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龙终于明白了这座镇魔塔的由来,同时也明白到,为何这么多年来,他和师父都没遭到追杀,原来这座塔一直在保护着他们。

    禹龙忽然想起了那位老人,问:“对了,我当时是因为得到一位老人的指引,才会来到这里的。你们认识他吗?”

    “什么老人?”希尔斯问。

    禹龙将其外表大概描述了一遍。

    希尔斯想了一下,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老人就是镇魔塔的第一位挑战者。”

    “什么?第一位挑战者?!”禹龙惊讶不已。

    “那也是偶然的事。当年,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路过此地,本想在这塔里过夜,却在门口见到了我们写下的挑战书。他不服气,说自己修过仙术,便闯了进来,结果几个回合便被首层的火之圣者打倒了。后来,他感谢对方的手下留情,说自己是个修行者,希望知道这个塔的秘密。火之圣者见他是个善者,又是第一位挑战者,感觉是一种缘分,便让他直接上来这里。我与他见了一面,感觉他机敏灵活、聪明睿智,便把镇魔塔的由来告诉了他。他听后表示,一定会把这件事宣传出去,不断吸引高手前来挑战。其实这座塔是一个矛盾体,既需要保证有源源不断的能量,阻止伏冥生的到来;又需要一个人来解除魔咒,让我们的魂魄得以超生。永生之神其实是在下一盘危险的赌注。”希尔斯把事实全盘托出。

    “意思是,如果某一天有高手来打败你们,把宝物取走后,镇魔塔就会消失,伏冥生也会再次魔临大地了?”禹龙明白了。

    “是的,没错。估计受限于天地法则,永生之神这样设定也是迫不得已,就像阴阳的对立面一样,相互敌对,却又缺一不可。”希尔斯分析。

    “那母亲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她可是被一个称为‘白虎帮’的邪恶组织掳走的。”禹龙继续问。

    希尔斯正想说,爱丽丝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便说:“其实,为了这件事,我已经破戒了。我自己偷偷使用了宝物。”

    “这是什么宝物,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禹龙再次惊讶。

    希尔斯说:“永生之神特意交待过,我们五人绝不可私自打开宝箱使用宝物。只是…突然有一天,我的意念力感应到你母亲遇到了危险,而我又因魔咒的作用无法离开这个塔,迫不得已之下,只好破戒了。所以说,目前只有我知道这件宝物是什么,但我绝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你。因为此物就如一把双刃剑,不可滥用。后来,永生之神为了惩戒我,把我的武功全部废除了。我现在已无半点功力,如果日后遇到像白虎帮这样的人来挑战,我将毫无抵抗之力,也无法保护你母亲了。所以,你现在必须把你母亲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我不能离开这里,但你们可以。至于重建帝国之类的,我想通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我只希望你们过得平安幸福。”

    “看来这件宝物不简单,竟能让父亲大人破除魔咒,离开镇魔塔。”禹龙总觉得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便说,“既然如此,我把母亲带走吧。父亲,感谢你救了母亲,但是恕我们不能日夜陪伴你了。我们会记住你的。”

    之后,一场生离死别,不在话下。希尔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百感交集,这可是他最后一次见自己的妻儿。

    禹龙带走了母亲,他想起了璇,决定去投靠越族,但缺乏一个引见之人。光凭璇的关系,并不一定能得到对方的收容;况且他也不能确定,璇是否已经被越族收容,毕竟才过了十几天。

    禹龙骑马载着母亲,日夜兼程,途径庐陵郡的建昌县时,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次日,禹龙留下母亲一人在客栈休息,自己到闹市上逛,正巧遇见一群人在河边比试箭术,不禁被吸引过去。

    两名身穿武服的人在比试射箭,箭靶子在七十米开外,附近站着两个验靶人;身旁还围着十来个观众,其中有几人是和他们一起的。

    其中一名年纪稚嫩的少年率先开弓,瞄准箭靶子不到三秒,拉弓之手一放,离弦之箭如一道闪电,直奔箭靶后稳稳地插在上面。

    两个验靶人靠近一看,同时往这边打了个手势。顿时观众欢呼起来,看来是正中靶心。

    另外一名中年人一脸不服,二话不说,当即拉弓上弦,不到一秒,箭脱弦而出,电光火石间箭靶一颤,利箭穿靶而过。

    验靶人又凑近一看,靶心没有箭,只留下一个小洞,又同时打了个手势。

    这下子所有观众惊呼起来,这真是神乎其技的箭法!

    禹龙也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精准而又劲道十足的箭法,便走到中年人面前,抱拳说:“刚才亲眼见识了壮士百步穿杨的箭法,在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中年人一愣,上下打量着对方,反问道:“这位仁兄看来不像汉人,请问兄台来自何方?”

    禹龙想了想,说:“实不相瞒,我是古波斯人,叫禹龙,因家园陷落,祖辈逃难至此。一直到了我这辈人,还在汉土之上四处流浪,寻找归宿。”

    一听说是异国人,人们都往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外星人光临地球。

    禹龙感觉自己像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一样被人参观,感到不好意思。

    中年人把他拉到一旁,轻声说:“你的祖辈从波斯来到这里,路途可不短。看来兄台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哪。”

    “唉,一言难尽。我看壮士身手不凡,一身侠气,便想请教尊姓大名。”禹龙再次问道。

    “哦…不好意思,我是本县的都尉,叫太史慈。刚才和我比试的那位少年是犬子,叫太史享。”中年人自我介绍。

    “原来是都尉大人啊,失敬失敬。”禹龙恭敬地说,“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在下钦佩万分!”

