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自己能狠下足够的心,感觉不到不爱的痛。当我咬牙离去,崩裂的牙齿击碎了我颤抖的心。
——
秦天一夜没睡,一直坐在地板上发呆,就连坐姿都没变过。
“咚咚咚……”连续激烈的敲门声夹杂着夏雪嘶哑的声音,“秦天,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秦天起身,腿麻得厉害,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板上。
“秦天,你到底怎么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夏雪的声音不断传来,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她的哭声一点一点瓦解着秦天的狠心,他爬起来,一步一步挪向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手不停地颤抖,隔着一扇薄薄的门,他能清楚地听到夏雪的抽泣和喃喃低语。
“求求你了,你开门好吗?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呜呜……”
“秦天,你忘了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永远爱我吗?你说话不算数……你骗我……呜呜……”
“秦天,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秦天,我求求你了,你别和我分手好不好?”
秦天实在忍不住了,压抑着哭腔隔着门说:“夏雪,对不起!对不起!”
夏雪哭着说:“我不要听‘对不起’。秦天,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秦天狠心说:“我没苦衷,就是不爱了!你就当我是个负心的混蛋。”
夏雪突然不哭了,抹掉眼泪,悲壮地说:“好!你说不爱了,可以!秦天,就算你要分手,也要跟我当面说清楚,你这么躲着我算怎么回事?”
秦天心里在苦苦挣扎,片刻后,他板起一副冷面孔打开了门。
门外,夏雪的眼睛红肿,脸上挂满了泪痕。
秦天往前走了两步,想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但马上又止住脚步,转身回到了屋里。
夏雪跟在后面也走了进来,绕到他前面,面对面站在秦天对面。
秦天躲避她的目光,测过身子看向窗外。
夏雪也绕着他走了几步,站在他的对面,用目光逼着他不再逃避自己的注视。
慢慢地,夏雪的目光柔和了,用几近乞求的语气问秦天:“秦天,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天故作轻松,“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你了。”
夏雪追问:“你喜欢别人了?”
秦天吊儿郎当地说:“是的!我喜欢别人了,喜欢上了一个银行行长的女儿,人长得漂亮,家里也很有钱。”
夏雪不信:“你撒谎!”
秦天忍着心里的难受,努力找了一个能让夏雪信服的理由,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说:
“你知道我学的专业,将来要么搞研究,要么进银行。搞研究没啥前途,也赚不到多少钱。现在有个爱我还能在事业上帮我的人,我肯定不想错过。
夏雪,你知道要饭的滋味吗?不知道吧!可我知道,别人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鄙夷、嫌弃,可你不能躲,还得直勾勾得盯着人家,希望能得到别人的施舍。
跟饥饿比起来,自尊根本不值一提,当你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时,你会没有心思考虑任何其他的事情,就一门心思想填饱肚子。
我真的饿怕了、穷怕了!夏雪,你要是我的话,一定也会跟我一样选择她吧?”
夏雪还是不信,看着他说:“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秦天一副无所谓的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样的人。”
夏雪被他的话气得不轻,举手就要扇他耳光,可巴掌快要打到他脸上的时候却打不下去了。
她实在不忍心下手,看着秦天冷冷地问道:“秦天,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要跟我分手?”
“确定。”秦天狠狠心回答。
他宁愿刚才夏雪能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光,或许自己心里会好受点。
听到秦天的回答,夏雪踉跄着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秦天急忙伸手扶她。
“别碰我!”
夏雪一把推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地哭着跑了。
秦天一下瘫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门口,喃喃地说:“对不起!”
……
夏雪走后,秦天一直都心神不宁,他没心情去上课,也没去医院陪林筱筱。
他担心夏雪,怕她想不开做傻事。好几次他都动了去找她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极力按捺下来。
他打开手机,给陆瑶发了条信息:“夏雪心情不好,麻烦你去陪陪她。”
很快就收到了陆瑶的信息:“我现在就跟她在一起。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夏雪什么都不说,就是一直哭,你们到底怎么了?”
秦天没有回复,换了鞋冲进了雨中。
他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跑,直到一点力气都没了,再也跑不动了,就仰面躺着跑道上,任凭滂沱大雨浇在身上。
秦天原以为自己能狠下足够的心,感觉不到不爱的痛。当咬紧牙关忍受爱情的伤痛时,崩裂的牙齿却一点一点击碎了那颗颤抖的心。
……
夏家的老洋房里。
夏雪一直在哭,擦湿的纸巾扔了一地。
陆瑶焦急地问她:“我的小姑奶奶,你别老是哭啊!你和秦天到底怎么了?”
夏雪抽泣着说:“瑶瑶,我失恋了!秦天不要我了!”
陆瑶一听立马急了,拉住夏雪说:“气死我了!走!跟我去找秦天这个狗东西!看我不抽死他!”
夏雪拉住她,“你别去!”
陆瑶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到现在了还护着他?”
“我不想见他!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呜呜……”夏雪又哭了。
陆瑶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好好好,别哭了!我不去找他算账了。”
夏雪接过纸巾擦眼泪、清鼻涕,陆瑶看着她心疼地唉声叹气。
过了一会儿,夏雪终于止住了哭,跟陆瑶说:“瑶瑶,我想喝酒!”
“好!我陪你喝!咱们一醉方休,忘了秦天这个陈世美!”
……
晚上,夏家老洋房外。
秦天顶着伞望着夏雪的卧室,他已经等了几个小时。
里面的灯一直没亮过,她不在家,可她能去哪儿呢?
刺眼的车灯射来,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秦天急忙退了几步躲到了绿化后面。
夏雪和陆瑶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应该是都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的,她们搂着对方的肩,半喊半唱着一首秦天没听过的歌,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用力拍门。
夏老和王姨闻声开门,然后搀扶着两人进了们。
夏雪卧室的灯亮了,窗帘上映出了一对手舞足蹈的身影。
一个多小时后灯熄灭了,秦天撑伞离开。
路上,秦天想起了她俩唱的几句歌词:
“我在幸福的门外
却一直都进不来
你累积给的伤害
我是真的很难释怀
终于看开
爱回不来”
时间是剂良药,能治好所有的伤痛。
秦天苦笑,如果时间真的能治好所有的痛,那就让时间过得再快一点,让夏雪能早日释怀,忘了他这个负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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