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邈转而看着大长老问道:“长老,非得如此吗?”
大长老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秋月那丫头的脾气,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我们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办吧,随了她的心愿吧。”
薛邈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剧痛,精神恍惚了一下,眼前似乎快速闪过了某些画面一般,不过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去的更迅疾,他根本没机会去细究这感觉产生的原因。
两人又闲聊了小半炷香时间,一个杂役弟子带着不过三岁的小新月来到这里,大长老拉过小新月,指着薛邈说道:“月儿,你以后跟他一起好不好?”
小新月看了一眼小手中的赤红色灵果,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薛邈,双眼瞪得大大的,接着她又转身看着大长老,眼神里有些疑惑,没有说什么。
大长老再次看着小新月,循循善诱着说道:“这位叔叔那里有很多你手上的这种果子哦。”
小新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果子,又抬头看了看大长老,再转身看着薛邈奶声奶气地问道:“您真的有很多这种果子吗?很多?”
薛邈脸上挂着柔和的表情,看着小新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似乎是害怕小新月不答应,大长老再次给她下了一剂蒙药,她笑着说道:“小月儿,让他带着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小新月闻言双眼猛地一亮,小脸儿上闪烁着希冀的表情,她直勾勾地看着薛邈,似乎是在等后者确认一样。
薛邈和蔼地看着小新月,再次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小新月顿时欢快地蹦跳着向洞府外跑去,边跑边喊道:“叔叔,那我们快走吧!”
大长老和薛邈先后追了出去,边追边喊道:“小新月,慢点儿,别急呀,先等等啊。”
小新月停下了脚步,转头愣愣地看着大长老和薛邈,满脑子都是疑惑。
大长老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慈祥地说道:“新月,别这么着急啊,叔叔才到这里呢,你不陪着人家到处逛逛吗?”
小新月歪着脑袋想了想,嘴里自言自语道:“也对哦,好像是要带叔叔逛逛哦,那就走吧。”
薛邈看着小新月的模样,脸上的柔和前所未有,他仿佛看见了曾经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那一幕幕,那里也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如同眼前的小人一样。
七天后,薛邈与小新月已经很熟了,他了解到了许多不曾了解的关于栖霞道院的事情,尤其是从大长老这里了解到了许多关于楚秋月的事情,他也发挥自己的药师能力为栖霞道院炼制了一些珍贵的丹药。
这天晚上,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一轮弯弯的新月斜挂在天边,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新月,新月,新的希望吗?不如离去吧,唉”
翌日清晨,小新月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薛邈便找到了大长老,向她说明了来意,大长老没有劝他,他们都明白也许这样才是她希望看到的吧?
太阳爬上山头三竿之时,小新月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奶奶(注:大长老)和小姐姐(注:专门负责照看她的杂役弟子),打了一个终于睡好了的哈欠。
薛邈带着小新月辞别道院院首柳婷,在大长老的相送下出了道院,一路向山下行去,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小新月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大长老,直到大长老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她转身微微低着头,可爱的小脸儿上流露出难过的神情,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薛邈带着小新月从栖霞山镇一路往西边游历边往西域赶去,并没有乘坐那种日行万里的飞行灵兽,毕竟这一程他不需要赶路,更是希望用一路的风土人情来冲淡那个小人儿心中的难过,尽管他知道有一天她可能不一定记得了。
楚秋月离开栖霞道院下山后,她边游历江湖边打探关于炼魂宗的情报,凡是和炼魂宗有关的情报,她都不会放过,更是接连出手斩杀了数个疑似炼魂宗弟子或信徒之人。
这天,她游历到了一个叫【今野镇】的地方,在镇上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里要了一间房住下后便一个人来到酒楼的餐食厅里要了些酒食,默默地吃喝。
就在这时候,餐食厅里的客人们高谈阔论的声音里有一道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唉,你们听说了吗?神刀山庄和炼魂宗开战了?”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魁梧大汉突然对身旁一同吃酒的同伴说道。
一个面色白净,嘴唇薄薄的,看起来有些阴柔的汉子立马接过话问道:“真的?你从哪里知道的啊?什么情况说来听听呗。”
面对同伴连珠炮似的发问,魁梧大汉将自己的酒杯往汉子跟前儿挪了挪,朝他伸了伸下巴。
汉子立刻会意,笑着说道:“好嘞,这就给老哥满上!”
魁梧大汉看见自己酒杯中的酒满到快要溢出来了,他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装满酒水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拿到自己面前,将嘴巴凑到酒杯边沿猛地吸了一口,“滋溜”一声,杯中四分之一的酒水便被他西入口中咽下。
“哈~”!
