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赐受了重伤,不敢耽搁,直接逃进了安云庄。徐天赐是徐家的第一天骄,庄主曹先觉不敢怠慢,见他面色惨白,显然受了重创,不便多问,赶紧送他进密室中疗伤。
密室中,徐天赐服下一粒黑色的丹丸,又取出一根淡黄色的香点燃,立即盘腿静坐。
烟气袅袅升起,聚而不散,竟如彩虹一般,有七种颜色,诡异无比。这香,叫七彩定魂香,用上百种珍惜的天材地宝制成,是治疗神魂的圣药。一根至少值白银五百两,市面上极其稀有。
徐天赐施展法术,稍稍一吸,七彩烟气便如一道丝线,钻入他鼻孔里。烟气入体,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体内一派温和。渐渐的,他周身冒出淡淡的七彩霞光,如仙人一般,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就这样,一支接着一支,一连点了五支,才感觉恢复了大半。
若不是被焚炎灭神雷炸伤,怎么舍得点七彩定魂香。徐天赐气得心中直骂。这个尧依够狠,想与我同归于尽。想到尧依,徐天赐暗叫糟糕。门主命我把他生擒,不是杀死,回去后定被训责,被别人看笑话。徐天赐不由叹口气,自己还是大意了。
神魂恢复了大半,便可不用七彩镇魂香,徐天赐不敢耽搁,立即运转法门全力恢复神魂。一直在密室中呆到第二天晌午,才感觉恢复了八九分。
吃完午饭,又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几乎彻底恢复了。曹先觉见他面色红润如常,心中放下心,便旁敲侧击问:“什么人如此厉害,要不要我派人去——”
徐天赐摆摆手,“我是一时大意,那人已经魂飞魄散。”
曹先觉立即陪着笑脸道:“这人自不量力,真是找死!”
正聊着,突然管家急慌慌跑来,“庄主,李定洲带着几百骑兵冲进庄,把庄子围得严严实实,说我们窝藏袭杀朝廷命官的刺客!”
两人大吃一惊!曹先觉随即想到了什么,惶恐不安,目光惴惴地,看向徐天赐。
徐天赐想不到李定洲动作这么快,竟然查到了这里。随即深深皱起眉:尧依没死,这怎么可能!再想想昨日他能抵抗住自己的神魂攻击,心中顿时大骇:莫非尧依也到了虚仙境巅峰?
“快,从密道出去!”来不及细思,曹先觉朝管家使个眼色,管家立即抓起徐天赐的胳膊,“走,跟我进密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先避避风头。尧依没死,反而是件幸事,以后定将他手到擒来。想到这,徐天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安云庄的大厅中,李定洲带着尧一鸣等人,杀气腾腾,等着庄主曹先觉前来。已命众军士一间屋一间屋搜,整座庄子顿时鸡飞狗跳,一派喧嚷。
曹先觉终于来了,面色阴沉不堪,见到李定洲,略微施个礼,憋着火,冷冷道:“巡抚大人,我安云庄向来遵纪守法,安守本分,今日为了何事兴师动众,草民担待不起啊。”
“我昨日在山中被刺客劫杀,那名刺客被我打伤后逃入了安云庄。”尧一鸣睁大眼,恶狠狠道。
“巡抚大人,这事肯定有误会。我若窝藏刺客,任你处置!但你们这番兴师问罪,把安云庄搅得鸡犬不宁人人自危,若是搜不到人——”
李定洲霎时睁大双目瞪着他,冷哼一声,“若搜不到,你想如何?难道本府还要给你个交待!”
曹先觉憋着脸,气得脸颊一抖一抖地,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一个军士从门外快步跑来,急忙到跟前,“禀告大人,在庄外北侧的清虚寺路口,发现了刺客,刺客打伤差役后夺了马,沿着山道逃进山里。”
李定洲与尧一鸣对视一眼,脸上皆是一喜,尧一鸣道:“果然如此,我带人去追!”说完手一挥,白风珏与金面兽等人立即跟着尧一鸣,快步出门。
李定洲盯向曹先觉,目光阴冷,像一只要吃人的豹子,冷笑几声。
曹先觉做贼心虚,被李定洲的气势所压,不敢与他正视,吓得浑身发软,不敢抬头。
“怎么会这么巧,我一来,那刺客便现了身,只是离这有点远。你以为本府劳师兴众前来会无的放矢?袭杀朝廷命官罪同谋反,当诛灭九族。你窝藏刺客,便与刺客同罪,莫非你倚仗着背后的势力真想谋反?”