    “过奖了。作为外族人,你对汉语还挺精通的嘛。”太史慈也夸了一句,说,“想当年,我单枪匹马前赴北海都昌救孔融大人,就是靠这区区箭术赶跑了黄巾贼;后来投靠了扬州刺史刘繇大人,却空有一身才华而未能施展。幸好,后来得到了先主孙策大人的赏识,才得以在建昌任都尉一职。只可惜先主去得早,壮志未酬,我也无以为报……”

    见他似有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之感慨,禹龙也深有感触地说:“在下也是练武之人,可惜出生之时,家园早已沦为他国之领土;目前也只能栖身在这片汉土之上,求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对了,你刚才说在这里找不到归宿,可有意向前往之处?”

    禹龙心想,此人虽身为都尉,却无半点官架子,还隐含一股豪放不羁的侠气,可以倾心吐胆,便说:“都尉大人,实不相瞒,我想去投靠越族,只恨找不到引见之人。”

    “投靠越族?为什么?”太史慈瞪大了双眼。

    “因为我有家人在那边,就在乌巢山的山越聚居点。”禹龙告诉他实情。

    太史慈想了一会,说:“实不相瞒,我与山越也有一定交情,虽然山越与东吴是敌对关系,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为了生活。如果你真想投靠他们,我可以写下一封推荐信让你带去乌巢山,交给他们的寨主班蓬。只要看到我的亲笔信,相信他会收留你。”

    “若真如此,在下感激不尽!”禹龙单腿下跪,抱拳说。

    太史慈扶起他,把儿子叫过来,说:“这是犬子享,今年刚满十三岁,爱好武术。日后如有机会相见,请多多指点。”

    禹龙上下打量了一番太史享,点点头说:“看得出,令公子是练武的身板子。没问题,都尉日后如有任何困难需要我帮忙,请尽管开口!如无意外,我今后将会在乌巢山定居。”

    于是,太史慈写了一封推荐信给禹龙带上,作为加入山越的“敲门砖”。禹龙谢过对方后,带着母亲来到乌巢山的一座大型山寨。

    此时的璇,依靠自己硬桥硬马的实力,通过了山越的入门测试,并刚刚被任命为一名女兵辅将,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山越女将。在她的引荐下,禹龙进见了寨主班蓬,并呈上太史慈的推荐信。

    太史慈对班蓬有过救命之恩。几年前,孙策在吴郡消灭严白虎一众时,是太史慈出面求情,救了班蓬一命。后来,班蓬才得以加入乌巢山越族,并在一年前继任寨主之位。

    尽管如此,班篷还是得测试一下禹龙的实力。他唤来一名叫铜格的少年,让他与禹龙过招。

    禹龙对此表示不解,心想对方是否瞧不起自己,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做他的对手。

    铜格行了个武礼,说:“在下铜格,请大人多多指教。”

    禹龙心想,这小伙子还挺有礼貌的,是个可造之材,便也行礼说:“在下禹龙,请小兄弟手下留情。”

    铜格抿嘴一笑,使出熟练的拳法。禹龙见其拳法虽然娴熟,表面看似无懈可击,但华而不实、缺乏力度,且根基也不稳,便在抵挡的过程中适当语言指点了一下。

    铜格有所不服,使尽全力进攻,但始终无法伤及对方一根汗毛。

    禹龙后退了几步,说:“小兄弟,你的拳法很不错,但根基不稳,而且实战性不强,最多只能进行一下武术表演。”

    铜格虽然小小年纪,却已经开始顾及面子,说:“少废话,我还没使出真功夫呢!”

    “嗯,就需要这种气势!”禹龙感觉到对方的斗气开始慢慢提升,不断指点着,“对,往这边踢,用力点!出拳要专注,力量凝聚于一点,力的方向与目标连成一线!”

    铜格使出浑身解数,差点连吐口水的阴招都要使出来了,依然打不中对方一拳。

    最后,禹龙心软了,故意让他打中了一拳。看到对方欣喜若狂的表情,他示意停手,说:“你的斗志很顽强,终于打中我了,到此为止吧。如不嫌弃,不妨以后我给你指导一下,如何?”

    铜格刚领教完对方不凡的实力,也想拜师,正愁不好开口,见对方正好说中他心事,便顺着说:“既然大人这么看得起我,就请收我为徒吧。”

    铜格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族里一名合格的新战士。班蓬特意安排他来测试来者的实力,并非随机安排,而是考虑到:一,万一铜格输了,来者赢了一名少年也不算什么,起码不会给越族丢脸;二,万一铜格赢了,更能说明越族的战斗力强大。班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看在太史慈的份上,顺利让禹龙加入,而不会引起其他族人的非议。见来者确实身手不凡,而且铜格也答应拜他为师,班蓬便顺理成章地同意了。

    就这样,禹龙顺利成为了越族的一名武师,和母亲在乌巢山安顿下来。

    在往后的几年里,他一直谨记父亲的话,低调生活,不轻易展露自己的实力;但他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放弃重建波斯帝国的梦想。他深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的道理,所以一直在慢慢沉淀,厚积薄发。平时,除日常练功以外,他找机会不断学习华夏的历史、政治及军事等知识,把汉朝的主要组织机构及目前诸侯势力范围等总体情况也了解了一遍,以备日后所需。

    对于璇这位爱徒,禹龙发现其体内含有一种特殊元素,可以帮助他完成某项工作。目前,他在默默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东吴与越族握手言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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