魁梧大汉十分满足地哈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我跟你说啊,此事千真万确,据说神刀山庄和炼魂宗狠狠干了一架,双方损失不少高手,最后炼魂宗被迫解散宗门四处逃散而去了。”
“我靠!神刀山庄还真是猛啊!把炼魂宗干成这样了。不过我比较好奇神刀山庄是如何找到炼魂宗的老巢的呢?”阴柔立马奉承了一句,然后满脸疑惑地问道。
魁梧大汉有些尴尬地瞥了同伴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旋即就有些郁闷地说道:“他娘的,老子又不是神刀山庄的人,老子杂知道神刀山庄是怎么找到炼魂宗老巢的,不过那一架打可真是叫个惨啊,啧啧~”
阴柔汉子的兴趣立马再次被勾起了,他连忙奉承道:“老哥,小弟我知道你路子广,消息灵通,你给说道说道这其中怎么回事儿呗。”
魁梧大汉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某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又呷了一口酒才不疾不徐地说道:“听说他们在一处叫聚魂山的地方狠狠干了一仗,炼魂宗,你也知道的,尽是一群手段诡谲且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的门人手下可都是养着不少傀儡的,有时候一人可以顶得上好几人的。”
阴柔汉子边听边点头,索性提起桌上的酒壶,往魁梧大汉的杯中加满了酒。
魁梧大汉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他也没再卖关子,继续说道:“听说,神刀山庄出动了十余位王者,还有两位半皇境强者,至于尊者,你猜怎么着?不下百位,不下百位啊,这么强悍的力量,唉”
他说道这里再次呷了一口酒继续说道:“结果损失了近四成强者啊,可见双方斗得多么惨烈。”
阴柔汉子闻言叹息一声说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以炼魂宗那帮人的诡谲,又能控制尸体和傀儡,神刀山庄这样的损失也算合情合理。”
魁梧大汉紧接着继续说道:“我听说神刀山庄之所以和炼魂宗干的这么激烈是因为神刀山庄的少庄主聂飞被炼魂宗给暗杀了,好像是在上次云梦泽禁区内发生的事情?”
阴柔汉子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不过,小弟可以免费告诉老哥你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其他人我可不会告诉他。”
“真的啥消息啊,快说来听听~”魁梧大汉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地问道。
阴柔汉子一脸得色地看着他,直到发现憋得不耐烦了,几乎要爆发了,他才慢悠悠地说道:“听说云梦泽禁区要再次开启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枚核弹般在魁梧大汉的脑海中炸响,他微微失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问道:“小老弟,你说的可是真的?没蒙骗哥子我?”
阴柔汉子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事千真万确,我有什么必要蒙你啊。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魁梧大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地端起酒杯对阴柔汉子说道:“小老弟,就凭你这个消息就值得浮一大白啊。来,哥儿俩走一个~~”
两人都没有在谈论这方面的相关话题,他们接着就开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起来,不一会儿便喝得有些舌头打结,说话都不利索了,嘴里不停地冒着荤话。
楚秋月早已吃喝完毕,她见两人的谈话中再也没有她想要知道的消息了,便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客房去了。
一个时辰后,楚秋月收拾好自己的行装,退掉客房独自一人上路了,她此行的目的自然是向云梦泽方向而去的,显然是打算进入云梦泽去找寻聂飞。
楚秋月刚刚离开这家酒楼不过大半炷香,两个汉子从酒楼里匆匆走出,一个魁梧,一个阴柔,他们四处看了看,又相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向酒楼内走去。
先前在餐食厅,楚秋月的异常其实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不过他们一时摸不准楚秋月的深浅,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如果让他们知道楚秋月居然是个风韵无限的大美人,两人还会不会这么忌惮就不得而知了。
楚秋月缓慢地行走在路上,听着路上武者们的议论,她现在已经完全确信了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云梦泽确实要重新开启了。
尽管他们都不知道上次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关闭,但这一次要重新开启却是真的,因为这消息是两圣一院传递出来的,这就已经足以让大陆上的武者们相信了。
当年,云梦泽中因为核心区域兽皇之间大战的原因,惊得许多大妖不得不向云梦泽中部,甚至外围迁徙,导致了小范围灵兽暴动,让进入云梦泽禁区内的许多武者经受了严峻的生死考验。
同时,兽皇的大战引起了云梦泽中神遗力量的复苏和紊乱,这才导致了武者们直接被强行排斥出禁区的情况发生,至于聂飞若不是得到了鸾鸟的相助,他要么被强行排挤出云梦泽禁区,要么直接被暴动的灵兽们或神遗力量给绞成碎末。
当然,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鸾鸟为什么要救他,先前鸾鸟被毕方鸟追杀的情景,他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啊。
后来,鸾鸟将昏迷不醒的聂飞叼进了它自己住的石洞里,这里就是它的巢穴了,将聂飞放在一边,它自己也蹲在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聂飞悠悠醒来,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感觉着眼前的亮光,直接向亮光处走去,很快便走出了山洞,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聂飞习惯性地向下往了一眼,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瞬间清醒过来了,在他脚下乃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现在正站在悬崖靠近顶部的地方,悬崖之下迷雾重重,根本不知其深几许。
从他这里向下看去万丈都是低估,聂飞只感觉自己脑门子上的冷汗簌簌地往下落,他在心中暗道一声:“好险~”!
