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筠跑的一头汗,短发刘海都贴在了脑门上。
她呼呼的喘着,看着眼前的一大帮人,突然喉咙发堵,手里的包怎么都递不过去。
“我还以为你去学校了,正好你来了,就去送送你武爷爷他们。”
崔老爷子看了眼孙女:“把你武爷爷他们送去车站,给你孙叔叔打个电话,买几张卧铺票。”
“知道了爷爷。”崔筠松了一口气。
“崔叔,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到安县也就四个多小时。”武绍棠赶紧拒绝,卧铺票,那得多贵啊?
“不麻烦,都是自家亲戚,在火车站工作,帮着买几张票也不算违反规定。”
崔老爷子拉过爷爷的手拍了拍:“老哥哥,你就别推辞了,咱们都这个年纪了,有条件就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爷爷只好笑眯眯的谢过,两个老人握了握手,互相叮嘱对方保重身体,一行人离开了医院。
崔筠把他们送到火车站,先给武家爷爷他们找了地方坐着,就带着武江山去取票了。
崔筠找的孙叔叔,就是省城火车站的站长,他见到崔筠很是热情,关心了几句崔老爷子的身体,还有崔筠的学习。
听崔筠说爷爷让她来帮朋友买几张卧铺票,他就亲自去安排,然后送来几张软卧。
还跟崔筠身边的武江山非常客气的打了招呼。
车站站长工作很忙,帮崔筠解决了事情,就匆匆去处理事情了。
崔筠把软卧的车票给了武江山,同时也终于找到机会把装着衣服的包给了他。
“我给你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还有那个鞋,不知道你穿多大的,就买了44码的。”
武江山打开瞧了一眼,呵呵笑道:“没事,你多大鞋,我多大脚。谢了。”
崔筠被他逗笑了:“你不用谢我,你救了我,我也没报答你什么”
“哎,就这样吧,要啥自行车啊?”武江山贫了一句嘴。
崔筠以为武江山跟她要自行车,呸了一声:“贪心鬼!”
两人回到候车的地方,找到了爷爷和兰建国父子他们,崔筠不好意思再留下,跑去买了一堆吃喝送过来就走了。
兰建国看着武江山给的两张软卧车票,好奇的跟武绍棠打听对方的身份。
武绍棠哪里知道崔老爷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只当是崔家报答武江山救了刚才那个姑娘,直说崔家是好人,就是随手的事,就花了这么多钱
兰建国一听就知道武绍棠不懂,软卧车票,也不是有钱就能随时买到的。
就算这儿的站长是那个崔老爷子的亲戚,也不能连介绍信都不要就给了五张票啊。
兰勇一直不搭理武江山,这时候却凑过来,低眉顺眼的打听崔筠的事。
武江山一眼就看出来兰勇的心思,他好笑的看了眼兰勇:“别想了,就从人家那个头你就配不上。”
一句话,又气的兰勇脸红脖子粗。
火车进站后,武江山扶着爷爷找到了软卧车厢,一个小间是四张上下铺的床位。
兰建国他们父子就在隔壁。
把东西都放好了,武江山就爬到上铺躺下了,四个多小时呢,也没手机打发时间,干脆睡觉算了。
另一边,往医院走的崔筠,心里虽然觉得武江山贪财,可到底还是把他想要的东西记在了心里。
一边走,一边寻思给武江山买一辆什么样的自行车好。
买了,又怎么送去呢?
“哎,刚刚应该把买自行车的钱给他的。”
一方没心没肺随口一句玩笑话,转头就忘了。另一方却因此纠结了许久
武江山这一觉睡的很沉,可能是心里最担忧的事情有了个结果,所以人也轻松了许多。
可他这样却让爷爷和爸爸有些担心,时不时就伸手去摸摸他脑袋是不是发热。
这大夏天的,伤口就容易坏。
快到站的时候,武绍棠把武江山叫起来,他睡得脑袋发木,把腿放床边弯着腰坐了好一会儿。
看看窗外,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钟,说不定还能赶上安县到狐山镇的大客车。
“江山啊,你饿不饿,小崔买的东西还有很多,你下来吃点?”
爷爷坐在下铺笑眯眯的朝他招手,武江山笑了笑摇摇头:“我不饿,爷,爸你们咋不吃呢?”
“你刚睡着,你兰叔就买了盒饭过来,看你睡的香,你爷没让我喊你。”
“哦,那这些就留着慢慢吃吧。”
崔筠给买的都是火腿肠,花生米,还有罐头啥的,也不怕坏。
武江山跳下来,穿了鞋出了软卧间,走到厕所去洗脸,出来后就蹲在车厢连接的地方抽烟。
正好兰勇也出来了,上了个厕所,看见武江山在抽烟,不知为啥没像以前那样转头回去。
“你也来一根?”
武江山递了烟盒过去,兰勇犹豫了一下,抽出一根。
武江山给他点上,他抽了一口就呛的不行。
“不会抽装啥,一根好几毛呢,浪费。”
兰勇白了他一眼,把烟给掐灭扔了:“你这什么破烟,我抽都抽好的。”
武江山没搭理他,小孩一个。
“回去吧,问问你爸晚上在安县住一宿还是赶车回去?”
见武江山拍拍屁股要走,兰勇喊住了他:“我爸说叫我谢谢你,武江山,你以前打我的事就算了。”
“算什么啊?”武江山回头:“我以后看见你们再欺负仲大古,我还揍你。”
“仲大古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护着他?”兰勇气的不行,跟了上来。
“我乐意啊,我看他顺眼,咋的?”武江山一挑眉,兰勇吓得往后退。
可心里还不服,嘴上硬着:“他偷我自行车,他是小偷,你跟小偷玩能有什么出息?”
武江山转身回去,抓着兰勇脖领子把他按在了墙上,吓得兰勇腿都哆嗦了:“你干啥,我爸就在跟前,你还敢打我?”
这幅怂样真让武江山瞧不起,他指指自己道:“你自行车是我拿的,我还拆成了废铁扔你家门口了,你现在去告诉你爸吧。”
武江山嗤笑一声,松开他走了。
兰勇胸前烫伤的地方被他刚才那么一怼,火辣辣的疼。
他憋着气回了软卧间,兰建国看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了。
兰勇几次想说,可一想到这几天爸爸在他跟前夸武江山,说他们同岁,人家武江山都能独挡一面了。
兰勇这心里就不愿意再因为一辆自行车的事,找他爸诉苦告状。
不过兰勇也算看出来了,他跟武江山就是天敌,这辈子都不可能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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