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服务员暗地里没少较劲,结果秦同志却对新来得、长得格外漂亮的有夫之妇谢筱芸,另眼相待,还眼巴巴上前给人辅导功课。
仅仅三楼就有两位秦同志的爱慕者,她们忍了又忍,可见俩人丝毫不收敛,更是在客人不多的上午、下午,占据一张桌子挨得很近地学习。
啧,谢筱芸一个毕业很多年的初中生,学得只是肯定都忘给老师了。
她都结婚生子了,一大把年纪又不去考试,整天借着好好学习对秦同志歪缠!
她们也都笑着拿着自己的课本凑过来,故意坐在谢筱芸和秦同志中间,将俩人隔得远远地。
“秦同志,我们也喜欢学习。虽然我们平时的工作用不着课本里的知识,但是我们仍旧没放弃。”
“对对,我们大家想要好好学习,都是高中生,在校期间成绩还不错,所以我们对于没能考上大学,一直心存遗憾。”
“以前我们也想要麻烦秦同志,给我们指导一番。但是咱们都是有工作的人,忙得很,哪里有闲暇时间。所以学习的事情一拖再拖。”
“要不是小谢同志,我们还不敢上前麻烦您呢。”
秦同志略微尴尬,但是他是个大男人,面对对学习热情空前高涨的大家,也不好拒绝。
谢筱芸就静静地瞧着她们的表演,忍不住轻笑着说:
“虽然吧,同志们之间互帮互助是很正常的,不过呢,这帮忙只能是一时的,咱们哪能一直麻烦秦同志?”
“反正我是支付每天两顿饭钱,作为补习的费用,不知道大家希望秦同志帮你们补习多久、补课到什么程度呢?”
听她的话,两个服务员愣了下,没想到俩人竟然还私底下做了交易。
不过她们对视一眼,觉得谢筱芸是在掩耳盗铃,难道支付了补课费,俩人就能大大方方地腻歪在一起了?
啧啧,在她们看来,一男一女并肩坐着,就是很出格的事情了!
她们虽然没有对象,但是家里条件不错,自个儿赚得钱自个儿花,所以她们也是不差钱的主。
能够支付两顿饭与男神近距离接触,这对她们来说很值得。更何况谢筱芸拖家带口的都可以,她们是不会服输的!
是以学习的队伍一天比一天壮大,秦同志得到的报酬也格外丰厚,每天赚得饭票几乎都赶得上自个儿四分之一的工资,家里的兄弟姐妹终于能放开肚子吃饱饭了。
他也越发尽职尽责,神情亲切又热情。
因着谢筱芸聪慧好学,是真真正正要提升自己的学历,又属于补习班的发起者,所以秦同志对她是真感激,平时忍不住对她开小灶。
这就让时刻盯着他的女同志们不满了。
是以这天卢海钧领着娃来吃饭,俩女同志故意走到人身边,装作不经意地说话:
“哎,小王,你说这新来的小谢怎么想的啊?都有男人和孩子了,整天跟咱们财务科的秦同志眉来眼去的?”
“我哪里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其实可能他们没有咱们想得那么有问题吧?就很正常的辅导学习……”
“嘁,你家辅导学习都快头抵头、手把手了?同样是交学费,人家可是秦同志最偏爱的学生……”
俩人是一唱一和地将内心所有不满和猜测,全部给说出来了。
“你说谢筱芸的男人多可怜,每次来帮着干活还得不到好脸色,头顶绿油油的。不知道他看到谢筱芸对着秦同志笑得花枝乱颤,会怎么想?”
不知道何时,谢筱芸幽幽地冒出来:“孩子的爸爸如何想,我是不知道,但是秦同志绝对不喜欢嘴碎的女同志。”
“这人呐,可以长得不那么出众,也可以不那么聪慧过人,可是这嘴巴得讨人喜欢,别有的没的说一气儿。”
“既然脑袋瓜不聪明,只相信眼睛看的,还能联想出一部大戏,你们在国营饭店工作可真是浪费了人才。”
“你们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或者秦同志,当着孩子和孩子爸爸的面编排我,是觉得我们傻,还是全天下就你们精明?”
背地里说人话倒没什么,可是被正主抓到就有些尴了个尬了!
以往谢筱芸从不与人交恶,她长得漂亮又嘴甜,在单位混得很开,可是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为只会卖弄、好欺负的人。
否则她们能直接在人男人和孩子跟前说吗?
没想到谢筱芸如此牙尖嘴利,完全不给人台阶下。
俩女同志面皮薄,见大家伙都看过来,脸涨红不已,眼泪更是在眼眶中打转。
“谢筱芸,你有脸做,我们怎么就没脸说了?”
“我们就是看不过你整天缠着秦同志,会学习的又不仅是他一个人。人家还没有对象呢,别被你败坏了名声,耽搁了好姻缘!”
