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未必行得通。
宁周还是叹了气,眉间掩着化不开的忧愁。
“宁兄,怎么了?是此法不可行吗?”
曲城主还是涉世未深,不太懂宁周缘何叹气。
只见宁周摇了摇头:“贤弟可知,如今局面才是最不可将百姓迁走。”
“为何?”
宁周望着远处山头黑压压的一片,缓缓移动着。
“为何?”宁周不由嗤笑一声,“因为国乱了。家国本一体,国乱了,小家又怎能避免?”
听着宁周的话,曲城主还是一脸迷茫,他懂得不多,一直以为只要渠城民众安居乐业,外侮战争会一概远离的。
而今战局僵硬,战争正一步步逼近,活在安和乡里的曲城主束手无策。
“贤弟,国家没有凝聚力,士兵没有斗志,没了士气,仗是没法打的。同样,失了民心,百姓又怎么会在乎,高坐在金銮殿上的人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呢?”
宁周又解释了一番,这次曲城主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了。
“百姓不能迁走。原本因为乾国内乱一事,已然民心不稳。而边境两城已破,倘若此时又将百姓迁走,且不论能将百姓迁往何处,有哪座城池的城主愿意收留他们。就说百姓方得知自己要远离故土时,心中是何感想?”宁周的表情愈发的嘲弄,“他们为何要远离故土?
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什么都没做。可是他们却要背井离乡,为什么?凭什么?!”
“宁兄……”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乾国乱了,朝局不稳,敌国借此趁虚而入,而两座边城被轻松攻下,更是助长了敌方的士气。我们,这些百姓的守护者,未战先退,是会寒了百姓的心的!”
长长的一段话,个中道理由浅入深,曲城主听了个明明白白。
瞥见远处密集的一团黑色,那是兑国或是离国的军队。
他的周身开始发出微颤,无能之时又是懊恼,为何当初他自己不好好学习用兵练武之道,现在只能沦落到当个拖油瓶。
忽的,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宁周的脸上稍缓。
只听得道:“如果离国的前锋主将是那个人的话,那渠城还可以再守一段时间。”
曲城主挠挠头,秉着不知道就请教的内核思想,张嘴就问“那个人是谁?”
“武状元,刘逸云。”
*
远处群山怀抱,离国的军队险些在其中迷了方向。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在通常一望无际的北方国度,居然能有如此多的山峦,其中更是隐着一座可以称之为,乾国最后门户的渠城。
天晚将至日暮,五月过半,暮间时候早已推迟,是以离国军队直至戌时方才开始安营扎寨。
主帐是搭的最早最快最好的,里面就是刘逸云和诸位副将在商讨战况,而负责掠阵的老将则是留在了打下的那座城里,过几日便会赶来汇合。
作为一个寒门上来的武人,为了能在离国朝堂迅速出头,必然得有足够厚重的军功或是惊人的经历。
后者已然不是他所可以得到的,便只能选择前者了。
老将没来的最大好处,就在这里了。
作为军中的最高将领,刘逸云可以调动此次十万人里的除特殊士兵外的所有人,他必然是要趁着老将军不在时,在最快的速度下,创造足以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成败就在此刻了。
刘逸云站在舆图前,垂眸盯着某处,心下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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