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贺丰等人离去,顾四叫来人,让他们将他和李素商的行礼搬入正房,收拾齐整。
李素商却阻止了,说只先搬过去就好,过会再收拾。
她叫管家,道:“怎么称呼您?”
管家道:“小的叫任明,您直接称呼就行。”
李素商打眼看上去,感觉这位管家比顾老爹岁数也小不了多少,道:“那我叫您明叔了。”
她接着道:“劳烦您将府里负责各项事务的人都依次带过来,好叫我认认人。”
明叔恭敬称是,便马上下去安排了。
先前顾四跟她打过招呼,府里这些随着宅子一起赐下的男女仆从人数冗杂,他还没功夫好好理顺一遍。
这些下人连月钱都是张权帮忙管理着下发的,毕竟这群人里头,虽然葛占元家里也算富裕,但他家人口简单,不涉及给下人发月钱的事情。
只有张权,出身曲江张氏,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于是便被顾四赶鸭子上架,实实在在地做了一个多月的账房。
顾四当初跟李素商说这事时,张权感动地都要哭了,他终于可以逃脱算账的苦海。
管家不愧是曾经给郡王做管家的人,办事效率非常高。
没一会儿,便有两列男女分开的队伍规矩地排在花厅外头静静等候了。
在等这些人集齐的时候,明叔也没闲着,站在顾四和李素商身旁,朝他们一一介绍府内的情况。
“府里男女下人共五十四人,其中小厮侍从三十六人,丫鬟婆子十八人。”
“厨房、洒扫以及各个门上各十二人,又有四人专职打理园景;四人专职喂马驾车;伯爷和夫人身边贴身服侍的各六人,再有两人负责管理府内库房,两人负责府上采买。”
乖乖!
李素商光听到五十四人的总数时就震惊到了。
这么一个宅子,如今只她和顾四两个人,竟要五十四个人来伺候着。
她不自觉轻叹了一声:“这人也太多了。”
谁料明叔听见之后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李素商茫然地看向他,明叔耐心地解释。
“先说门房,咱们这么大一个府,前后共五进,光各个门上就得有至少两个人黑白天轮换着看门,咱们伯爷是有身份的,平时来往的也是达官贵人,所以正面至少要四个人,接送拜帖,通传来客,才不算失礼,这十二个人已经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李素商听着这话觉得有点道理,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明叔不负所望,果然继续详尽地介绍下去。
“再有是洒扫,咱们府里每天都要在早上主人起床之前将院子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屋子里也是,地上,橱柜不能见一点灰尘,这么大一个院子呢,洒扫才十二个人不算多了。”
李素商又一次点点头,听起来也很有道理啊!
“厨房人手也并不多,白案师傅只两个,一个负责面食,一个负责点心;
红案师傅十个人,其中三个炉子上的,三个墩子上的。
炉子上的三人有一个专做精细菜品宴席菜肴的‘红锅’,一个主做零餐散座菜肴和汤汁的‘二锅’,还有一个负责给下人们做饭的‘三锅’;
三个墩子上的‘头墩’、‘二墩’、‘三墩’也是搭配着炉子上的三位师傅准备的。
最后还有一个专门负责冷盘菜的‘冷墩子’、一个专管蒸菜的‘笼锅’、一个负责家禽、水产、干货的宰杀、泡发、处理的‘水案’、还有个帮忙的杂工。”
李素商当然听说过红案、白案,也明白什么红锅、二锅、墩子是什么意思,她开的酒楼里请的师傅就是这么一套班子。
炉子上的就是指用炉子的,即肉菜、炒菜等等。
“红锅”就是指主厨、掌勺的,需得经验十分丰富,二锅、三锅则稍逊一等,同理,墩子上的就是指切菜的,“头墩”就是刀工最好的。
李素商听着,觉得这些人也是必不可少的,民以食为天,他们吃的精细一点也没什么错。
而且府里这么多号人呢,有这么多厨子也情有可原。
李素商再一次点了点头。
明叔继续跟她盘算道:“再有,咱们这么大一个府,里头各人各司其职,总得要人采买,这两个人也是必不可少的!”
李素商弱弱反驳道:“若是采买,一个人就够了,两个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明叔一脸不赞同,低声道:“采买不比别的事情,可是要惊动府上银钱的,必须得两个人,互相监管着,才能不养蛀虫。”
啊。
李素商面无表情,点点头。
明叔继续道:“咱们园子里的景致,还有名贵的花草,也得时时打理,这样又得专人负责。”
李素商又一次弱弱举手,问:“那也不需要四个人之多吧!”
明叔掰着手指头跟她解释:“名贵品种的花草脆弱,需得精心养护,浇水施肥修剪打理;还有池子里的锦鲤,得有人照顾,若是您想养个宠物,这四个人里也有会照顾各类宠物的,缺一不可!”
李素商点点头,那这几个人倒确实都是人才,不能不要。
“府内贵重物品都锁在库房,需有两个识货懂货的,记录造册,时时保养,这两人也不能少。”
“前院有圣上赐下的两匹骏马,得有人负责照顾喂养,主子们要用车也得有人赶车。”
李素商终于有些硬气了一回,道:“我不用,刚刚走的那两个就是给我赶车的!”
明叔一脸怒其不争,道:“夫人以后得做伯爷夫人品级的车架出行,要不就是堕了咱们武安伯府的威风,容易叫那群没眼色的冲撞,也容易招了旁人的讥笑。”
李素商听得一脸生无可恋,道:“好吧,还有别的吗?”
明叔道:“当然,您和伯爷还得各有六名贴身使唤的丫头小子呢!”
李素商惊恐道:“我不用丫头!”
她原来在丰源就嫌有丫鬟时时跟着,十分不自在。
可明叔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将她镇压:“您可知道朝服如何穿?什么宴会要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头发?戴什么首饰?”
李素商:她不知道……
弱小可怜又无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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