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等他们从民政局里出来,秦聿珂就指挥着卢海钧带着娘俩来了供销社,称了不少的散装硬糖,还买了点红布,做成花系到车把上。
回到家属院,他们是逢人就发放喜糖,笑着说俩人太年轻不懂事了,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最后还闹到离婚。
不过呢,他们是因为彼此欣赏相爱,所以才结婚的,折腾这么久,更是坚定了这份情谊,不想要浪费青春,也不愿意自家娃成为别人取笑的对象,所以啊他们又复婚了!
这话说得家属们是既羡慕又有些羞愧的。
啧啧,一大早就被撒了狗粮,齁甜齁甜的,让他们这些已经被柴米油盐酱醋茶给搓摩成大叔、大婶的人,羡慕嫉妒恨呐。
同时呢,两口子话里也特别明确地点出,大家伙对自家孩子的放任和不正确引导,使得小牧晴受了不少委屈和心理创伤。
众人脸皮都快挂不住了,纷纷表示回家揍娃!
很快谢筱芸和卢海钧复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院,同时卢海钧调岗到运输队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出去。
谁不知道运输队有多体面、油水丰厚呐,他们一个个又酸得不行,这卢海钧是位除了模样出色,平日里只会闷头干活,不怎么会拒绝同事不合理要求的老实人。
他咋就运气这么好,能跳到运输队?
大家伙那叫一个心理不平衡呦,明明之前卢家是大家伙的乐子,一天三顿地瞧,不论谁家都能从卢海钧身上,寻到优越感。
如今这老实人一越成为方向盘一族……
这种落差,谁能受得了,没得红眼病都是好的!
不等他们上门打听,老实人从哪里得的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甚至还有人听说过卢海钧转业的时候,傻傻地将局子里的好工作,让给了腿残、家庭负担重的战友,便生出心思,看看能不能卖惨,自家把工作给换过来!
下午卢海钧就带着妻女去了新申请下来的小居室转悠,拿着尺子测量,商讨如何布置。
次日,卢海钧直接就从单位借了小货车,将家里挑选出来的家具,往运输队里的小居室运送,都没能给邻居打听的机会!
来帮忙的都是他在运输队里之前的战友们,一个个身强体壮、性格豪爽,但是面相带着股掩饰不住的凶狠。
总邮局里的男人们,都带着些许斯文气息,平时素爱勾心斗角,但真遇上事情了,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如今瞧着一群土匪样貌的人,在卢海钧家里进进出出,他们是有一肚子算计的话,都没敢上前说。
运输队才新建了二十来年,家属院清一色的五层小楼,不过还有不少筒子楼,供没有分到房子的职工拖家带口地候着。
运输队规模很大,利润丰厚,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职工,处处彰显财大气粗!
人家单位筒子楼只有两层,都是拖家带口、颇有资历的职工才能暂时入住候房。至于单身职工,或者资历浅的,只能住在职工宿舍,好几个人一间的那种。
可运输队则是五层筒子楼,甭管单身职工还是拖家带口的,都能有不错的生活环境。
虽然卢海钧刚调到单位,按照资历只能分得一间十平米的房子。可他是副团退伍,在部队里什么器械都玩得贼溜。
他刚递交申请,运输队就给批准了,而且还是直接委任他为小队长,并且承诺以后什么中队长、大队长有空缺就会首先让他顶上去。
自然他入住待遇也特别高,是一室一厅的套间,约莫三十多平米,而且经过前一个住户的改装,竟然成了三室一厅一阳台一厨房的小蜗居。
主卧八平米带着个小阳台,旁边和对面都是隔出来五平米的小卧室,放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还能放个衣柜和书桌。
主卧和对面的卧室中间有个一米宽的小走廊,则被改为厨房,还罕见地从窗外引了水管进来。
外面十二三平米的空间,作为客厅吃饭待客!
总体来说房屋面积不大,利用率高、布局紧凑,挺适合他们一家三口入住的,甚至还能再接纳几个成员。
运输队的邻里就比总邮局家属院的邻居们热情爽朗许多了,不过来回两趟,屋里的家具都给布置上,已经有嫂子帮忙他们打扫擦洗。
人来人往热闹得狠,谢筱芸只需要拿着糖果和零食,见人就塞一把。
就连卢牧晴都被不少孩子拉着在楼前玩闹,这是小家伙前所未有感受到的热情,高兴地直眯眼睛,学着亲妈的样子,小手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零食,与小伙伴们分享。
虽然帮忙的人多,可搬家本就是个身心疲惫的活,谢筱芸跟饭店定了几锅大肉包子,晚上帮忙的人各个有份。
她跟卢海钧都表示今天太晚了,等周末大家歇班的时候,来家里吃饭喝酒,郑重感谢一下!
