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三八节,百年生日。
下午在妻子的“命令”下,去给儿子报名参加辅导班。车子没开,坐公交就显得很别扭:先是等半天直达的车子不来,来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坐反了方向。于是,跑到另一边坐上320。天很冷。
应该说现在的公共交通的确便捷快速了很多。来到目的地,为可怜的儿子将来不久自己独自来此上课观察周围的环境方向,以便这家伙下了车能够顺利找到目的地,甚至我想给他拍个手机照片。可是,很快我就找到了阳光区委党校。如今,党校招生计划取消了很多,也曾引起社会的负面舆论。身边大多“干部”都是初中高中毕业,拿的都是党校大本大专学历。如今的中国考试,我只觉得高考虽然有这个那个的弊端,可是,起码还是唯一最为公正的。
所以,这个学校的本科和研究生学历,包括一些政工师等职称的考试,就不是很热心。人么,要学会放弃。
电话里本来说是1100元,可是到了才告诉我算错了,是1158,可是我只带了1100,且1000是借同事的。一个班六十多人,塞一个进去没有难度。那个老师也是如是说。于是,报名,回头再来交钱。
坐公交车回单位,同志们都庆祝三八节去了。只有我们三四个外围的,既不是女士也不是领导的在吃食堂。有敏感的同志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我说有点别的事情。不就是一顿饭么,他们总是这么重视。
晚上回家,不知怎么就为了孩子的报班和妻子有些意见不合了起来。从内心讲,妻子想的是,儿子学业不理想,就是病,有病乱投医。而我觉得儿子已经很辛苦了,每天早7点到校,晚上写作业到11点,周末还要参加培训班,写作业……本来厌学情绪开始上升的儿子,我就不想给他报班了。更何况报班的结果也不理想,且花不少的票子。这样下来每年光学费就要上万元了!虽然说我们的工资还是能够承受,可是……想想我当时上学,真是给父母省略太多银子了。
老婆火气越来越大,我关上她的房间门,她打开,为了她的吵闹能叫我听见。我看会儿书,打开电视,她急促的脚步来来回回地走,最后是铺开客厅的沙发睡觉。“看来咱家真的一人一间开始分居了。”儿子乐呵呵地说。哎!儿子啊,咱家好多的不愉快都是为你的学业啊。考试不好,我生气,妈妈哭,闹,甚至有点发疯,我也有过暴力。可是,你总是我行我素,毫无改观。小时候,我的周末都几乎是陪你学画画,影视主持,学习英语,可是,你的成绩折合多少块钱一分呢?!你觉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开个小卖部。”甚至想当农民工。现在不是你想从事什么职业的问题,而是首先把学生当好,把学习提高,如果学生也是一个职业的话。可是,你总是多次因为上课不认真听讲,被老师赶出去反省,甚至有了“站神”的外号。你的成绩总是在三十名外徘徊,可是班里却只有45人。你的成绩上次进不了一点,也是三十名。这个成绩能考上普通高中的几率很低。我们不管高额学费送你来私立学校,结果如果是个职业高中,我们是不是太失败了呢?或许我们选择错了?我的确感觉这个私立学校的师资力量不是太好,精英都考入了公立学校。而且兄弟夫妻在这个学校的太多,且外地居多。他们靠拼时间体力来拉升升学率,的确有点可怕。并且,周末给学生办班挣取外快,把你们累的叫我这个做父亲的赶到心疼——但愿你小子能健康地成长,我真不希望你迅速提高成绩,考入重点高中的梦想压跨你稚嫩的身躯。
早晨起来,将妻子拿的钱放入包里,同时有她的身份证。她要去旅游报名。七点前把儿子送到学校,直接开车到了他的报名点。虽然我只奥很早,可是我不想回家,面对怒气冲天的妻子。包括她的早餐我也不想吃。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吧。
车子停下,就想在车子里坐些时间,看看周边市民们的生活。观察他们,不是也很有趣么?
