刁钻野蛮的性子。
白政桦颤颤地放下手,苦口婆心道:“听爹的话,恪王不值得你为他再等下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这辈子只认定恪哥哥一人。”
白湘忆说着跑进宫内,白政桦想追上去,被禁卫拦下。看着女儿的背影,甩手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白湘忆边抹着泪边跑,不知如何是好。
娘亲死后,她的爹爹总认为自己的自作主张是为她好,擅自决定她的一切,根本不理会她的想法。
一旦皇上姑父真的赐婚,她这辈子嫁给苏恪的愿望,只能化为泡影。她不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更不想和不喜欢的人过完一生。
“姑姑,我不要嫁给那个八皇子。”白湘忆冲进寝宫,噙着泪,跪在白萦雅跟前。“姑姑,您帮帮我,去向皇上姑父求情,好不好?”
白萦雅揉了揉眉心,她也是才听到宫中的闲言碎语。“忆儿,你先起来,把眼泪擦擦。”
“姑姑若是不答应忆儿,忆儿就长跪不起。”白湘忆眼泪掉得更凶了,心有不甘道:“姑姑,您知道的,忆儿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嫁给恪哥哥,现在让我嫁给别人,我宁愿死。”
“现在事情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不过是个传言,皇上还没有明确的旨意呢。”白萦雅心中思量,出这个主意的人,除了赵锦月,她想不出别人。
定是那赵锦月怀恨在心,故意向皇上进言。皇上虽未明确表态,但宫里传言不会空穴来风,她宁可信其有。
“你当真不想嫁给八皇子?”
“忆儿心有所属,死都不会嫁给八皇子。”白湘忆擦去脸上泪痕,又道:“忆儿听闻那八皇子又傻又愣的,这样的人,怎配当忆儿的夫君,白家的女婿。”
苏朔在众皇子中确实不出彩,武功平平,资质平庸,文采、谋略、手段、能力,样样不及其他皇子。
“既然你不想嫁给八皇子,只能一死。”
“死?”白湘忆疑惑不解。
白萦雅抬眸,看着衣桁上洁白的花纱罩衣,阴邪一笑。“宫里有了白事,喜事还办的成吗?”
“宫里有了白事,喜事还办的成吗?”白湘忆喃喃复述了一遍。“姑姑您是说……”
赵锦月既然想替柳胭出口恶气,送她白家这么大一个礼,不礼尚往来,如何说得过去。她只能给她送上一个惊喜,以谢她的大礼。
“姑姑有何计策?”
白萦雅招手让她靠过来,两人在房中开始秘密谋划,白湘忆听着姑姑的计策笑逐颜开。而后她退出寝宫,遵照着姑姑的吩咐,去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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