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字十五号老姚领命前来处理异兽尸体,只见那异兽被斩首,尾巴上燃着的火渐渐熄灭。
他也没多想,以为都是焦海与之战斗时造成的。
而此时,方末正透过门缝,看着老姚将尸体运走,并无异常发生。
意识中,《山海真经》朱獳的页面已经染上了颜色,下方也出现了一行字:获得操情能力,可自由控制自身情绪。
这种能力看似鸡肋,其实很有用。
方末对着镜子,心中设想着数种情形接踵而至:等待妻子生娃,儿子出生,老婆死了,儿子才出生就会喊爸爸,然而儿子是畸形,中了头奖,儿子死了,老婆复生……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方末还是深切流露出悲与喜不断交替的感情,镜中折射的表情丝毫没有表演的痕迹。
有了这种能力,以后就不必担心像李才这类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
方末心想,如果带着这种能力穿越回前世所在的世界,去当演员,要拿影帝应该毫无难度吧?
这晚有惊无险地过去,唯一的损失,是那张迅捷符。
心情平复后,方末并没有选择躺平,依旧自律地翻阅《术典》和修练。
时间过去十天。
期间李才找上了门,让方末替他处理一具异兽尸体。
过程很顺利,方末从那只名为“蛊雕”的异兽身上,获得了能力“神目”,能自由调节双眼视力,极限可视万米外景象如近在咫尺。
测试能力时,他还不慎看到了些不该看的画面。
还好,现在的体质已经不会生病,否则定要长针眼。
至于修为,在自律的修炼下,方末成功进入炼气期四层,五脏法力循环壮大了五成。
制符一道也没有落下,迅捷符的成符率从不足百分之一,飙升到三成。
这在炼气期修士中,都算是顶尖的。
除了迅捷符,方末开始尝试制作回春符。
这是一种基础的治疗符箓,能刺激人本身的自愈能力,加速伤势的恢复,但存在损耗伤者元气的副作用,因此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事后必须进补恢复。
作为一个追求稳健的人,方末一到闲来无事时,就会提笔画符,充实库存,以备不时之需。
算算日子,肥遗也应该快要蜕皮了,但焦海仍未找上门。
方末暗道可惜,但只要肥遗还在龙雀府,就还有机会。
这天,丙字营轮到了方末当值。
在前卒营,当值者按任务分为两类,一类是值守在班房,为到来的龙雀使作指引、登记出任务的前卒等;一类是巡查前卒营,清点在营前卒、维持营内秩序。
方末抽到的是后者。
太阳还未升起,他就领了班房发放的铜锣,开始了第一次巡查。
这是一件很无趣的工作。
第一轮巡查,他必须逐户敲门,确认前卒的状况,并在名册上记录。
完成这项,则每巡半个时辰休息半刻钟。
没有难度,但很浪费时间。
巡至丙字八十七号附近,方末忽然注意到,在前方尽头两百多米外,有个熟悉的身影。
施展“神目”,他看清了那人,正是李才。
在李才的身旁,还有另一人,是个流里流气的青年。
方末对那青年有过几面之缘,但并不清楚姓名。
这本没什么特别的,但方末注意到李才四下张望,谨慎地扯开了衣服,强烈的既视感让他进一步调节视力,看向了李才怀中。
是一本《术典》
当初李才就是以同样的方式,和方末达成交易,前者给予后者《术典》,后者替前者处理异兽尸体。
很快,二人走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方末沉思片刻,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初他就发现了李才给自己的《术典》是抄写版,但那时,他以为对方这么做这是有备无患。
毕竟,处理异兽尸体危险异常,若是方末死了,李才也能再用抄写出来的《术典》和其他前卒交易,免除亲自处理异兽尸体的危险。
可方末分明还活得好好的,没必要再找一人替他处理异兽尸体。
那,李才为什么还要跟其他前卒交易?
难道是另有所求?
方末一时间没能想明白。
但无论如何,他越发感觉到,李才这人不可信。
等方末巡至那流里流气的青年门口,李才已经离去,只有青年一人推开了门。
“丙字一百二十九号,石凉?”方末看了眼名册。
这个叫石凉的青年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对,查完赶紧滚蛋,别耽误老子。”
身子还往屋内退了退,似乎迫不及待想回房里。
方末的目光从石凉腋下的空隙穿过,看到了房间内放着的书,果然是《术典》。
石凉这个态度,应该是想赶紧修练。
方末没有多说什么,暗暗记下此人。
第一轮巡查完毕,方末将名册交到了班房,正想坐下休息,却见焦海的身影从门口一晃而过。
短暂愣神后,他立即站起来,快步走出门。
“焦大人!”方末在背后喊了声,见对方回头,自然地上前行礼,“大人,今日是小人当值,不知大人来前卒营,可有差遣?”
方末心中想的当然是肥遗蜕皮的事,但这事不能直说,这才以当值为由上来搭话。
毕竟,接待龙雀使确实是当值前卒的分内事。
焦海一把将方末拉到一旁:“正要寻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跟你说的肥遗的事?”
来了!
方末按捺住心中的兴奋,猛然意识到一点,焦海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肥遗的名字。
虽然焦海未必是在试探,也未必记得自己根本没提过,但方末还是得保持谨慎。
有操情能力,方末不必担心演技不行,流露着茫然的表情,问:“肥遗?那是什么?”
“哦,你不知道它的名字?就是让你写思过书那天,带你看的异兽。”焦海回答道。
见方末脸上有了恍然的神色,他继续道:“是这样的,那祖宗今天夜里就要蜕皮了,可我另有要事。我记得你可是说过,愿意替我守着的对吧?”
方末面露为难:“可今日是我当值……”
焦海一把夺过方末手中的铜锣,随手塞给了路过的前卒:“你,今天替他当值。”
那倒霉蛋一脸茫然地看着手里的铜锣,反应过来后,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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