刚才如果他再多踏出一步,那他的脚就会踩空,重心前移的他势必难以保持身体的平衡,何况他先前整个人的意识还处于一种迷糊状态,如果真摔下去,恐怕只能是个尸骨无存的结局了。
聂飞试着释放自己的神念向悬崖底部探去,但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他发现自己的神念根本就探不到悬崖下到底有多深,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心中生起了一股浓浓的忌惮。
聂飞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处绝壁,他们现在正在绝壁上的一个山洞里,四周除了万仞高山和绝壁外,就是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了,他只得悻悻地返回山洞中。
鸾鸟看着聂飞从外面走进来,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属于禽鸟类的表情。
聂飞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只鸾鸟,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他所知道的一些关于眼前这只鸾鸟的信息。
据大陆上流传至今的文献记载,传说鸾鸟是上古时代的神鸟,因生长在上古时候的鸾州而得名,鸾鸟又称玄鸟、青鸟,有五彩纹,见则天下安宁,是春神的使者、吉祥如意的象征。
鸾鸟有雌雄之分,雄曰鸾,雌曰和,因其鸣声悦耳而代指车铃。
不同的时期鸾有不同的含义,最开始的时候,鸾作为一种近似于凤的鸟,也是瑞鸟的一种,但地位不及凤,后来人们逐渐把“鸾”作为凤的别称,并称“鸾凤”。
还有一种观点,“凤”和“鸾”指的是同一种鸟,但“凤”指的是成鸟,而“鸾”则指的是尚未成熟的鸟,“鸾”一旦成熟,就叫“凤”。
就在聂飞仔细打量眼前这只身披五彩羽翼,头顶长着美丽羽冠的俊逸大鸟时,一道带着一些稚气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人类,你干什么呢?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
聂飞听得一愣,他很快就发现那声音的来源居然是眼前这只鸾鸟,此时的鸾鸟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什么原因居然低下了头。
聂飞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双眼转动了一下,看着洞顶,喃喃自语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神兽,开口说话的神兽。”
就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忽听先前那个有些稚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莫不是救了个傻子?”
聂飞回过神来,双目聚焦在鸾鸟身上,额头冒出根根黑线,他旋即问道:“这位大,啊不,这位小姐姐,请问我这是在哪儿啊?”
鸾鸟闻言一双锐利的眼睛狠狠地剜了聂飞一眼,淡淡地说道:“嗯,你还在云梦泽里面,这里好像叫什么凤栖山,本尊听那些讨厌的人类说这里好像是什么云梦泽中部。”
聂飞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抓住了一个敏感词“讨厌的人类”,额头上的黑线再度冒了出来。
鸾鸟看着他的模样,带着一丝戏觑说道:“难道本尊说错了?讨厌的人类不都是始乱终弃嘛,你若不是讨厌的人类,那你娶了我啊?”
聂飞看着鸾鸟低下的头,满脑子黑线直冒,久久无语。
就在这时候,鸾鸟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补充道:“再说,人家都看到你那个了,哦,就是你们人类那个”,许是感觉到尴尬,鸾鸟闭口不言了,一双眸子含着人性化的柔情,如有秋水流动。
聂飞先前还没听出啥,当他听到最后那句话时,立即感到一股一股热血上涌,“噗”地喷出一口老血,仰面倒在地上,只感觉自己从此无脸面见万物苍生了。
片刻后,聂飞悠悠回神,他看着满眼疑惑的鸾鸟循循善诱道:“那个是人类的一种高强度体术运动,嗯,主要就是激发体内潜能用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鸾鸟直接打断了,她急切地说道:“好啊,好啊,本尊也要学习这种体术运动,本尊也要激发体内潜能,你教教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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