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星期五晚
星期四到星期六是学校学期期中考,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星期四一大早,钟子祥会出现在教室里。这对我来说太意外了,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开始脑子想问题。
定眼看,见钟子祥左手打着石膏,还用绷带吊在脖子上。我不禁心生疑惑,感觉不对,大个子不是说右手骨折吗?怎么是左手在打石膏?不是说严重骨折吗?怎么在医院只呆了三天就回学校?这么说大个子的话是在危言耸听?企图混淆我听觉使我方寸大乱?还是大个子这头笨猪,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在受伤,是严重还是轻微?钟子祥就在眼前,不管那笨猪是出自哪种原因,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情比我担心的要好。
我在心里庆幸,幸好是左手骨折而不是右手。钟子祥不是左撇子,右手做事情的熟练总要比左手有优势,对钟子祥的学习和日常生活影响就不是很大。他可以正常的用右手握笔写字,用右手拿筷子吃饭……我那一脚的罪过理当被减轻。就凭钟子祥在医院只呆了三天,我就可以把大个子的“严重”改写我认为的“轻微”,从而使我绷紧了几天的神经可以放松一些。
我这样想着,走到座位上准备坐下时,隐隐感到有一双眼睛在望着我。我一愣神忙看座位后面,看见静曼正用不安的眼神在盯着我。我知道她的不安是在担心钟子祥再次找我麻烦,我们再起冲突。
早读结束就是考试,我们的课桌横竖已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为了让静曼安心考试,考出她真实的成绩,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来到她课桌前,双手合十笑道,“拜托好好考!拿了奖金还请客!”
她却不为所动,双眼盯着我极认真的,就像我和钟子祥马上要有一场生死搏杀似的嘱咐,“杨烨,答应我,不管钟子祥说什么,找你什么麻烦都随他去不要理他。”
看她紧张的神情像在央求,弄得我有些尴尬,不自然的搓了搓手说,“这个——你放一百个心,那天是个意外,是我的不够冷静,我和他不会再有事了。”
静曼对钟子祥也是有所了解的,对我的话不肯相信,“别的我不想听,只想你好好的,不想你因为我再被钟子祥欺负。你得答应我,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理睬他。”
她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我,眼里似乎还有亮晶晶的东西,给人可怜巴巴的感觉。我敢肯定,我们的谈话要再继续下去,她眼里那亮晶晶的东西马上就又会流出来。我最怕有人在我面前流眼泪,我得趁她眼泪还没流出眼睛赶紧走。
“ok,我答应你!”我爽快答应,草草收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而正当我在座位上松下一口气时,钟子祥却带着响声挪动他的椅子紧靠近我的课桌,用一个后背和后脑勺对着我,然后压低了声音恨之入骨地说,“背地使阴招,你不得好死。”
我虽然被钟子祥等三人围攻,但终归没钟子祥吃亏大,他咒骂我,我就让他出出气不跟他计较,也理应对他关心问候一声,“你的手不要紧吧。”
“今天我之所以要来,是为了不让你好过。我不能好好考试,你也别想拿到好成绩。”
“对不起啊,当时你们三个打我一个,我太来气了,根本没想那一脚踢出去的后果。”
“我和你的梁子算是结定了。”
“你知道吗?静曼知道了我们打架的事。”
我们的谈话牛头不对马面各说各的,但一说到静曼,钟子祥静默了一会恶声恶气接上我的话,“谁让你告诉她的?”
我不紧不慢说,“我可不干这缺德事。”
他哼了一声不相信,“除了你还能有谁比你更缺德?”
我轻轻呵呵笑,“大有人在,踢我一脚那个人我不知道他名字,他说你右手骨折,还严重骨折,你说他缺不缺德?你去问他。”
又是一阵静默之后,他说,“你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告诉了静曼?”
我实话实说,“不能确定,只是猜测。”
他沉默半响也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又带着响声挪动他的椅子回到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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