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初,天胜食品工业园规划起步,历时两年多,如今各类食品企业已经进驻,依靠天胜集团强大的资金能力,这个园区的规格在整个青宁也可称首屈一指。
再加上有陈哲这个精学术通管理的人,食品工业园的运作颇为成熟, 陈哲清晰掌握工业园食品冷链运营商的定位,着力为企业强化超市渠道。
这一天,食品工业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名头响亮,乃是主事春融农产品物流园十年的刘晨羽。
这刘晨羽最让人敬佩的是随势向前的眼界与决心,在运营管理、设备设施上与时俱进,让如此老牌的园区一直保持旺盛的活力。多年以来,刘晨羽获得过多次省级市级的表彰, 农产品物流方面, 是一个很有话语权的人。
刘晨羽的突然出现让陈哲非常意外,之前只是在几个场合寒暄过,一想到无偿资金的最新动态,陈哲内心不由嘀咕,这一次恐是要谈些大事。
此人的声线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好似话从口出、震在空气一般,再加上说话时双目炯然抵着对方眉宇,一字一句都很抓人。
“不瞒陈总说,我对春融自身的资金申报方案很难满意,虽然改了无数次,但都跳不出修修补补的框子。”
这话让陈哲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要知道现今凡是申报扩大内需无偿资金的,不管大小都是竞争对手。不过要是说春融想来天胜套点什么也不至于,这四千五百万是整个青宁省的扶持资金,粗算来具备一定竞争力的企业足以够得上三位数。春融和天胜在青岩市排得上号,可若抬到一省范畴,最多也只是和众多企业排在第一档罢了。
况且春融和天胜的申报方案绝然不是一个路子, 春融必然是要在农副产品的前半程发力, 而天胜的竞争力在市场终端。
陈哲只好点头苦笑道:“刘总,我们天胜何尝不是如此,不怕您笑话,方案从开年一直改到现在。”
刘晨羽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这件事又非常值得我们投入,这四千五百万之后,必然会有各个市里的跟进,如果我们能在省里拿个高分,无疑就是对市里的指向。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拿下一定规模的指标,你我二人的板块在集团内部都将获得更多的分拨,这一件事办得亮,将是对园区前所未有的改观!”
陈哲连连点头,这话说到了更深的地方,四千五百万最终可能是几十家分,这点钱对两个园区背后的大集团来说不算什么。但要是拿到一个重点指标,成为肩负产业振兴的重点企业,做足影响力的文章,集团内部的资金倾斜才是更值得重视的。
刘晨羽一口一个我们,让陈哲嗅到了他的心思,“刘总的意思是,我们双方的申报有联合空间?”
“当然!”刘晨羽斩钉截铁一般落了话,“春融已开会商讨过,我们打算把‘时鲜’的主产放在天胜工业园,借助天胜的输送供应能力,打开零售端的局面。”
时鲜是春融旗下的一个品牌,主做鲜切蔬菜水果,面向的是各地超市。这是春融物流园近年来大力扶持的业务,但春融的渠道多在农副初级产品,若得天胜的市场终端,无疑如虎添翼。
“陈总,这食品安全法一出台,整肃可就真的提了速。去年消费者给食品安全打了个67分,这是不能接受的,这分数哪里来的?多数就是面向超市的消费者。不管再怎么说扩大内需,归根到底得更多人买货,我们合力做到这一块的提振,那一定是亮眼之举。”
且不说提振亮不亮眼,这等联合申报的手段就让陈哲眼前一亮,而且还是春融和天胜的联合。想想届时的场景,从上百份方案中遴选,家家讲网络、展渠道,看都看疲了。刘晨羽的操作则另辟蹊径,别人讲方法、我们讲方式,令人拒之不得。
谷齻</span> 春融本已很强大,农产品辐射青南,借此一步,春融海量的货品将更快更多抵达超市柜台。刘晨羽无疑是看到了精髓,扩大内需后面跟着的是刺激消费,而最见效的刺激消费,是消费品的充盈。
一旦春融在工业园建厂投产,对天胜的利好显而易见,不止一个强强联合的名头。工业园内有果脯、果汁企业,也有为客户生产干菜包的企业,一旦接上春融的轨,不仅为天胜的既有客户提供优质的原材料支持,在影响力上,工业园也将不可同语。
况且陈哲深知,天底下最出彩的方案永远不是大包大揽的方案,什么都要做等于什么都没说。原本陈哲对这次无偿资金并不乐观,但有了春融的这个动作,不免让人开始心怀畅想。
正在这时,刘晨羽忽然眼睛一眯,“陈总,我们之所以要大花心思,实在是有些时候不得不向北看呀。”
“哦?”
“这些年同兴可是攒了不少资历,又是供奥又是首批重点,凡事都会有先入为主,他的方案一定会让人多看几眼。要是省里给了他大指标,市里恐怕会落得个全指标,最多分我们点残羹冷炙,到那时你的工业园、我的物流园,在青岩市都要降到二线了。无论如何,在这等光火的形势下,我们不能输啊!”
陈哲面上虽沉默,内心却闪烁,他知道在这场无偿资金的角逐中,同兴要打出的一定是一张让人忌惮的牌。因为同兴的前端是胡殊同深耕之地,基础太优越了,连春融都不愿在这里硬刚,所以刘晨羽才要猛凿终端深下苦工。
工业园的背后有天胜集团、物流业的背后有春融集团,这一次的无偿资金更是看名。但同兴不同,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他胡殊同要的就是这笔钱,然后用这笔钱起二期。
所以说,他这一次一定会格外凶猛!
念及此处,陈哲不由面露迟疑,可就在这时刘晨羽的话立时插上。
“我知道陈总是那胡殊同的大学室友,但有些事情不提不代表就已过去,如果没有这个胡殊同,我春融就是供奥企业,如果没有这个胡殊同,同兴二期的那片地,可就是你天胜的啊!我想陈总一定畅想过,如果牛家镇西那两百亩拿给天胜做冷链,又赶上这等磅礴大势。别的不说,就今日我提到的联合,你可能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吧。”
这个人的话像链索一样,提而有声、声而震聩,让陈哲掩之不得、挥之不去。
“陈总,我和那胡殊同也是打过交道的人,实际上他就是一只罩着獠牙的手套。不动他利益的事,他是一个苦心为行业的楷模,甘于为各种事奔奔走走,为什么,因为这些都是廉价的、都是没有成本的。可要是在大利面前,那獠牙自己就戳破了手套,他能用甲胺磷坏了春融的供奥,也用一场所谓的听证会彻底灭了天胜的念想。”
“陈兄,向北看,那是一头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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