邻居们推嚷不得,笑着拿着肉包回家了。
人一走,不大的屋子这才有了点宽敞的模样。
虽然新家不大,可是在孩子心目中,有爸妈的地方就是家,而且还有这么多小伙伴们玩,卢牧晴高兴地满屋子乱窜。
卢海钧也脸上带笑,对这屋子特别满意,主要是媳妇说只要将娃哄得独立睡觉后,才允许他进屋。
如果是小院中,这么小的孩子哪怕自个儿睡一间屋子,他们也不放心的,不过现在的屋子算是楼房,门挨着门而且在一个大屋里,一点小动静他们都能注意到的。
“媳妇儿,我会好好努力,咱们争取早点住楼房,而且规格还得够大,这样,”他自己就乐得不行,“这样咱生一堆的娃,多热闹啊!”
谢筱芸白了他一眼,“我最多再要俩。您要是不满意,找别人伺候去。”
卢海钧连忙说,“别说俩,媳妇要是不想生,咱们守着晴晴一个孩子过,我都没二话的。”
这个年代在子嗣方面,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大家都信奉多子多孙,尤其是对生男娃颇为执着。
可就在这样还没实行对人口计划的大环境下,男人能这么开明,怕是对她真是稀罕到骨子里了。
谢筱芸也忍不住笑着回身圈着他劲瘦的腰,抬头小声说:
“不急的,在孩子们没有婚嫁之前,咱们都住在这里也挺好的。”
“主要是吧,现在大环境怎么样咱们谁都说不清楚,我们在总邮局家属院有一套房子了,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筒子楼搬上楼房,很招惹人眼睛。”
“再说了,你刚入职运输队,就得天南海北地跑,我们娘俩住在筒子楼,反而更加安全些。”
卢海钧见女人眉宇舒展,没有一丝勉强,便知道这不是她安慰自己的话,是真真切切如此想的。
确实,如今形势还不算稳定,大家伙都小心翼翼地观望,在这个时候最忌讳得不过是出头、惹人眼。
低调点总是没错的,他稀罕地趁着娃乱跑的时候,亲了她一口,鼻尖相抵,满足地叹息:
“媳妇儿,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呐。你说咱们是不是上辈子就是夫妻,又来这里团聚了呐?”
这话谢筱芸可不敢随便接,谁知道这位大佬是哪位呐?
在位面中,她能将他当成自己的男人,随便折腾来、逗弄去,可到了现实中,他们就是毫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身份的差异,那可是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她笑着询问他第一次出差是什么时候。
卢海钧的注意力被拉开,脸微微垮下来:
“下周一,还能陪你们娘俩两天了。”
“这次我们去魔都,装卸货物,加上来回的时间,个把星期打不住。”
“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谢筱芸想了想说,“除了吃得,和我的学习辅导资料外,其余的都不许买,还是那句话要低调,你记着啊,我们家里的钱全部被你家和我家掏空了。”
“而且吃得也不用买太多,毕竟咱们一日三餐都在饭店里吃,偶尔在家里开火。”
“咱得装作没钱,只能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
卢海钧无奈笑着摇头,“行,都听媳妇儿的。”
谢筱芸没有以往任务中的记忆,但是对于饥荒和那十年的运动,却通过经纪人递给她的资料,有着特别深刻的认知。
那真得是不能容忍一丝疏忽的存在,他们不是孤行者,而是有着娃的牵绊,为了孩子,他们得足够重视起来。
谢筱芸回屋子里学习,留爷俩在外屋玩。
她小学内容学完,又开了初中课程,因为有了基础,现在几乎不需要外人的帮忙,而且进度还很快!
哪怕是外语,她也在每日坚持背诵练习中,丝毫不怵。
只要辅导资料跟得上,那她对明年的高考又有了更大的把握。
等男人进屋的时候,谢筱芸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她看着外屋漆黑的模样,又没看到孩子,禁不住有些好奇这男人为了能早日与自己同床共枕,如何将娃给哄住。
要知道晴晴才跟她一起睡了没几天,正是特别粘她的时候,而且小家伙有很强烈的领地意识,压根不允许亲爸分享床铺的。
谢筱芸一呢考虑到孩子以前可怜的遭遇,想要多疼惜下她,二呢也是怕这男人没轻没重,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让孩子看去,他们还怎么当父母?
是以,她坚决表示,除非孩子自己乐意分床,否则在娃五岁之前,娘俩是要相拥而眠的。
而他只能等着被临幸!
感受到女人疑惑的目光,卢海钧悄悄地关上门,一下子将人给打横抱起来往床上扔,随即自己也俯身过去,先狠狠亲了会儿解解馋,才低声说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原来他将自己的迷彩给改小了,还制作了小背包、木枪、淘来了小水壶等一系列装备,然后还在娃的床上布置上帐篷!
这样的情景扮演,哪个孩子能够抗拒呢?
甚至于,他还用废弃的零件,给整了俩对讲机,父女俩一人一个,有问题就呼叫声。
等娃彻底睡着了,就是他这个卢三岁闹腾的时间了!
