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望了望那四个站在曹恪后面的曹军小校,又见他们都奉着盒子站在那里,便让几个宦官上前将贡品收下。
那四个曹军小校在将贡品交给宦官们之后,便一齐告退,离开杨安殿,返回苍龙门外曹军阵中。
这边,刘协收了贡品, 又对曹恪道:“卿随令尊勤王有功,朕特封你为中郎将。”
曹恪闻言,不由得愣怔片刻。
这是什么情况?
汉帝给自己升官,让自己担任中郎将,那我老爹呢?
曹恪稍稍转头,望向曹德,见老爹脸上喜滋滋的, 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的神情。
他这才明白过来, 心说看样子皇帝也给我老爹升官了。
曹德见儿子只顾望着自己,不由得嗔怪道:“安俨,还不谢恩!”
他又朝刘协拱了拱手,道:“犬子不知宫中礼仪,还请陛下恕罪!”
曹恪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对着刘协拜了一拜,口称:“微臣谢陛下隆恩!”
“爱卿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刘协似乎没有怪罪曹恪的意思,让他起来。
他又道:“朕给你的这个中郎将设个什么名号为好呢?你的校尉的名号是什么来着?”
“校尉名号?”
曹恪愣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道:“奋威校尉。”
刘协道:“那朕你就任命你为奋威中郎将。”
他随即让小黄门写了封任命曹恪为奋威中郎将的诏书,当场宣读。
“谢陛下!”
曹恪接过诏书,谢过刘协,站起身来,然后告退, 离开杨安殿。
自己是奉命前来送贡品的,现在任务已经完成, 当然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
曹恪将诏书收到自己的怀里, 回到苍龙门外曹军阵前,将自己升官的消息告诉了潘璋、路招两人。
潘璋、路招二人听说曹恪由校尉升任中郎将,连忙向他贺喜。
曹恪升官了,意味着无盐营左部主官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以后左部的主官,可能仍然是校尉,也可能是军司马。
按照汉军的编制,部的长官是校尉,不设校尉的部,由军司马或者别部司马统领。
不管无盐营左部主官的职务到底是校尉还是军司马,担任此职的人很有可能是潘璋、路招这两个军候中的一个。
潘、路二人在曹军中担任军候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得到晋升的机会。
现在就有个升任校尉或者军司马的机会摆在眼前,这叫他们如何不高兴呢?
曹恪连忙说了两声同喜,又道:“放心,这次奉天子的任务完成之后,曹使君也会给你们升官的。”
“谢校尉,哦不,谢中郎将吉言。”潘璋、路招二人连忙拱手致谢。
俄顷,路招又道:“校尉升为中郎将,那曹府君怎么办呢?他还担任扬武中郎将么?”
“我不知道,在宫里也不好问他。”曹恪道, “不过看样子, 他应该也升官了,只是不知道具体升任何职。”
“等他出来了,校尉,哦不,郎将再问问他。”潘璋说道。
正说话间,曹恪就看见曹德出了苍龙门,朝这边走来。
曹德走到阵前,骑上自己的黄马,便要众军随自己回营。
曹恪骑在赤兔马上,边走边问曹德:“天子让孩儿担任中郎将,阿翁不怒反喜,想来也是在圣上那里讨了个一官半职?”
“什么叫‘讨’啊?”曹恪佯嗔道,“明明是天子念我勤王有功,特意任命的。”
曹恪“哦”了一声,道:“不知天子给阿翁任命了个什么官职?”
“天子让我担任大司农。”
曹德道:“以后我就不带兵了,无盐营右部以及高顺、陈到二人的人马,就要交给你了。”
“这个……要看大伯的意思吧?”曹恪说道。
“为父到时候会跟他说的。”曹德道,“他十之八九会同意,毕竟无盐营左、右两部以及高、陈二人的人马,都是我们父子两个招募来的,可以算作我们的部曲。”
曹恪道:“但愿大伯会同意吧。”
按东汉军职,中郎将平时可管理五部人马,也就是五千余人。
正行走间,曹恪忽然想起韩暹的事情,说道:“孩儿在入宫前,曾见大将军从苍龙门里出来。”
“大将军?”曹德明知故问,“什么大将军?”
“就是那个大将军韩暹啊。”曹恪有些奇怪,心说老爹干嘛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居然连大将军是谁都不知道?
曹德冷笑一声,道:“他已经不是大将军了。”
曹恪讶然问道:“莫非被罢官了?”
“不错。”曹德颔首道,“他在被我军击败之后,居然跑到天子面前恶人先告状,诬陷为父,说什么为父不但要接管洛阳城东三门,而且还要他的城北两门,因此与他的兵马起了冲突。他兵少将微,因此守不住东门,只得退保北门。”
他又将自己进宫后与韩暹在御前对质的经过对儿子说了。
“这个韩某人居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曹恪听完老爹讲述的事情经过,顿时震惊得无以复加。
“确实够无耻的!”曹德道,“好在天子英明,加上又有董公仁、丁幼阳作证,最终证明了韩暹矫诏欺君、箭射天使的罪责。”
“那个姓韩的犯了两条死罪,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从宫门里出来,带着自己的人马大摇大罢地回营?”曹恪一脸不解地问道。
“董国舅当时就向天子上奏,请求将韩某人打入死牢,可天子却不愿意,说韩暹救驾有功,因此不忍将他诛杀,只是罢了他大将军和司隶校尉两职了事。”
“原来如此。”
曹恪心中一动,道:“孩儿见那个韩暹出宫时,脸色不善,眼露杀机,因此断定他不会善罢干休,阿翁要小心他狗急跳墙,今天晚上带兵前来劫营。”
“他这么做,不怕把你大伯往死里得罪?”
曹德似乎不相信韩暹有胆子公然和曹操撕破脸,毕竟那人的兵马只有数千人,而曹家却有数万大军。
曹恪“哼”了一声,道:“谁叫大伯接受了董国舅的邀请,要奉密诏来洛阳接天子呢。他韩某人知道我们和董国舅是一边的,自然一心要与我们为敌,事事为难我们。他在告状未遂之后,为了泄恨,决定干一票大的,把我们杀死,然后去逃奔杨奉,或者逃往他处,是极有可能的。”
“有理。”曹德阴笑道,“为父今晚就在大营等他前来。”
……
北门内,白波军大营,中军大帐。
韩暹坐在席上,一想起今天发生在洛阳城下以及杨安殿里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公案,哼了一声。
坐在帐下的几个白波军将领见韩暹发怒,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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