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的手艺很不错,他的确很有当厨师的天赋。
做了十来样家常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武江山让他拿了酒陪自己吃,仲大古捆着围裙坐了下来。
武小芬见俩人要喝白酒,在一旁让他们少喝点,大古只是嘿嘿的笑着说好。
看起来,仲大古的烦恼已经解决了。
“小芬姐,过来一起喝一杯吧?”
武江山招呼着坐在另一边的武小芬,武小芬嫌弃的撇嘴:“那么辣的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武江山就哈哈的笑:“小芬姐你不懂,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说完就一口干掉二两。
“来,江山,你不是要吃我做的菜吗?别光喝酒,快尝尝。”
仲大古赶紧给武江山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他这么多年只有武江山一个朋友。
可以说在武小芬出现之前,仲大古的世界也只有武江山。
从刚才一看见武江山站在门口,就觉出他不对了。
但是男人之间的友情,跟女孩子不一样,他不会去追问武江山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武江山想跟他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
现在他想喝酒,那自己就陪着,给他做下酒菜
武小芬看了一会儿两个人喝酒觉得没意思就去了楼上。
二楼已经收拾出来了,家具跟床都打好了,只等她跟大古结了婚,他们就搬进来。
一楼只剩下武江山跟仲大古了,武江山一杯一杯的喝着,想把自己灌醉,在好兄弟这里,他安心,醉倒了也不怕。
“大古,我叔爷同意了?”
大古憨憨笑:“我把那个拿给叔爷看,叔爷就说,找人看个好日子。”
“那看好哪天了,你干脆一块办了得了。”
“你说跟开业一块?”
“对啊,那多热闹。”
“嘿嘿,你说的对,那我回头跟小芬说一声。”
武江山看着大古现在幸福的模样,心底替这个好兄弟高兴,至少大古的改变,就比上辈子好了许多不是吗?
“江山,那我这几天想去一趟萍岛,把结婚的事告诉我爸。”
“应该的,小芬姐去吗?”
仲大古有些犹豫:“我还没问她,我想带她去给我爸看一眼,我又怕她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武江山摇摇头,给自己跟大古满上一杯:“大古,你要问了才知道她喜不喜欢,两个人在一块,不要让对方猜你的想法,你也不要去猜她的心思。”
“这猜着猜着,就变了味。很多误会都是这么来的。小芬姐也不是不知道你家的情况,你还担心什么呢?就直接问她,要不要陪你一起去。”
大古摸着脑袋:“江山,你好有经验啊。”
“哈哈哈,来我再告诉你一句话。”
武江山醉醺醺的把椅子拖到仲大古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你要叫小芬姐跟你坦诚,至于咱们男人嘛,表面‘坦诚’就行了,别傻乎乎的啥都跟你媳妇儿说”
仲大古扭头看看不知啥时候下楼来,站在他们身后的武小芬:“”
这顿酒喝到八九点,武江山摇晃着要走,说是回青年广场去。
仲大古送他出门,见他拿着车钥匙半天找不到钥匙眼,哪敢叫他开车走?武小芬便让大古把武江山送回去。
仲大古不会开车,就陪着武江山往回走,顺便叫他醒醒酒。
两人走到超市门口,武江山停了下来,看到里面还亮着的灯,问大古:“你说我这买卖能火不?”
大古没事也过来,连连点头:“比原来的国营商场看着得劲多了,我进去都想花钱。”
“哈哈哈,你都想花钱,那就成了。”
仲大古是个不必要不会多花一分钱的人,他这个回答算是对超市最大的肯定了。
两人沿着坑坑洼洼的土道走回青年广场,仲大古把武江山送回小屋,看他躺下要睡了,就准备回去。
“大古。”武江山看着模样没怎么变,还那般黑瘦的好友。
坐起来使劲搓了搓脸:“大古,你有没有觉得,我过多参与了你的生活?”
仲大古楞了楞,走到武江山跟前:“啥意思啊?”
“就是”武江山微微皱着眉头,感觉有很多话却不知道怎么说。
“就是你什么都听我,你会不会觉得,我说的也不一定对?”
仲大古惊讶的张大嘴巴:“你怎么会不对?”
这回轮到武江山惊讶了,随即他觉得十分好笑:“你就这么相信我?”
仲大古认真的点点头:“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啊?”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的决定是错的呢?比如我让你做什么事,或者,你是因为我才决定做什么事,但结果却不好”
仲大古越来越糊涂了,他有点担心的问:“江山,你在说什么呢?做错了咱就改呗?”
“不是,我怕以后你会怨恨我。”
仲大古呵呵的笑,他觉得武江山肯定是喝大了,要不然他怎么能这么说话?
“赶紧睡觉吧,你别瞎想啊,我现在过的这么好,都是沾了你的光,我怎么能怨恨你?”
“你是不是担心快餐店的买卖不好?江山,你放心,我肯定跟小芬好好给你干”
“不是快餐店,那买卖是你的,干的好坏都是你的,跟我没关系。”武江山摆摆手。
“江山,我跟小芬都商量好了,俺俩先给你干,等你先把欠银行的钱还上以后再说。”
仲大古以为武江山今天的反常,是因为贷款的事,所以怕他整的超市不挣钱。
“江山,你别压力太大了,咱们原来也啥都没有,大不了就回到从前呗?也不会比原来更差。”
看着仲大古憨厚的笑脸,武江山豁然开朗。
是啊,最差不过回到从前,最差,会比上辈子还差吗?
这辈子的他不会走老路,其他人也是一样,亲人,朋友,都是崭新的开始,新的人生跟命运,还有新的朋友和牵扯。
就像那个叫做唐欣的女孩,或许就算自己这一回没有帮她,她也不会跟上辈子一样。
武江山明白自己是钻了牛角尖了,其实他内心深处何尝不恐惧这就是他酒后做的一个梦?
梦醒后,他还是那个他,日子过的一地鸡毛
重重喘了口气,武江山摆正了自己的心态。
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无论对谁,只存有上辈子的愧疚,而这辈子,他要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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