这么一讲,曹先觉倏地脸色煞白,身子微微发抖。
“诛灭九族,这么大的罪,徐家怎么会保你这个小卒。不与你废话,说吧,密道在哪。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查到密道。现在说出一切,还能留条烂命。到了本府的刑房中,就算是块石头都能叫它开口,你的嘴硬还是石头硬,一试便知!”
“通”一声,曹先觉再也坚持不住,额头虚汗直冒,两腿一软,跪倒地……
尧一鸣等人跟着那位军士,领着数十骑兵,策马狂奔,到了清虚寺路口,沿着山道继续往山里追。尧一鸣几人骑的都是一等骏马,一干军士骑的都是普通马匹,不一会,便被甩得不见人影。徐天赐慌忙中夺马逃跑,那马也极为普通。尧一鸣追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追上他。
徐天赐停住马,不慌不忙下来。尧一鸣见他气色如常,顿时一惊,想不到他恢复得这么快,定是用了稀世的良药。
尧一鸣几人也立即下马,全神警惕,准备大战一场。他被焚炎灭神雷炸伤,至少五六日内无法使出道术。此刻却丝毫不惧,看来这人的武道功夫也非常高深,才能有如此自信。
徐天赐提着剑,一步步走来,“你以为我是怕了你们,落荒而逃?我故意现身,打伤那几个士兵,留下活口,让他们去通风报信,就是为了引你过来!”说着轻轻一笑,显得从容淡定。
他这副自信的神色,让人警惕万分,尧一鸣不由皱起眉,握紧破风剑。
“你以为我现在受了伤不能使用道术,便会束手就擒,任你们宰割!你竟然没死,恢复得这么好,不知用了什么法门。正好擒你回去,细细审问。你们费尽心思来抓我,其实是自投罗网!”
金面兽见他从容不迫,漫不经心,一步步走近,气焰如此嚣张,气得握紧鬼头刀,指着大怒道:“你狂什么,我们五个造化境高手,能活活扒了你的皮!”
徐天赐顿时哈哈大笑,“实话告诉你们,免得做过无头鬼。我是徐家第一天骄,叫徐天赐,武学道术同修。神魂已至虚仙境巅峰,武道嘛——已至造化境第六层巅峰。”
众人听着皆是大惊!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如此天才了得。
“别说你们只有五个,就是再来五个,也不够我杀的!”眼神骤然一凛,脸上杀气翻涌,拔腿冲来。
五人毫不示弱,飞速迎去。一照面,“咣咣”几声,凡是与裂虹剑交接击碰的刀剑,除了尧一鸣手中的破风剑完好无损,别的都被击出了大豁口。众人心中惊骇,知道他手中的剑不是凡品,定是罕见的神兵利器。
“这叫裂虹剑,削铁如泥。”徐天赐得意洋洋,“你那柄剑也不错,等擒下你便是我的了。”
徐天赐的剑法诡异,脚下游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五人始终无法合围,只能三三两两与他乱战。
境界上的差距顿时显现出来。到了造化境,每提升一点都异常艰难;每高出一点,实力便高出一大截!他的剑明明在刺别人,但每个人都觉得下一息剑便会刺到自己,提心吊胆,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勉强抵挡,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时刻处于生死边沿。徐天赐所到之处,如狂风扫落叶,无人能挡住他三回合,幸在大伙全力配合,始终没被他寻到机会各个击破。
尧一鸣只觉他的剑上似乎透着一股粘力,只要一击碰,手中的剑压根不由自己控制,瞬间便随着他的招式左摇右摆,随他摆布,随时会脱手。
他对力道、角度、精度的把握,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样耗下去始终不利!白风珏是个老江湖,经验丰富。寻到个机会,见尧一鸣与金面兽缠住他,立即飞身下探,就势一滚,同时放出裂斩匕,一剑一匕攻他的下盘。徐天赐微微一惊,想不到这人如此狡猾,连忙屈身抵抗。
这一回合的微微失算,徐天赐的剑势陡然露出个破绽。
“去!”尧一鸣心中大喝一声,破风剑不再隐藏,瞬间脱手,阳光下照出一道亮光,划向徐天赐后腰。
徐天赐反应奇快,脚踢连环,一脚踢飞裂斩匕,一脚避开白风珏。身后如长了眼睛,精准无比,凌空扭身一回扫,“咣”一声猛烈击碰,挡飞破风剑。
白风珏剑势不停,瞄准徐天赐一刹那的转身,前后不能兼顾,骤然间爆发,使出全力,迅疾无比,一剑划破他后背!
