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晔的意思是要留姜在这儿侍疾了。

    姜玉茗也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皇贵妃道:“柳姐姐先回去歇一会儿吧,若是不放心,下午再来也是一样的,这儿有我照看着呢。”

    皇贵妃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太后,由春风跟夏风扶着回去了。

    待皇贵妃走后,孟承晔跟温娴对视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出去了。

    温娴看着跪在床前的两个太医道:“你们出来吧,皇上要看一看药方子。茶茶你在这儿好生照看着母后。”

    姜玉茗坐在床边上点了点头,温娴走后姜玉茗伸手探了探太后额头的温度。

    还是很烫。

    姜玉茗看着一旁眼睛通红的嬷嬷,道:“嬷嬷可有染了凉水的帕子?可给太后敷一敷?”

    嬷嬷摇了摇头:“回贵妃娘娘,太医说太后娘娘身子弱,不能用染了凉水的帕子敷,怕寒气再次入体。”

    姜玉茗点了点头,只能是给太后拉了拉被子。

    另一边,温娴和孟承晔坐在软榻上,底下跪着两个太医,周围的奴才也被屏退下去。

    看着底下的两个太医,孟承晔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太后的身子到底如何?”

    底下的两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右边的太医出声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的身子自从上次瘟疫便伤了根本,如今是一天不如一天。”

    “皇上的意思,想来你们也明白。”,温娴理了理手里的帕子,有些紧张的看着底下的太医。

    跪在左边的太医正准备开口,就被孟承晔打断了:“朕要听真话。”

    孟承晔语气不大好,显然是已经听到了两个太医的心里话。

    左边的太医顿了顿,继续道:“太后娘娘的身子的确不是很好,微臣也无法断定太后娘娘还能…多久,只能是用药材给太后娘娘精心养着,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孟承晔没有说话,温娴一拍桌子:“你们可要想清楚,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

    两个太医分分叩头:“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如今的太后娘娘身子,确实只能好好精养。

    至于能活多久,真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孟承晔自然知道两人说的不假,只是知道了这事儿难免会有些心情不好。

    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知道了这样的事儿,他如何心情好的起来?

    沉默了许久,孟承晔动了动手指,道:“杨福。”

    杨福赶忙从外头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孟承晔道:“皇上?”

    “吩咐内务府,准备好母后的寿材,不许旁人知道,尤其是太后和皇贵妃,还有贵妃,若是她们知道了,朕唯你是问。”,孟承晔沉声道。

    杨福忙点头应声:“奴才知道。”

    一旁的温娴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太医道:“这事儿你们应当有分寸,太后娘娘还能享福多久,看你们的本事了,能过一年是一年,届时本宫同皇上都重重有赏。”

    两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跪着磕个头说是知道了。

    而太后这事儿,真要看天意了,虽然说不会在这一会儿就出事儿。

    可再活个两三年,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只是过了两三年,那是真的用药材吊着命了。

    两个太医对视了一眼,孟承晔心情颇为不好的回了上书房。

    看着手里头的折子,孟承晔一点看下去的心思都没有。

    最后越看越烦,孟承晔索性撂下折子去了国师那里。

    国师正抱着猫再教太子下棋,自然不会是围棋,不过是简单的五子棋罢了。

    看着国师悠然自得的模样,孟承晔心情烦闷的抱起惊落,看着国师道:“陪朕下一局吧。”

    国师笑了笑,揉了揉怀里的猫没有拒绝。

    半个时辰过去,国师看着棋盘里头节节败退的孟承晔,笑道:“皇上心乱了。”

    孟承晔也不说话,只是捻着手里的棋子看着棋盘一言不发。

    国师揉了揉怀里的小白猫,轻声道:“说来可惜,从皇上那儿花了五十两金子买回来的踏雪去了。”

    孟承晔抬眸看了一眼国师,国师笑了笑:“说起来踏雪这名字还是贵妃娘娘给取的呢,到底是没有娘娘宫里的琥珀有福气。”

    孟承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在棋盘里落下一枚棋子。

    国师笑盈盈的揉着寻花的脑袋,道:“算起来,踏雪也陪了微臣快七年了,就这么去了,也实在是可惜,只是猫嘛,生老病死,太正常了,到了一定的年纪,它也没办法啊。”

    孟承晔叹了口气,看着棋盘依旧不说话。

    国师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孟承晔,道:“皇上,其实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呢,踏雪看着在臣这里挺好的,可焉知它日日开不开心呢?”

    孟承晔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瞥了眼国师,又研究棋盘去了。

    最后国师说了一大堆:“皇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你看寻花,它就一点儿都不伤心呢。”

    孟承晔看着已经输了的棋局,叹了口气,放下棋子和怀里的猫便出去了:“朕先回去了,惊落你有空去看看你皇祖母。”

    惊落扒拉着柱子乖巧的应了声。

    而被造谣已经狗带的踏雪伸了伸懒腰,后肢微微发力,一个起跳落在了棋盘上:“喵喵喵。”

    我正值壮年,你才死了呢!

    国师轻咳了两声:“我这不是举个例子安慰一下皇上嘛。”

    “喵喵喵!”,踏雪愤愤不满。

    那你为什么不拿寻花举例子?

    刚醒的寻花迷迷糊糊探了个头看着正在生气踏雪。

    国师摆了摆手:“寻花还年轻呢。”

    踏雪一甩尾巴便走了。

    惊落扒拉着一旁的柱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国师道:“国师,我想去看看皇祖母。”

    国师沉默了片刻,道:“太子还是快从亭子外头进来吧。”

    惊落扒拉着的是亭子外头的柱子,柱子下面就是小池塘了,稍有不慎便会摔下去。

    孟承晔看见了不阻止的原因很简单,不吃点苦头是不会长教训的。

    谁小时候没因为贪玩吃过苦头呢?

    总要知道了这样不对,会摔着才知道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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