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总得坚守点什么,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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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剑锋接到秦天电话的时候正在外地出差。他昨天接到杜新明的消息,说是在皖省白湖劳改农场有重大发现。他连续提审了七个贩毒案的案犯,收获不小。有两个晋省籍的案犯说知道这个人,其中一个案犯还见过“水哥”一次,并描述了他的相貌特征。从他们提供的情况看,这个“水哥”确实不是一般的毒品贩子,门路广,提供的货成色也好,人特别谨慎,跟他交易很安全,在他们这行口碑很好。他先是在晋南一带小打小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知道“水哥”这个人的,听说后来去长安市做大生意了,再后来“水哥”的消息就越来少了,有人说是他失踪了,也有人说他早就死了。
张剑锋被柳静子遇害案搞得焦头烂额,二十多天了案子都没明显进展,让无往不利的他深受打击。现在有了“水哥”的线索,多少让他备受打击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
接到秦天的电话,张剑锋颇感意外,这是秦天第一次打这个号码,暗示他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说。来电显示的不是秦天自己的手机号,而且他现在医院,张剑锋拿不准他现在的处境。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电话里多说多问,否则会让对方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警方对于特勤人员,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卧底、线人,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他们做好掩护,保护他们的安全。
张剑锋和杜新明轮流开车赶路,原本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只开了四个小时不到,终于在晚上七点时回到了华海。秦天的电话打不通,他在住院部的前台打听到了秦天住的病房。
秦天的病房里,夏雪和边军都在。听到敲门声,边军开门看到了张剑锋。
“请问这是秦天的病房吗?”
“请问你是?”边军印象里秦天并没有这样的朋友,站在门口迟疑地问。
秦天躺在床上看不到门口,听到声音忙说“是张叔叔吧?”
张剑锋连忙应了一声。
边军见秦天认识来访者,就将张剑锋请了进来。
“这是张叔叔,是王教授的朋友。”秦天给夏雪边军介绍张剑锋。
夏雪盯着张剑锋说:“我见过你,你去过我家。”
“嗯,我也是夏老的学生,以前和王智一起去过你家。你是小雪吧?都说女大十八变,刚才差点没认出你来。”张剑锋亲切地说。
几人寒暄过后,秦天让边军送夏雪回家。边军觉得他俩应该有事要谈,找了个借口带着还不想走的夏雪离开了。
两人走后,张剑锋到门口四处观察片刻,关好门后坐在了秦天的对面。
“身上的伤要紧吗?”
“感觉好多了。我有重要的事向你汇报。”秦天说得很郑重,像是一个潜伏多年的同志向组织汇报工作。
“我是被杨杰抓走的,柳静子也是杨杰杀的。”
“你怎么知道的?确定吗?”张剑锋严肃地问。
秦天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张剑锋说只需要客观陈述事情经过就行,尽量不要融入个人主观好恶和猜测。他听得很认真,涉及到一些关键点时,让秦天重复讲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遗漏和不妥后,才让他接着讲。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秦天才完完整整地讲完事情经过。
“秦天,我相信你的判断!但你的陈述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只能算旁证,还得跟其他证据联系起来共同证明囚禁你、杀害柳静子的人就是杨杰。”
秦天问:“那什么是直接证据?”
“直接证据的证明方式是直接的,无需经过推理过程。对于能作为直接证据的证据我国是有规定的,当事人陈述可以作为直接证据,但并不是所有当事人的陈述都可以成为直接证据,只有能单独直接证明案件主要事实的当事人陈述才是直接证据,如刑事被害人陈述,只有当其能指明是谁实施了犯罪行为时,才可以成为直接证据。”
“也就是说,因为我没有亲眼看到是杨杰实施犯罪,我还得能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才行。”秦天明白了张剑锋的意思。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这里又牵涉到当事人陈述与当事人主张两个概念,随着我国法律的不断完善,只有经过质证、认证的当事人陈述,才能列为证据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
“是不是我提供的这些线索对你没多大用处?”秦天有点沮丧。
“不!非常有用!”张剑锋肯定地说,“在法院审理案件时,你的陈述有可能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对公安机关开展立案侦查来说却非常有用。我们公安机关侦查案件时,往往是先推测推理,再挖掘证据验证推测推理是否正确。你提供的线索可以让我们有一个明确的侦查方向,有助于我们尽快破案,可以为我们节省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
“那我挨这些揍还有些价值!”
“秦天,你小子简直就是我的福星!等案子破了,我看能不能向局里给你申请点奖励,但不会很多。”
“奖励就不用了,我是党员,和你们的宗旨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
“好样的!”张剑锋拍着秦天肩膀称赞。
……
边军回来的时候,张剑锋已经走了多时。他从包里掏出一台华为新手机和一张手机卡递给了秦天。
“手机卡已经补办好了,手机是夏雪给你买的。”
秦天无奈地摇摇头,花女生的钱让他很不舒服,心里感觉怪怪的。
“夏雪人不错,你要好好待人家!”
“嗯,我会的。军哥,这段时间你要当心点,这次我怀疑是杨杰干的,可能是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情报复我们。”
“不会吧?打架是他引起的,而且在派出所也协商私了了,没想到他还记恨在心。”
“你真的要当心点,我感觉当时杨杰真的有杀我的心,要不是警察碰巧来了,说不定我已经死了。”秦天见他没当回事再次强调。
“年轻人打架,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吧?况且当时你又没动手。”边军看秦天郑重其事的样子,接着说:“不过这小子心理也真够阴暗的,蒙着眼对你下死手。我知道了,我晚上尽量不一个人出去。”
“你跟华子、张彤他们也关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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