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蚬子干?”营业员笑道:“大爷,您走错啦,咱们这里是超市,是卖东西的,不是买东西的。”
知道老板在后面看着,营业员也没说别的。
老头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哦,不要啊,好,对不住了哈。”
说完,又背着小口袋出去,门口的安保员赶紧给开门,老头点头哈腰的道谢,对这样灯明瓦亮的地方很是惶恐的样子。
武江山见状连忙追了出去,叫住了老头。
“大爷,你卖什么样的蚬子干,我看看行吗?”
“行行。”老头高兴把袋子从肩膀拿下来,就要往地上放。
“哎,进去看看,外面太黑了。”
武江山又把老头给叫回超市,在门口的收银台上,伸手掏了一把蚬子干出来。
是北滨这边的特产黄蚬子晒的干,黄灿灿的,武江山捡了几个在手里看了看。
个头都不小,而且肉质完整。
又尝了尝,非常的鲜!鲜中还透着一丝丝的甜。
“大爷,这黄蚬子干不错啊,您自己晒的?”
“哎,自己家里晒的,都是六七月份挑最肥的蚬子扒的,都是囫囵的,碎的都捡出去了。”
“嗯,品质是真不错,那您这是怎么卖的?”
老头似乎是没怎么卖过东西,犹犹豫豫的:“两块钱一斤行不行?”
“两块钱?”武江山又吃了几个,这价格不贵,这么一斤重的蚬子干,不知道要多少黄蚬子能扒出来。
“那,你要是多买点,一块八也行。”
老头见武江山不吱声,以为他嫌贵,赶紧又便宜两毛钱。
“呵呵,不是,大爷,你就这些吗?我掂量着也就两斤多一点吧。”
“我就带了这么些,家里还有。”
“还有多少?”
“二十来斤。”老头是有问必答,满脸期盼的看着武江山,希望他能买一点。
“你家里的都是跟这个一样的吗?”
见老头点头,武江山笑了:“大爷,您家里那些都拿来吧,我都要了。”
“你都要了?”老头很是吃惊:“二十多斤啊,你都要了。”
“对,你家在哪呢?要不我跟你去拿?”
“我家是小岛子的。”老头看看外面的天,他从这里走回去,就得半夜了。
“哟,那么远,您怎么来的啊?”
“走走来的,卖了一天没卖出去,要不然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哎哟,可别了,明天您还走走过来,那得多累。这样吧,我正好有车,我开车给您送回家,顺便把你家里那些买了。”
说完,武江山看老头嘴唇都干巴了,又问了一句:“那您吃饭了吗?这都快7点了。”
“呵呵,待会回家吃。”老头不断的搓着手:“你真要全买了呀?”
武江山回头叫人去拿了一包蛋糕和一瓶矿泉水过来:“来,大爷,您先吃点垫吧垫吧。”
“哎哟,这可不行,这我没钱买。”
“呵呵,不要钱,我请您吃的。”
“不不我不要,谢谢你了小伙子,我真不要。”
武江山见状也不勉强,拿起布口袋,把蛋糕跟水都装进去:“那咱们现在就去您家里吧,我看看你家里的蚬子干,要是好的话,我就都买了。”
“好好。”
老头高兴极了,要是真能全卖出去,这一下就是几十块钱啊。
他就是看天黑了,外面都没什么人了。
只有这个大商店还开着门,所以他就进来试试。
想不到真有人愿意买他的蚬子干。
武江山开了车门,进去打着火,等了半天不见老头上来。
下车一看,老头缩着手脚站在门口。
“大爷,上车吧,咱们快去,我也好快回啊。”
老头哪里坐过小汽车?车门都不会开,武江山帮他开了副驾驶的门。。
老头看看座椅,又不好意思的说:“我衣裳脏,要是蹭埋汰了咋办?”
“没事大爷,这座套能拆,埋汰了洗洗就行,来吧。”
好说歹说,把老头弄进了车里,武江山给他扣上安全带,上了车,把那口袋让老头抱着。
把水摸出来拧开:“大爷,您喝口水吧,放心,不要钱。”
老头接过去小心的喝了一口,好像跟家里的井水味道差不多呢。
“大爷,小岛子那边我不熟啊,到里边了往哪走您提醒着我点。”
“哎好好。”
武江山专心开车,老头坐了一会儿也稍稍的自在了一些。
“小伙子啊,这个小汽车多少钱啊?”
“十来万吧,大爷,您那边村子里有车吗?”
听到十来万就把老头吓傻了,他那边的村子别说小汽车,连电灯泡都没几家有。
武江山却是想岔了,因为前世,小岛子那地方的渔村,靠海吃海都发了财。
后来那边还建了风力发电站,征收土地,每户都分了不少钱。
那一阵子,狐山镇里的姑娘就喜欢往小岛子那边嫁,因为嫁过去落了小岛子的户口就能分一份钱。
而小岛子那边的人也有不少纷纷跑来狐山镇里买楼,那几年,狐山盖了不少楼,楼价也从一千多涨到了三千多。
结果小岛子那边就那些人,而住进镇子里的渔民发现镇里并没有多好,慢慢的买楼的热潮也就过去了。
到处都是卖楼的广告,却无人问津。
汽车离开了镇里,开上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往海边的方向去。
老头聚精会神的看着前面被车大灯照亮的路,这天一黑,就连他也有些迷糊。
这地方比去武江山的姥姥家还远,七扭八拐的开到了海边附近,老头才松了口气:“前面不远就到了。”
顺着老头指的方向开上了一条狭窄的土路,两侧都是苞米地,这路窄的让武江山有些担心。
他下车看了眼,勉强能过去。
“大爷,还有多远?”
“一里多地吧,过了这里,再往前就到了。”
大爷很是兴奋,这坐汽车是真快啊,要是他自己走,这不得走到半夜才能到家?
“那还有别的路能过去吗?”
“没啦,进我们村子就这一条路。”
一里地,武江山决定试试自己水平,他小心翼翼的开上了这条小路,刚开到一半,方向盘突然一偏,车头顿时陷了下去。
“完了。”武江山心中暗骂,赶紧下车查看,只见前面左轮陷进了路边的土炕里。
不是他技术不行,是这土路滑坡了,被车压塌了一块。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车陷在半路了,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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