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高楼和密密麻麻的居民楼。旁边的底楼是储藏室吧,可是也有人居住。一会儿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民打扮的人,却带些市民的样子——他应该是进城打工多年的农民工吧。他推出一辆自行车,烧汽油的,好多年没有见到它了。他先是用脚蹬了几下,发动了起来,细细的排气管冒出蓝色的烟雾。过会儿,他熄了火,转身回去了。一个胖小伙子推出一辆摩托,将成点点的冲击锤和铁管等等一样样地绑在了后座上,而接着出来的另一个小伙子穿的就“城市”的多,起码黑色皮衣是光亮的。他绑在后边的工具少一些。一个女的出来,身上有些类似于乳胶漆或者油漆的斑点。她抱来好沉的一卷电缆,被胖小伙子绑在了车子上。山个人陆续走了,那个女的跨在了胖小伙的车子后边——虽然他的东西最多,可是,再坐上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估计他们是夫妻。那么楼下的储藏室就是他们的城市里的家了。
下车想抽支烟,可是太冷。这个季节的青岛总是这个样子。于是,在车子里第一次抽烟,好呛人,彷佛车子里飘负的都是烟的颗粒。
一只黄色的叫不上名字的狗肚子跑了出来,很兴奋很自由的样子。他在楼下欢快地跑动着,先是在楼下唯一一棵樱花树下翘起右后腿撒尿。接着仔细地把鼻子贴着地面臭着,那个认真劲不亚于缉毒警犬。或许他真是具有这方面的天赋却被当做宠物狗了。接着他又在唯一的一小丛灌木边小便,又到楼角小便,彷佛告知他人这是它的领地。
一只怪模怪样的小狗,好像叫做“贵妇人”的跑了过来,它很滑稽地穿着一件黄色背心。看到怒目而视的大黄狗,它颠颠地跑走了。它的主人,手里拿着一根链子,跟在它的后边。不由得想起“够穿衣服人露肉”的顺口溜来。
大黄狗跑回家去了。陆陆续续有居民走下楼来,大多手提一袋垃圾,仍在垃圾桶里,就继续走路。也有快步跑的。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衣领有两道蓝色杠杠的出租车司机走来了,他右手提着一个旅行壶,左手提着垃圾。看表情明显没有休息好。
走到党校院子里,看门人告诉我八点半开门。我说外边太冷,在这里暖和一下。他说不行,领导来了看到我会对他发火的。我可是来给人家送钱的啊。于是,只好回车里坐着等。
不宽的马路的两边停满了车子,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陆续有车子离开,马上有车子过来停下。也有送孩子上学的,他们到校应该是七点半吧,比儿子晚半个小时。对面的烟囱冒着滚滚白烟,被强劲的北风吹倒,飘走。这应该是一个供热站吧。自己家的温度一直不达标,可是,老婆又反对我一次次地叫人家来测温退费。后海热电真成了“厚黑”热电了。我都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回水没做好,回水管温度不够。可是他们就是没有认真听取我的意见并改进。
下车溜达一圈,想找个吃早餐的地方。本来早晨都是妻子给我们爷俩做早餐的,可是我今天就没有到餐厅去吃——不想见到她的脸,我想肯定还是怒气未消呢。甚至早晨送完孩子不想回家的时候,想晚上找个朋友吃饭,不回家吃了。当然,最好是永远不回家,那是不可能的。每个月她的生理周期决定她总有一次脾气大爆发的时候,我总是充耳不闻。
找到几个能吃早餐的地方,都很冷,顶多有个露天搭建的棚子,很少的几个人在瑟瑟发抖地吃着馅饼,喝着稀饭。一家叫做“口吕品”的馅饼店的名字也太有点造作了。买了一个馅饼一杯豆浆,急忙跑回车里。太冷了。那女的问我要肉的还是素的,我立刻说素的,虽然我很少吃素,但是,一想到小餐馆的劣质肉的负面报道就叫我不想吃肉。前几天郊区不是有死猪肉加工厂的报道么?还有一个注水的黑社会性质的定点屠宰点。
收音机里传来很多关于两会的报道。电表委员们的关于“民生”的话题很多。民生、民主、民权的三民主义,成了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欲望的驱使下,城市膨胀起来,车子多了起来,交通拥堵起来。我们国家的高等教育占人口比例是25,而中等发达国家是50,可是,我们的人口基数大啊,所以就业压力就大——这是不是和我们的高等教育的质量有问题有关联呢?“城投”,这一青岛市政府下属的国有大公司开始修环胶州湾高速公路的一个收费站,导致了交通不便,市民意见很大。却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冬奥会冠军周扬的朴实话语遭到了国体局周副局长的批评,说应该首先感谢的是国家,而不是父母。好像周扬要重新发表获奖感言:首先感谢国家,再是感谢父母,再是能够给父母的经济生活带来好点的改变……金牌就是如此重要么?奥运精神哪里去了?大堆得新闻奇形怪状,这是不是陶渊明的“盛事空自知”呢?
终于等到八点半,进去给儿子交上钱。那个女的好像说是报名满了,不能报了。我说昨天联系了,塞一个问题不大。半推半就办完,好像我欠他们人情似地。我可是犯傻过来给你送银子啊。六十个孩子一个屋,辅导的效果叫我质疑。
路上车子很多,还好,比较顺利地来到单位。楼下的车位肯定没有了,只好停放在附近的学校里——自己的母校。孩子们寒假回来了,校园里的人明显多了许多。
印象中,这个早晨最长。平时都是送完孩子,就回家休息看报,一个小时后乘班车上班,九点多到办公室。当然,一两年后是不是就不必送孩子了呢?自己搬家到单位附近溜达上班了呢?就无所事事了呢昨天一个五十七岁的女士自杀未成,可是割开的手腕叫人不忍看。说是孩子大了,孙子上幼儿园了,老人去世了,没个说话的,好像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或者也没有任何意义。将来,我们呢,我呢?是不是也会这样子呢?我想不会的,孩子虽然学也不好,可是总有长大的时候,总有独立门户的时候,自己的任务不是完成了,而是有更多的事情要做:爬山,写东西,看书,养花弄草钓鱼赶海,多少有意义的事情啊。人不能太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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