他们的卧室的四周要么是外面的墙、要么是厨房、客厅和隔出来的小房间,隔音效果比单间好多了。
而且卢海钧挑得是个特别结实的木床,不会出现动一下就咯吱响的尴尬情况。
是以俩人克制中,闹腾了大半宿,卢海钧餍足地搂着媳妇,明白这温柔乡真能溺死个人!
谢筱芸早早就起来冲澡,因为他们一家三口大部分时间在食堂吃饭,是以厨房暂时被当作浴室,下面铺了好几层防水的雨布,且磨出了倾斜度,由一个细网孔,将水引到管子里,再经由管子流淌到下一层公共水房中。
娃还趴在帐篷里,搂着自己的小木枪睡得呼呼地。
谢筱芸瞧着她可爱软萌的模样,心里泛滥着爱意,轻轻吻了她一下,才蹑手蹑脚出来,叮嘱男人待会带着孩子去吃饭。
卢海钧就眼巴巴瞧着人要开门出去,赶忙挡住,“媳妇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筱芸挑眉,低头检查下,衣服妥当、手里的包中装了纸、钱、书本和钥匙,没有少的啊。
卢海钧微微叹口气,直接一个转身将人霸道地抵到门上,吻了上去,“路上小心。”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让开。
谢筱芸禁不住抿唇笑,踮起脚尖亲了傲娇男人的唇角一口。
好几天没有来上班,谢筱芸还真有点不适应服务员的忙碌,也可能突然有了男人依靠,自个儿变得娇气了。
好在没多久,男人就来替她干活。
“小谢同志,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从今早到现在,你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等他们喘口气吃饭的时候都九点钟了。
同事们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不会是晴晴要有弟弟妹妹了吧?”
谢筱芸只是笑着说,自家男人工作变动,从总邮局到了运输队。立马惹来大家伙羡慕的目光,确实是件喜事呢。
男人这两天将菜地给料理好,叮嘱谢筱芸记得浇水、除草,把孩子送入幼儿园,检查家里的水电良好,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谢筱芸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原来她并不觉得男人有多重要的,可等人一离开,哪怕有娃陪伴着,她的心空落落的,就连不大的房子,也空荡了许多!
她明白自己还是闲得,于是除了工作和陪娃,她投入到学习的时间和精力更多了。
周末清晨的时候,她带着娃去侍弄菜园子,突然听到隔壁熟悉的说话声!
谢筱芸赶忙给闺女无声比了个嘘的姿势,俩人弓着腰发现在枝叶繁茂的枣树干后面有个食指粗的窟窿,通着对面的花园,正好在花草缝隙中,将其整个院子的全貌收敛入目。
原来这座院子是乐叶舟金屋藏娇的地方,而这娇美人正是那位小顾。
乐叶舟应该刚来,俩人关上大门就已经抱在一起啃上了。
以前的达官贵人盖的院墙都很高,所以俩人压根不用顾及被人给瞧到,顶着烈阳就释放着彼此的热情。
不愧是任务者,那伺候男人的本事层出不穷。
看得谢筱芸面上带着绯色,瞄一眼就在原地羞半天,嗷,现场版的小电影呢。
那乐叶舟好歹是任务君偏爱的对象,这持久性还是不错的,至少她听着小顾同志是挺满足的。
谢筱芸带着娃都完成浇水除草的任务了,那边才进入尾声。
给娃塞了点零食,让她到屋檐下慢慢吃。
谢筱芸继续听墙角,从俩人在凉亭下的对话中,拼凑出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本小顾是在化工厂上班的,谁让她还没报道就已经跟乐叶舟有了亲密接触。
是以小顾也不耐烦当个普通车间女工,天天在热得跟蒸笼似的枯燥地干活,领着一点工资,还要跟一群女人挤在一间屋子了。
小顾便直接以自己清白没了为理由,找男人负责人。
乐叶舟家里有媳妇,不缺钱,又对小顾身上这个年代女人没有的热情、奔放而着迷,就乐得拿钱哄着。
小顾很清楚男人是靠不住的,趁着男人稀罕自己的空,提出把工作给调换成轻松、工资高、便于拓宽人脉、极为炙手可热的友谊店的售货员。
而且这套房子也过到她的名下,手里还有男人很大方给的几百块。
因着今儿个是周末,小顾有时间陪男人玩,便将人招来,先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一番,又得到男人心花怒放的几张大团结打赏。
平息了好一会儿,小顾似是抱怨似是夸赞道:“舟爷,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一个人伺候您都好吃劲。”
乐叶舟哈哈笑得很开心,“那是,爷没有这本事,怎么降伏住你这只小妖精?”
小顾又笑着说:“不知道我与谢筱芸比如何呢?”
“她长得好看,追随者很多,不知道在这一方面,我们俩能分个高下不?”
提起这个乐叶舟就心里堵着气,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他还被打掉一颗门牙。
男人越是得不到的,越发惦记。
想想小顾样貌如此普通的女人都这般滋味,不知道谢筱芸那肤如凝脂的大美人,又该让人怎样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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