“我们也是为孩子的爸爸打抱不平。他多好的人啊,每次来吃饭从来不闲着,就他帮的那些忙的工钱足够爷俩吃饭了。”
“可是你怎么对人的,没给几个好脸色,还正大光明跟男同志并肩学习……”
卢海钧淡淡地说道:“同志,我知道你们是好心的。但我相信我们家筱芸是懂得分寸的,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平时我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辅导她学习。”
“而最近饭店的生意正处于淡季,她抓紧学习的态度和行动,没得到大家的学习和提倡,却成为被指责的罪证。”
“我是不是要寻着你们领导问一下?”
俩女同志有些慌了,这跟她们想象得不一样。
这男人也太能忍了吧,难道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同志走得近,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不该面色铁青、暴跳如雷吗?
不管他如何处理,谢筱芸都不能继续正大光明与秦同志有来往了,这便是她们的目的。
可事实上,他不光没有她们意料中的反应,反而很反感她们的多管闲事,甚至还要请领导!
“呵,小王,既然谢筱芸的男人自己都不介意,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生怕自己的工作真受到影响,俩人赶紧找个台阶自己下去,忙着端菜、点餐,当作啥都没发生一样。
卢海钧冲谢筱芸笑笑,“筱芸,你要是想要提高学历、深造自己,甚至参加高考去念大学,我都可以帮忙。”
“虽然我家里是农村的,但是我念完高中,以省重点高中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参军,后来因为文化科目好、各方面素质过硬,被组织推荐进入军校,正儿八经念了两年。”
这个时候大学生的含金量很高,没有大学生的身份,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农村孩子,不可能凭借着几个功劳,一路升至副团。
谢筱芸挑眉,冷笑声:
“说白了,你也是觉得我跟一个男同志学习让你丢脸了?”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呢?”
卢海钧紧握着拳头。
偏偏这个时候秦同志知道三楼有人,当着谢同志男人的面,编排自个儿和谢同志,赶忙上楼来。
虽然卢海钧个子颀长、人也不胖,哪怕规规矩矩穿着邮递员的制服,仍旧有一种属于军营的野和痞在他冷冷的眉眼中残留。
不言不语的人,整就是个让人发怵的王者。
不过他一般会学着收敛自己的气势,毕竟见过血的人,不克制点会吓到周围。
可就是他收敛得太好,让人觉得是特别好欺负的老实人,忽略了他身高马大的硬件!
再瞧瞧秦同志,这完全就是两种人。
他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斯文有礼、面带温和的笑容,个子也不矮,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更何况他模样清俊,哪哪都符合时下女人对配偶的幻想。
尤其是看到他担心地望向谢筱芸,以及谢筱芸轻笑着摇头的样子,那盈盈笑意是自己没有过的待遇。
卢海钧在这一刻心像是上了膛的子弹,下一刻就能爆破出去。
他偏偏还得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很信任谢筱芸的模样。
他头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与谢筱芸之间到底隔了什么。
“卢同志,我跟谢同志是很单纯的辅导和学习的关系,当着大家伙的面,就是堂堂正正的。您可不要误会。”
“我对谢同志很感谢,因为她,我还多收了几名学生,家里的生活条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大家伙都羡慕您有个如此漂亮、聪明、能干的妻子呢。”
秦同志是认认真真地解释着,为了表示自己与谢筱芸是纯粹的同事关系,还调侃地羡慕他有这样的妻子,暗示他要信任自家媳妇,要懂得珍惜。
可这是卢海钧的痛呐!
卢海钧淡笑着点点头,走到谢筱芸跟前,很自然地揉揉她的头发,“对不起筱芸,我不知道你在单位被人误会。”
“咱们行得端坐得正,但是我们的优秀是原罪,你别有负担,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有我呢。”
谢筱芸瞪着他,自己不过是嫌麻烦,没有公开自己离婚的事情。
但是她只要在单位里呆着,这个事实早晚会传开的。
他倒是好,还演上了!
