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去过昇国,可这曲子却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学会的,你什么时候会吹的,未眠?”姬尘的轮椅朝姜醒慢慢移动着,在海滩上留下深深的辙印。
姜醒缓步走过去,然后在姬尘面前停下。
她原本似乎是打算说的,可最终也没有开口,甚至是一句“我不想告诉你”都没有。
初升的霞光洒在姜醒一头散开的白发上,为之镀上一层金黄,减了几分与她的距离。
姬尘看出来了,姜醒无意于这个话题。
那么他也不好再多问,只就发挥一下自己作为姜醒盟友的精神,问问相关的事情好了。
“那位兑国的准太子妃是你的人吧?”
很遗憾,姜醒看上去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
姬尘不由地重新打量面前的姜醒,明明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他竟然从姜醒身上愣是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一如方才他听见的那首离别曲。
认识姜醒这么些年,他从未见过姜醒这般模样,是怎么了?
“未眠……”姬尘调整了状态,试图找个话题可以聊。
但姜醒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提起内力,用轻功远去了。
姬尘皱着眉,偏过头去看姜醒离开的方向,东方的海岸线……
*
巽国,旧宫
巽帝派来了御前大太监与乾欢交谈,意在探听乾欢对乾巽联姻是否继续的意向,以方便他做出有利于巽国的选择。
路召已经奔四了,但作为御前之人,他也会在脸上涂脂抹粉,所以在乾欢看见他时,并不觉得路召是四十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乾欢来自雪原上的乾国,那里并没有宦官这一说法。
她从未见过宦官,仅仅是从书籍上知道除乾坎两国外的八国皆是有宦官一职罢了。
“你是?”乾欢看着面前脂粉浓厚却又不似女子的人,适时发问。
“啊,杂家是我国皇帝陛下的御前太监,路召,乾六公主,杂家这厢有礼了。”路召在乾欢面前站定,礼节周到。
御前太监?那就是书上所说的宦官了。
乾欢的眸色微闪,面上不动声色:“路公公免礼吧,不知公公此来所为何事?”
“杂家是奉了皇上旨意来的……”
“可本公主来贵国这数月也不见公公来啊?”乾欢似笑非笑,眼底的讥讽清晰可见。
路召面上不变:“回公主的话,皇上先是忙着年关的事情,再又碍于诸多朝政要事,这才忽视了公主,公主宽宏。”
这话说得好听,只是真真假假也不过场面话而已
年关的事情自有皇后礼部忙着内外,哪需要皇帝动手;至于朝堂之事,那便更是可笑了,皇帝是有许多事,可不过是一句传令的功夫,都有时间光顾后宫,竟是没这时间说句话传个令吗?
乾欢没有下了路召的面子,她看见了路召在袖口处打的手势。
“罢了,那公公不妨说说贵国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
所有下人都站在八角亭几丈开外,亭中只路召乾欢二人。
“皇上的意思是想知道您,可有想法长留巽国?”路召说着,顺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
乾欢打开,入目就是姜醒的字迹,寥寥数语。
她敛下眉目思索片刻,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此事本公主还需与我国来使细谈,劳烦公公跑一趟驿馆了。”
这就是同意联姻继续了。
路召面上露出笑意:“能为公主效劳,不敢劳烦,杂家这便告退了。”
乾欢于是支使人给了银钱,路召离开时面上笑意更是灿烂。
乾国来的老大人在路召走后不久便到了,他与乾欢谈了小半个时辰告辞,回去就向巽帝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声称回国为乾欢准备嫁礼。
巽帝爽快放人,都是明白人,自然知晓乾欢目前在乾国朝堂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与一般的公主不同。
次日,老大人启程,但他昨日就已将与乾欢谈妥的事情传回,此番离开是佯做样子的,他不是要回乾国,而是变道要去西边大茯苓雪山脚下的峙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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