终于得手!
但徐天赐仿佛毫无感觉,丝毫不停,猛然间转身侧踢,迅疾猛烈,正中白风珏胸口,“嘭”,白风珏被踢飞一丈多远。
摸了下被划破的衣服,徐天赐哈哈大笑,“这叫蝉翼乌芒甲。你们这群蚂蚁,我手持无坚不摧的神剑,身穿刀枪不入的神甲。说说看,你们的胜算在哪!今天除了尧依,其余的都要死!”
徐天赐想不到尧一鸣手上的剑是灵器、白风珏身上也有灵器,前后夹击,才被两人得手。
白风珏口中吐出一丝血,赶紧爬起来。若不是穿着睿真人的那件黑龙软丝甲,恐怕早已胸骨断裂命丧当场。饶是如此,胸口剧痛难忍,内伤不轻。
五人立即聚到一起,互看几眼,神色焦灼不堪。徐天赐手持神剑,身穿神甲,今日怎么杀他,难道只能等死?尤其是金面兽三人,刚刚归顺,并不是真心投靠。此刻金面兽看着尧一鸣,眼神飘忽躲闪,显然心内彷徨,认为不可能胜,斗志锐减,不想拼死一搏。
“不用怕!”尧一鸣深深吸口气,立即神魂出壳。
一个八条手臂的火佛倏地凭空降临。
真如明王身!
今日阳光明媚,正适合凝聚真如明王身。
徐天赐瞧着一惊,想不到尧一鸣的神魂竟然化成一个火佛。
火佛浑身烈焰腾腾,带着滚滚热浪,一只手握着破风剑,朝徐天赐扑去。
徐天赐已至造化境六层巅峰,阳刚血气异常强烈。双臂猛然挥动,运行着一门功法,激起全身的气血。尧一鸣一近他身,便感到一股强大的无形威压,压迫着神魂,让火佛趋于崩散。
“我面前耍弄道术,真是班门弄斧,丢人现眼!”徐天赐丝毫不惧,不屑一顾。若到了武侯境界,单凭肉身的阳刚血气,举手投足间便能轻松击溃普通的神魂之体。徐天赐离武侯只差一步,又对道术熟悉无比,自然不把尧一鸣显化的这尊火佛放在心上。
缘起经修复!尧一鸣极力运转缘起经,抵抗徐天赐的血气威压。
见尧一鸣竟然扑到了身前,徐天赐又是一惊,嘴角随即露出讥讽,挥剑迎上。
“飞蛾扑火而已,看你能坚持多久!”
裂虹剑虽然不能用心神控制飞起来刺杀,但也是中品灵器,主要材料是天外陨石中的太乙精金,淬火时滴入了武侯的精血,克制神魂。又让道术高人在剑身刻下威力强大的符箓,普通的神魂之体一剑便能灭杀!最大的特点,一是削铁如泥,二是灭杀神魂。
尧一鸣不敢耽搁,心一横,一边用心意控制着破风剑,一边挥动火拳,一人一剑,缠紧徐天赐不放。
“找死!”
裂虹剑带着强烈的灭魂之气,火佛每次碰到剑,便觉神魂念头被灭杀一些,痛苦异常,一个个念头如气泡被针尖刺破。
神魂就是一大群念头的集合体,想不到这柄剑是神魂的克星!
原本想烧死他,但他身形快如鬼魅,游刃有余,火佛碰不到他丝毫!
“把你这神魂之体千刀万剐,有趣得很!”徐天赐嘴角挂着冷笑,得意洋洋。
就算依仗着《缘起经》强大的修复能力,也不能拖下去。每耽搁一息,便多一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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