不过因为他对“媳妇”无条件的信任,加上态度坚决,其余的人也没法说什么。
等下了班,卢海钧驮着娘俩回家。
往常谢筱芸都会借着夜色,任由自己瘫在他背上,这也是俩人自从那天后,每日唯一亲近的时候了。
为了这片刻的温存,卢海钧也是坚决拒绝替人加班的。
可是今天,谢筱芸没有跟往常一样依偎上来,空落落的后背差点让卢海钧半道就罢工。
隐忍到孩子睡着,卢海钧轻叩着窗户,压低声音道:
“谢筱芸,我知道你没睡,出来我们谈谈。”
谢筱芸能听出来他隐忍的怒火,更多是妒火吧。
以前多不计较、积极向上、工作狂的男人,硬生生被她逼成了这样。
她无声地叹口气。
男人此时此刻耐心有限,见女人跟往常一样,对自己不理会,便继续低声说:“还是你更喜欢我破窗而入,你应该明白,这世上很少有锁和机关,能够挡住我的。”
“趁着我愿意与你好好商谈的空,咱们将问题给说开了。”
“否则,我激愤起来,也不知道会对你犯下什么错误。”
谢筱芸知道他绝非说说而已,真到那时候,她八成也会抵抗不过、没羞没臊地任由人逞威风了。
脸上带着绯红,她无奈地打开门,轻轻带上。
卢海钧的眼睛深邃带着吞噬天地的幽暗,盯着她的,艰难地开口:
“筱芸,我最近提交调岗到运输队的申请。”
“前两年比较辛苦些,需要跟车跑长途,但是如果我技术过硬,会留守车队维修部,进而能入研发部门。”
“那时候,我能兼顾工作和家庭……”
“运输队距离咱们这不算远,正好在你们单位另一侧。”
谢筱芸微垂着眸子,看着摇曳灯光下,俩人身影总是你追我赶地缠绵在一起。
没有债务的压迫,卢海钧还是调岗了。
剧中就是因为他需要在外跑长途,不适合带孩子,是以才托父母寻个知根知底、品行好又勤快会干活的保姆。
但是卢父和卢母却觉得,保姆到底会隔一层,得给孩子寻个妈妈。
这年头对孩子好的后妈不少,这跟人品是有关系的。
他们打包票找个善良的姑娘,不会亏待了亲孙女。
卢海钧急着出差,也觉得让人家背井离乡给自己当保姆不合理,无奈之下妥协答应了。
所以,女主即将抵达战场了?
谢筱芸噢了声,“那孩子谁带?你也看到了我工作环境不适合带孩子,人来人往的,我一个看不到,就可能被人领走。”
“若是放在后厨,到处都是火、热汤热饭的,也十分危险。”
“不过呢,”她挑眉撑着下巴继续说:“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可咱们俩刚离婚,你也不希望她耳朵被污了吧?”
卢海钧微蹙着眉头,“我想让我爸妈从乡下寻个保姆……”
“你放心,我们县城有专门培训保姆的机构,不收取费用,等学员学成有了雇主后,从每个月工资中扣除一半交学费,持续一年。”
“我们村很多人都去专业系统学习过,完全能看顾好孩子。再不济有你的监督,她也不敢生出坏心眼儿。”
谢筱芸还在捋着剧情。
卢父卢母其实对于城里媳妇有了应激反应,知晓儿子离婚了,赶忙将人选推出来。
防止儿子阳奉阴违,他们还亲自携带着准儿媳妇来城里,监督着俩人领证圆房。
文中的卢海钧呢,对生活那是不抱有多少希望,就像是行尸走肉般,反正不论谢筱芸从原主那接收到的记忆,还是从剧情那得到的信息。
卢海钧并没有抗争,与女主商量好五年之内不要孩子,才应付地完成任务,次日一早就匆匆离开了。
卢父卢母坐镇看着女主一个月,见她对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又与邻里相处很好,加上到了农忙时节,便也匆匆回家了。
女主将小姑娘哄得能偶尔说一两句话,而卢海钧出差回来,也不需要面对生活琐碎,只埋头工作便行。
等她渐渐融入到父女俩的生活中,被认可后,直接果断瞒着男人要了孩子。
等怀上三个月后,她才露出些蛛丝马迹,让卢海钧看到纠结、痛苦、慌乱无措、想要闷不吭声打掉孩子、又满是不舍的脆弱模样。
到底是一条小生命,卢海钧无奈地认了。
生孩子这事,也是有一就有二,有二便与篮球队不远了。
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卢海钧与原有认知也有出入。
可能是高层投放时间与她的相同,不一样的是,任务者是带着记忆直接进入,很清晰地分辨出自己与原主的。
高层们则是拥有着原主的所有记忆,完全将自己当成原主!
“好啊,反正咱们离婚了,你想要决定什么都可以。”
“我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我的卧室不允许那人进入,而我买的东西,也不允许她碰触。”
“若是她敢对我闺女一点不好,我也不会顾及你的脸面。”
谢筱芸不客气地提着条件。
卢海钧点点头,“这是应该的,”迟疑一下,他有些无奈地说:“咱们家属院有个婶子,跟我是老乡,还与我妈是拐了不知道多少弯的表姐妹。”
“所以家里知道我们离婚了,一波农忙刚过去,老两口想要来城里松快两天。”
谢筱芸勾着唇角,“这是你家,谁来谁不来,你决定,用不着跟我报备。”
卢海钧对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一阵烦闷,“这也是你家,你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
“您是孝顺儿子,父母来看儿子,我说句不,您这个大孝子,能阻挡父母来城里享福?”谢筱芸冷笑声。
卢海钧被她噎了一下,“我爸妈不会常驻的,家里有地有家禽家畜,离不开人。他们就是来看看,很快就回去的。”
“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他们住在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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