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理了理自己的思路,现在的状况是老同儿子被杀,他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悲伤中,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建国因为妻子被绑架,在打了那一通电话后,就人间蒸发,玩起了消失。
而自始至终,雷三虎都没有出面,更没有给出陈年下一步指示。
雷三虎是怕了吗?
他怂了,连面都不敢漏了。
并不是这样,陈年分析,雷三虎应该是埋一个大雷,等着关键时刻把这个雷扔出来,炸死凤凰集团。
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凤凰集团干掉,哪怕是自己忠诚手下出了事,他也没有露面。
这也是为了自保的一种手段。
在第一轮暗战中,雷三虎和唐春是两只顶牛的山羊,到了第二轮,他们的身份已经发成了转变。
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是顶牛的山羊了,因为顶牛的山羊还有退让的可能,但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退让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他们现在是两个打乒乓球的运动员,只有一个人能赢,另一个人必输,这场暗战才会彻底结束。
有可能是七局四胜,八局五胜,十局六胜,战线只能越拉越长,不可能短。
所以,雷三虎把自己给藏起来了为得就是韬光养晦,跟唐春打持久战。
当然,韬光养晦并不是一味的隐忍不发,这个时候雷三虎两个老部下接连遭遇袭击,他如果再不拿出自己的态度,江湖上的人会骂他是窝囊废,骂他不是好大哥。
所以,雷三虎需要找一个人帮自己完成宣泄和反击。
这个人是谁啊?
当然是大头了。
建国媳妇被绑的第二天,大头集结人马迅速帮助雷三虎完成了一次反击,这次反击对于马河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同样,这次反击也让陈年和凤凰集团之间的仇怨,系上了一个死扣,谁也打不开的那种。
清早,大头亲自开着车,载着陈年来到一片茶城区,这里是苍龙市的茶城聚集地,大大小小的茶叶商店,就像雨后春笋一般在这个区域冒出来。
大头叼着一支烟,把轿车停在了一个小茶叶店的门口,他指了指上边的牌匾。
牌匾上写着,幸福茶城。
说是茶城,其实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卖茶叶的门店,陈年不知道大头带自己来这地方干什么,他接过大头递给自己那份还冒热气的煎饼果子。
陈年怕里边有毒,愣是一口没吃。
“来这干什么?”
大头看着陈年,神秘兮兮的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陈年看到一辆白面包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上下来四个面带口罩的人。
看不清年龄,看不清样貌,除了看清是四个男的之外,其他的陈年什么也看不清。
“你不吃是吧,不吃我吃。”大头一把将煎饼果子抢了过来,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满嘴嚼着煎饼果子,对陈年喷着沫子说“经过一夜时间,我的兄弟查到了两个非常关键的线索。
一个是马河的父亲在苍龙市卖茶叶,另一个我一会再告诉你。”
陈年瞬间明白大头为什么带着自己来这了?
这个茶叶店,应该就是马河父亲的产业。
大头是想砸了这个茶店吗?
就四个人,怎么砸?
四个捂着脸的年轻人,在茶叶店门口放下背着的大袋子,他们从袋子里拿出四个小塑料袋。
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快步走到茶叶店的门口,打开店门,把四个塑料袋一股脑全都丢进了店里。
然后迅速关门,用横杠把门插上。
顿时,茶叶店里开始了鸡飞狗跳。
陈年很好奇的问大头“你的人往里边扔什么了,这里边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大头呵呵一笑“你说能扔什么,两个袋子里装着的是蚂蚱,蝎子,还有蜘蛛,另外两袋子是粑粑。”
陈年觉得胃里开始翻滚起来了。
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吃那个煎饼果子,要不然肯定是白吃了。
损,真得够损,往人家爹的茶叶店里扔粑粑,这不是损是什么。
损,但是非常有效。
他马河把小广扔下桥不损?
他凤凰集团把无辜的胡飞害死不损?
他唐春找人撞死老同的儿子这不损。
跟他们比起来,大头的招数已经不算那么毒了。
马河的父亲当时就在茶叶店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老头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在店里直接昏死了过去,据说成了植物人。
当然,这是陈年后来才知道的。
完成这事后,大头带人迅速撤退,开着车朝附近的职业技术学院开去。
“这是去哪?”陈年不知道大头又要做出什么缺德的事情,他抢先问了一嘴。
大头得意洋洋的对陈年说“这就是我要跟你说得第二个关键线索,很多人都不知道,唐春其实有两个儿子,是两个媳妇生的,应该是唐疯子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现在就是去找他。”
找他干什么?
能干什么?
此时的大头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被凤凰集团害死的父亲孙丰。
或许是想到了那个逃亡在外的母亲。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本应该继承父亲遗产,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可就因为凤凰集团。
大头一切尽失。
他对凤凰集团的愤怒,比雷三虎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愤怒是什么?
愤怒会让人陷入短暂的疯狂。
很明显,大头现在正处于这个疯狂中,并且他极其享受这种疯狂。
到了学院门口,大头把一张照片交给了车里的手下。
“把他给我抓过来。”
手下点点头,然后开门下车。
陈年把目光看向车窗外,不远处的院子里,几个男孩正在围成一个圈在拍照。
圆圈中心,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她身上被扒得只剩内衣,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但没人敢劝。
大头指着几个男孩其中一个说“看到没,那个往女孩头上撒尿的就是唐春他儿子,曹尼玛的,什么爹教出什么儿子,唐春那样的逼爹,也教不出什么好儿子。”
对于大头的说法,陈年是相当不认同,因为他就有一个不是什么好人的爹。
陈年瞪了大头一眼。
然后紧盯车窗外。
等天黑以后,大头的手下开始伺机而动,他们跟着唐春的私生子进了单元门。
五分钟以后,那个倒霉蛋被拽上了车,上车的时候,他的嘴已经被打肿了,肿得像香肠一样,成了一条缝,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头开车,经过20分钟的车程,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把车停稳后。
大头开始慢悠悠戴上白手套,
“你要杀了他吗?”
大头伸出食指摇了摇,否定了陈年这个荒唐的想法。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陈年,你在车上等着,车里有吃的,饿了你就吃点,可能需要挺长一段时间,差不多40分钟吧,你打打游戏,然后听听歌。”
大头临走时还对陈年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阴森森,接下来的40分钟内,陈年不管做什么,脑海里都是大头那张阴森森的笑容。
陈年不知道大头对唐春的小儿子具体做了什么。
他只听大头说,自己给这孩子做了一个手术。
这个手术做完,唐春的小儿子就疯了,这个疯了不是形容词,就是字面意思。
唐春的儿子在被大头带走之后,就疯了。
是变成了真真正正的疯子。
唐春的大儿子,是身体上的残废。
他的小儿子,则变成了精神残废。
大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他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对陈年说“去吃饭吧。”
多年之后,陈年才知道那个晚上,大头把唐春的小儿子脱光了绑在工厂的升旗杆上。
弹了他眼珠子四十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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