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柳胭好不容易进趟宫,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白湘忆不解姑姑此举。
白萦雅揉了揉额际,一路上白湘忆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吵得她头疼,真不知她的兄长怎么教出如此蠢钝的女儿,愚不可及。
“方才你没清柳胭的话吗,本宫给的不是柳胭的面子,是恪王府。”区区柳胭,还没有资格与她谈条件。
“那又如何,搬出恪王府,咱们就不能对付她吗?”
白萦雅叹了一口气,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白湘忆还是没能理解。
“她既动用了恪王府的脸面,一来昭显她恪王妃的身份,二来,以恪王府的势力威慑咱们。如果本宫还要追究下去,等同于明摆着要与恪王府作对。”
不过,她想不通,不过是个小小奴婢,竟让柳胭动用恪王府的脸面。回想起来,那奴婢看起来容貌清丽,眉宇间透露着英气,不是府中小婢那么简单。
“哼,柳胭这个丑妇竟如此心机。”当初她能嫁给恪哥哥,也是用了卑鄙的手段。越是想着,心里越不是滋味。“姑姑,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你好好想想,柳胭此番进宫,意欲为何?”
白湘忆瞪大了眼,眼珠冒着光似得,“是皇上姑父的寿辰。”
每年皇上的寿宴都是由赵贵妃督办,前年柳胭协办了一回,在宫中待了不少时日。去年她们以为柳胭还会进宫,可不知是何原因,没有进宫,准备的一切全都白费。
只是往常柳胭进宫,恪哥哥都陪在左右,她们难以近她身旁,今日倒是没看见恪哥哥。
听到回答,白萦雅满意地点点头。还不算太傻,终归太年轻,需要多多点拨,否则,怎么指望她振兴白家门第。
“寿辰结束之前,柳胭会一直待在宫里,只要她一天不出宫,咱们总是有机会的。”白萦雅开始谋划着,她的目的很明确,扶植白湘忆上位。
今年再度进宫,她们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姑姑,您真是…真是…老谋深算。”白湘忆脑子里转了一圈,找不到更好的词形容自己的姑姑。
“老谋深算?”白萦雅无奈摇头,这话听着像在骂她似的。“胸无点墨,如何能成为知书达理的王妃,平日里让你多读些书,你就给我打瞌睡。”
白湘忆尴尬地笑笑,撅起的嘴能挂油瓶。她并非不好好读书,只是一翻开书,她的瞌睡虫就会跑出来叫嚣。
两人回到昭华宫,白萦雅询问起宫婢,“今儿个皇上召见了皇子们,算算时辰,渲儿也该回来了吧。”
宫婢答道:“奴婢这就去看看十一皇子是否到了宫门。”
“母妃,渲儿回来了。”宫婢话音刚落,便有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
苏渲脸上漾着笑意,浓眉大眼,秀鼻薄唇,十三四岁的年纪便有了俊俏的轮廓。每当咧着嘴笑时,还能看到小小虎牙露出。若是再长大些,又将是一个迷倒众生的美男子。
牵着苏恪的手,拉着他走进昭华宫的庭院。白湘忆一见到朝思暮想的苏恪,心里瞬时炸开了花,不管不顾地蹦到苏恪身边。
“恪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昭华宫?”白湘忆抱住苏恪的手臂,露出甜美的笑容问道。“忆儿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都不来找人家。”
“事务繁忙。”苏恪不着痕迹地抽出被她抱着的手臂,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忆儿表姐,六皇兄今日是来陪我的,你可不能抢走。”苏渲侧身一站,拦在两人中间,直盯着白湘忆,生怕一个不留神,苏恪就被抢走。
白湘忆气鼓鼓地叉着腰,“恪哥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只陪你?我不管,我也要恪哥哥陪我。”
“不行,六皇兄今天就是我一个人的,你走开。”苏渲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般,将苏恪拦在自己身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你抢走六皇兄。”
“我看你是太久没被我揍,皮痒了是吧?”白湘忆撸起袖子,一副要和苏渲干架的样子,苏渲不甘示弱,同样撸起袖子。
“渲儿,湘忆。”白萦雅开口制止两人要干架的势头,“你们俩一天不吵一回,浑身都不舒服是吗?”
苏渲瞪了白湘忆一眼,转身向白萦雅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方才是儿臣鲁莽了。”
“罢了罢了。”白萦雅不在责怪二人,转而看向苏恪。“让恪儿看笑话了,今日你怎同渲儿一道来昭华宫?”
“是儿臣的主意。”未等苏恪说话,苏渲回答道:“今日父皇夸赞六皇兄在书法方面造诣深厚,儿臣厚着脸皮,把六皇兄请来了昭华宫。”
白萦雅慈祥地抚着苏渲的脸颊,“渲儿如此好学,母妃甚是欣慰。只是麻烦恪儿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渲儿指点一二。”
“雅妃娘娘客气了,教授臣弟,作为长兄应该做的。”他与白萦雅虽不亲近,但对渲儿有几分疼爱。
“母妃,若无他事,渲儿就同六皇兄去书房了。”
“去吧。”
得到母妃的同意,苏渲拉着苏恪去书房,白萦雅目送二人,白湘忆则瘪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人都没影了,还看呢。”白萦雅提醒道。
“姑姑。”白湘忆凑到姑姑身边撒着娇,“姑姑,姑姑~”
“想去就跟着去吧。”她怎会不懂侄女的小心思,正好,一块儿在书房里待着,指不定能擦出点火花。
“谢谢姑姑。”白湘忆说完,一溜烟就跑进书房。
白萦雅瞧着书房的方向,心思沉沉。渲儿对苏恪这个皇兄甚是喜欢,一直将他看做崇敬之人。她不曾阻止他们来往,甚至有意无意让渲儿多去亲近苏恪。二人感情越是深厚,她的皇儿就可能多一份登上皇位的支持,不失为一件好事。
书房不时传出白湘忆的笑声,苏恪和苏渲鲜有话语,只有零碎几句。所以,一整个下午,只有白湘忆说个不停。
不知不觉,已是日暮黄昏,苏恪从书房里走出,白萦雅正带着糕点送去书房给他们。
“恪儿这是要走了吗,不如留下来,用了晚膳再走也不迟?”白萦雅试探问道。
“谢过雅妃娘娘好意。”
“如此,就不留恪儿了。”白萦雅没想到苏恪这般直面拒绝,脸色有些尴尬。“空闲的时候,多来昭华宫走到走动。”
苏恪颔首,并未答应白萦雅。在他越过白萦雅身旁时,突然停下脚步,开口说道:“胭儿不聪明,但她待人极好,希望雅妃娘娘高抬贵手,别把不该有的心思动在她的身上。”
那语气犹如冰寒之水,滴落在脖颈,划过背脊般令人胆颤,是提醒,抑或警告。
白萦雅愣在原地,脸色愈加难看。莫非今早的事,苏恪都知道了?
这场拉拢,并没有预想中的顺利。若要苏恪站在她们这边,确保赢面倾向她们,就要加快动作让苏恪加入。
那么柳胭,是去,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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